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瑜依忙扶起父親,說今日只有她一人回家,穎王又不在,不必要遵這些虛禮。
司徒碩卻不贊成她這樣的說法:“不管殿下有沒有隨你回來,你都是王妃,禮不可廢。”
司徒瑜依拗不過父親,也不再跟他理論,只隨著他和母親一起到了小花廳。
母親沈氏激動過後,便拉著女兒詢長問短,又是問她身上的傷勢,又是問她在王府過得如何。
司徒瑜依句句有回應,言說自已的傷已大好,在王府一切都好,讓二老放心。
不過單從她氣色來看,也知道她過得不會差,面頰紅潤,容光煥發,看得出她被照顧得很好。
“今日怎麼想起來回府了?”司徒碩一手提著水,一手侍弄著花架上的花草。
他下朝時碰到遲尤緒,兩人還打了招呼寒暄幾句,對方也並未提起女兒今日回孃家的事。
司徒瑜依挽著沈氏的胳膊,張嘴接過母親喂來的一顆水果。
“女兒想你們了唄!不能回來看看您和母親嗎?”
司徒碩回頭看看她,確實不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這才相信她的話。
沈氏疑惑道:“那殿下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她唯恐二人之間是鬧了彆扭,女兒才會獨自回家。
司徒瑜依笑靨如花:“殿下他這兩日忙,所以不能陪女兒一起,下次,女兒再帶他一起回來,可好?”
“下朝時為父碰到殿下了,他說還有事要留下與陛下商議,看樣子的確是忙。”
司徒碩舀著水澆灌花木,“也好,你母親昨日還唸叨呢!說這麼些日子不見你,心裡惦記得緊,今日回來了,我們便好好吃頓飯。”
兩個嫂嫂知道她回來了,也都跑到前院來,母女幾人坐下來,不知不覺就聊得火熱起來。
司徒瑜依還擔心自已這是第二次回原主的家會有所拘謹,但跟家人見了面,似是血緣裡特有的親近,自然而然就融入其中。
到了中午,大哥二哥也從外面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氛圍別提有多融洽。
司徒瑜依越來越喜歡這個家,以及家裡的每一位親眷。
相比於另一個世界裡自小被遺棄的她來說,這裡的溫情太過彌足珍貴。
吃過午飯,司徒瑜依隨父親一起進了書房。
“什麼事啊?還搞得神神秘秘要到書房來說?”司徒碩看著女兒笑笑。
司徒瑜依在他身旁坐下,開門見山:“父親可知道,兵部侍郎傅仁洲是太子的人?”
“什麼?”司徒碩蹙起眉頭,一臉不可置信,“你如何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她當然一早就知道。
原文裡,就是這個傅仁洲和太子一起作偽證構陷父親勾結穎王謀反,只不過被重生的傅懷詩給避免了。
但傅懷詩只避免了穎王被構陷,司徒家滿門卻慘遭冤死。
“是殿下告訴我的,”她嚴肅道,“女兒想到傅侍郎與父親同在兵部,故而想請父親一定要留個心眼,對他多加防備。”
上次歸寧時她就想說起此事,但沒有合適的藉口。
就拿眼下父親詢問的問題來說,要是在上次回來時作答,其信服力顯然不足。
那時她與遲尤緒剛成親,父親怕是不會相信,穎王會這麼快跟她談論起朝堂秘事。
司徒碩卻淡然道:“那又如何?他替太子做事又關為父何事?我行得正坐得端,還怕他從我這裡找出什麼把柄不成?”
司徒瑜依:“父親為官多年,怎能不知官場險惡,朝局複雜?他是找不出父親什麼把柄,但難保他不會造出父親的把柄。
太子此人心性如何,父親心裡自是清楚,他與穎王之間的明爭暗鬥,想必您也都瞭然於胸。
此前他曾兩次拉攏您,您皆不為所動,如今您與穎王結了姻親,他對您會持何種態度,女兒不說想必父親也明白。
殿下特意告知我此事,也是想借我的口來提醒父親,女兒也希望父親保持警惕,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無錯書吧司徒碩看著她面色沉凝下來:“依依的話有道理,為父會多加註意的。”
接著他又笑起來:“我們依依嫁了人到底是不一樣了,為父忽然覺得,依依變了很多,也長大了許多。”
……
鳳棲宮。
皇后被禁足,閒適地斜倚在貴妃榻上,吃著宮女遞來的西瓜。
此時外面一個宮女進來,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臉上便浮現出笑意來。
穎王妃和穎王鬧隔閡了。
前日便聽說穎王妃在宮裡和嚴賀見面惹得穎王不悅,沒想到回去後矛盾愈演愈烈,不但分院而居,今日竟都回了孃家?
皇后不禁冷哼一聲:“哼!前日進宮時,竟還在本宮面前炫耀,穎王對她有多好?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被打了臉。
呵!不過是個淺薄的女人。”
皇后對司徒瑜依有極深的芥蒂。
首先因為她是穎王妃,其次是因為前日她非鬧著進宮給太后請安,聽說是穎王想讓她和公主敘話,這才導致聖上知道公主被禁足的事。
然後就導致了皇后和太子被禁足的局面。
皇后將這筆賬分別記在太后、公主、三皇子、穎王以及穎王妃的頭上。
這幾個人當中,那日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沒有聚齊,她都不至於被禁足。
倘若日後有機會逮到他們其中的誰,她自是要將這份憋屈給討回來。
……
吃過午飯,司徒瑜依與家人坐在一起又說了會兒話,吃了消暑的西瓜後,便與家人辭別要回穎王府。
坐在馬車上,司徒瑜依已經有些暑困,馨兒坐她旁邊讓她靠著打盹,香兒則在放置的冰盆後打著扇,為她祛除暑熱。
馬車行至一處別苑停下,隨行的護衛在車外稟報:“王妃,到地方了。”
司徒瑜依睜開泛著睏意的眼睛,由婢女扶著出了車廂,一看這地方瞬間清醒幾分。
“不是回府嗎?這是哪裡?”
馨兒也向護衛質問:“是啊,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帶王妃來這裡做什麼?”
護衛下馬拱手道:“回王妃的話,您進去就知道了。”
司徒瑜依眨了下眼睛,看向這處別苑的大門。
門楣上也沒掛府匾,單從外面看不出是什麼地方。
不過護衛和車伕敢帶她來這裡必不是被別人收買,應該是他們主子的意思。
思及此,她帶著婢女下車往裡進。
走到院中,就見景從迎了出來:“王妃,殿下在裡面等您。”
她猜得沒錯,果然是遲尤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