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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來活兒了

雲合想上前阻攔,卻被金易林望過來的眼神制止。

“本官奉旨查案,無故阻攔者,嚴懲不貸!”

雲合倒不是被震住,而是確信對方認出了他卻沒有點破。

金易林伸手去推門,剛開啟房門,就被一個拿袖子擋住下半張臉的人一拳揮了過來,正中他的眼窩。

跟在他身後的章淮嚇得往後閃躲。

趁著他低頭捂眼的功夫,司徒瑜依拽起雲合就往外跑。

“賊人休走!你竟敢……”章淮大叫著想追上去,卻被金易林拽住。

“不要聲張。”

章淮:“??”

“可是大人,剛剛那個人打了您一拳唉?”

金易林直起身,看著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並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果然是王妃。

他望著那個方向無奈地笑了一聲。

這個穎王妃,行事作風還真是怪異。

他故意這樣做,至少算掙得穎王府的一個人情了吧?

章淮看著他這樣的神情一臉不解。

莫不是被打傻了?

人家打他一拳跑了,他還站在原地笑?

“大人你沒事吧?你別這樣笑,我害怕……”章淮盯著他的青眼窩,“要不還是給您找個大夫瞧瞧?”

“嘖!”金易林不耐煩地衝他砸下嘴,“我不是說了別聲張,難道我被別人打了一拳很光彩嗎?

繼續查案!”

從兵部逃出來的司徒瑜依大口喘著粗氣,卻發覺金易林並沒有追上來。

看來對方是有意放水。

剛剛開門的一瞬間,金易林的視線明明快速鎖定了她,不可能對她的出手沒有一點防備。

習武之人,卻能按下出於本能的格擋舉動,可見對方早知道屋裡的人是她。

遲尤緒曾對她說過,金易林是個自恃清逸卻又獨善其身之人。

這樣做,無非是想讓穎王府記他一個人情,將來即便坐實她父親的罪名,也不至於會視他為仇敵。

回到王府,司徒瑜依開始整理並製造證據。

沒錯,製造證據。

傅仁洲冤枉她父親的證據有一部分也是製造的,還有一部分是斷章取義,掐頭去尾做出來的。

隨後,她拿出從司徒府拿回的真印信,以及在兵部父親的公房拿出的假印信放在一起。

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接著,她又拿出傅仁洲的印信,連同父親的那枚假印信一起交給雲合。

“你把這兩個印信拿到傅府,用他府上專用的紙包在一起,放在他府中自已找不到但大理寺能搜到位置。”

“是。”雲合得令出去。

準備了兩日,一切妥當,司徒瑜依帶著洗刷父親罪名的證據入了宮,直接面見聖上。

武承殿。

司徒瑜依端正跪好,舉著手中的證據為父喊冤:“臣女司徒瑜依,今攜證物前來,為家父司徒碩鳴冤!

懇請陛下明察秋毫,詳加審視,還臣女之父清白,以彰陛下聖明、國法公正!”

她氣充志定,滿臉堅毅,以司徒碩之女的身份供呈證物,而不是穎王妃。

皇帝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複雜:“王妃,你的意思是,你父司徒碩是被冤枉的?”

“回陛下的話,正是。”她面容嚴肅誠懇,坦然望著他道:“此次家父軍需怠職之罪,實乃兵部侍郎傅仁洲傅大人構陷所致,臣女有證據可以證明。”

說著話,她將整理好的證物又舉至身前:“證物一:父親在接到毅國公之需,開始晝夜趕工監造軍需時,傅大人親筆去信兵部作院,要他們不必注重品質,只趕工期進度;

證物二:傅大人與家父的書信往來,實則是模仿家父筆跡所造,其中字跡皆從父親往日這些公文中所取,只要找書鑑師一驗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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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物三:軍需物資檢驗文書上的印信,並非父親所持印信,而是仿造的假印信,臣女帶來了父親所持的真印信,陛下命人核驗便知,文書上的印信與真印信並不相同。

此次軍資監造,並非一次性全部送去靈州,父親為保工期,前後曾分五次將陸續製作好的軍資送往靈州。

父親曾多次親臨兵部作院,軍需製造期間他也多次查驗並無問題。

而毅國公演練問題頻發的那一批軍資,正是傅大人監造期間故意命人留下瑕疵的那一批。

也是那一批軍資檢驗時,父親被傅大人告知,他已經檢驗過,並無問題。

臣女以上所述,均屬事實,陛下儘可命人去查。”

她說的這些,都是按照她的思路所呈現出來的“真相”。

那就是傅仁洲自已造了個假印信,加蓋在並未檢驗的那批軍需物資的檢驗文書上,以達到陷害司徒碩的目的。

而父親告訴她的真相是:在司徒碩對傅仁洲有防備之心開始,他便自已造了個假印信放在公房。

從毅國公這批急要的軍需公文送至兵部那日起,他就大概明白這其中有詐。

要麼是延誤軍需送達,要麼是為了趕工品質低劣,總有一項能治他個怠職之罪。

期間某一日,傅仁洲自請去兵部作院巡檢時,司徒碩就對他起了疑心,特意留了心眼。

那批有問題的軍需物資他其實很清楚,在檢驗文書上蓋章時,也是他親自拿假印信蓋的章。

這一出,主要是為了能把握自已到底會落得什麼罪名的主動權。

否則就算他知道問題所在及時改正,他們還是會找出其他罪名蓋在他身上,那樣就會很被動。

他們既然想陷害他,哪怕他做到萬分好,他們也能找出理由來構陷他。

倒不如自已主動把罪名送到他們手上,這樣在日後洗刷罪名時,才能成竹在胸。

他為官幾十載,走到今日能保持中立不涉黨爭,不止是靠的一腔純臣熱血。

若不略具城府,沒有半點警惕之心,他怎麼可能在朝堂中以中立之姿走到今日?

只是傅仁洲這個狡詐之徒隱藏得太好,他一直沒有發現其狼子野心。

若不是女兒提醒,他的側重點還不會放到兵部的內部。

皇帝翻看著司徒瑜依呈上來的證物,又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咬牙切齒。

朝廷六部相繼出事,太子近期也蠢蠢欲動,急於送自已的人來填補幾部空缺。

本就煩擾得頭疼,竟還有這些小人從中作梗,攪亂朝局,實在可惡!

“來人!宣御史中丞,大理寺少卿覲見!”

“阿嚏!”此時宮外的大理寺少卿金易林打了個噴嚏,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總感覺又來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