這是那夜的第三個版本了,司徒瑜依實在心累。
看遲尤緒的架勢,是要將那夜屋裡進了歹人的事都說出來。
無錯書吧他們要知道這些那還得了?
恐怕恨不得要扒遲尤緒一層皮了。
她可不想再費心思圓了。
畢竟他們都是因為愛護她才會這樣。
若因此和遲尤緒結下樑子,日後恐怕會受到太后及穎王黨的打壓。
她在穎王府的日子,怕也沒有那麼舒心了。
遲尤緒看向她,明白接下來的話司徒瑜依並未如實告知給岳母。
也明白她是在維護他,便順著她的話道:“岳父岳母心中有怨也是應該的,是我沒有照顧好王妃,才讓她遭此無妄之災。
遲尤緒在此立誓,以後,這種事絕不會再出現!”
這話說完,父子三人的臉色才和緩下來。
司徒瑜依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嘖嘖嘖,男人的嘴,可真是什麼誓都敢發啊!
只是希望,下次雷雨天時,老天爺別劈錯人就好了。
沈氏及大嫂孟氏也站起來說和一通,司徒碩和大哥司徒瑜弘這才重新坐下。
司徒瑜依也拽拽遲尤緒的袖子讓他坐下。
這頓飯吃得並不算愉快,吃完飯,司徒瑜依就趕緊拉著遲尤緒走人。
回程的馬車上,遲尤緒一直沉默不語,司徒瑜依還以為他是因為父親和大哥的態度而生氣。
於是略帶歉意地替他們說好話:“殿下勿怪,父親和大哥也是因為擔心我,並不是有意針對殿下。”
“我知道。”他抬眸,眼底有些複雜的情緒,“這兩日來,我確實沒有認識到,原來我作為夫君,竟做得這麼差勁。”
新婚夜撇下新娘去看別的女人,自已的王妃遭人算計差點名節不保,還因此受了重傷。
甚至新婚夜,她身上帶著傷自已卻沒有忍住和她圓了房。
他雖然對她沒什麼感情,但作為夫君該有的擔當,他好像做得很失敗。
司徒瑜依有些錯愕,看異類一樣的眼神看向他。
還沉浸在表演裡沒出來呢?
她急忙掀開車簾朝外看一眼,除了護衛和丫鬟,以及穎王府自已的護衛,沒有司徒府跟來的人啊?
他這演給誰看呢?
不會是來真的吧?
她訕笑一聲:“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被雷劈算天災,人力可控範圍之外,也不全是殿下的錯。”
“也對,”遲尤緒眼中的情緒突然褪去,暈上寡淡的笑意,“世上能被雷劈中者寥寥無幾,被劈中卻只受了些輕傷的更是稀奇,王妃還真是個極有福氣之人。”
司徒瑜依嘴角一抽。
就知道!
送他一句拽妃名言:“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遲尤緒看著她輕笑,隨即轉了話鋒:“昨日那個被追殺的婢女已經救下了,是吏部尚書府的人,如今被安置在瑞雲樓,王妃可有什麼打算?”
“她有沒有說過因何被追殺?”她問。
“說是撞破了自家少夫人的醜事。”
少夫人,醜事?
司徒瑜依想起了原文中的情節。
她記得有個潘氏讓人印象比較深刻,是哪個尚書家的兒媳,與另一個尚書家的兒子有染。
看書時,六部尚書除了原女主的父親兵部尚書和傅懷詩的父親兵部侍郎,其他的尚書誰是誰她倒是完全不記得了。
“我能去見見她嗎?”司徒瑜依又問。
說不定打探清楚其中詳情,將來對付太子或許有用。
她能不能再次被雷劈中回去還是個未知數,後路總是要留好的。
原文中,傅懷詩重生後大部分處於被動狀態,太子出招她拆招。
那如果化被動為主動,以攻為守呢?
早日扳倒太子,不就沒有以後穎王被構陷謀反的事了?
司徒家也不會因受牽連全族被誅。
但這些事,她還需要和遲尤緒共同商量,確保兩人勁兒往一處使。
雖然她大概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可不和有能力的人合作,憑她一個小女子想鬥倒太子?
痴人說夢!
況且遲尤緒這個人,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當然可以,不過為避耳目,我們要晚上去。”腦子好使的遲尤緒答應了她。
回到王府,女醫林婧又來給司徒瑜依換了藥,並送來熬好的湯藥給她服下。
由於昨晚一夜好眠,所以今日沒什麼睏意,她決定帶著馨兒和香兒繼續去園子裡餵魚。
到了昨日的水榭中,司徒瑜依趴在美人靠上朝水面望去,卻一條金魚也看不到。
奇怪,昨日還有好幾條浮上水面呢?
她吩咐香兒:“你去找找昨天那個來財,讓他送些魚料過來。”
香兒應下轉身去尋人,剛出水榭便看到來財正朝這邊走過來。
“來財,你來得正好,王妃要賞魚,你去準備些魚料來。”
“魚?可是那些錦鯉?”來財問道。
“是啊。”
來財又上前幾步,來到司徒瑜依面前:“啟稟王妃,這池子中的金魚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司徒瑜依懷疑地朝水中又看幾眼,“可我昨日在這兒還看到了呢!”
來財頓了頓:“昨日就是在您離開不久後,殿下才下令把池中金魚全部撈出來了。”
司徒瑜依:“??”
什麼意思?針對她?
“為什麼要撈出來?”她求證地問。
來財忙低頭:“這個小人不知。”
這池子中的金魚養得好好的,偏偏她來過一次就給撈走了,這不是針對她是什麼?
“哼!”司徒瑜依從鼻子裡噴出一絲冷笑,“你們殿下是不是覺得我用他些魚料心疼了?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穎王居然摳搜成這樣?那魚料很貴嗎?”
來財仍低著頭答:“回王妃的話,咱們王府用的,自然都是些好東西。”
言外之意,就是很貴!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來財走後,司徒瑜依氣憤地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人吶?!我真沒想到,遲尤緒竟然這麼摳?”
感情那些豐厚的回門禮,只是表面裝裝樣子?
私下裡過日子,竟然因為魚料太貴,直接把魚撈走了?
遲尤緒怎麼是這麼個人?
“馨兒!”她盯著水面,一臉不愉地問,“我嫁過來時,母親可給我準備的有嫁妝?”
“那自然是有的。”馨兒回答。
司徒瑜依:“那你去!拿我的嫁妝出去,買它上千條錦鯉放進這池子裡。
還有!魚料,能買多少買多少!
我還就不信了!我拿自已嫁妝買魚,他還要撈出來不成?!”
“奧對了,”她補充道,“買魚的時候看著點兒,不要紅白相間的,只要紅色和金色的。”
“是。”
她的這些話,一字不落全落進書房裡遲尤緒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