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道又安撫勸慰她一番,才從胭脂鋪離開。
潘氏心事重重,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周方道的話:[鄭董玉活得好好的,鄭家憑什麼放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離開?]
她確實不能暴露自已腹中孩子不是鄭家的事,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鄭董玉死掉,她再假借夫君之死,傷心過度不慎滑胎,就有足夠的理由離開鄭家。
找個大夫多花些錢,和她做戲假裝滑胎還是很容易的。
思及此,潘氏臉上的神色輕鬆起來,露出一抹陰笑。
回到鄭府,潘氏命人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夫君鄭董玉愛吃的。
等人回來,她熱情地迎上去,挽著鄭董玉輕柔道:“夫君,你回來了?”
鄭董玉看著一桌子菜問:“今日怎麼準備得這樣豐盛?”
潘氏拉著他坐下,笑意盈盈:“當然是為了慶祝我們有了孩兒。
這幾日妾身一直胃口欠佳身子不適,今日覺得舒爽許多,便想著同夫君慶賀一番。”
說著話,她讓下人給他盛了碗湯,又夾了菜給他:“夫君嚐嚐,今日妾身讓廚房做的,都是夫君愛吃的。”
鄭董玉看著桌上的菜,眸底的陰寒之氣不斷往外冒,但他極力忍著,努力保持著笑臉。
他沒有動筷,反而夾了菜放到潘氏碗中:“夫人懷著身孕辛苦,也該多吃些才對。”
“嗯”潘氏笑笑,夾著菜往嘴裡送,但到嘴邊時,忽然忍不住噁心歪到一旁乾嘔起來。
鄭董玉急忙去拍她的背:“夫人怎麼了?”
她乾嘔好一會兒,才撫著胸口直起身:“妾身害喜厲害,聞不得油腥味,夫君多吃,只要夫君吃得開心,妾身也跟著開心。”
“夫人這麼難受,為夫自已怎麼吃得下?”鄭董玉一臉深情。
潘氏嫣然笑笑,拿過酒壺倒了杯酒給他:“大夫說了,有孕之初,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過不了多久便無礙了,夫君不必擔心,我還是能吃得下東西的,只要清淡一些就好。”
無錯書吧說完,又讓婢女給她盛碗沒有油花的素湯,她送到嘴邊嚐了一口:“你看,妾身也不是完全吃不下,夫君不必憂心妾身,快吃吧!”
鄭董玉看了看她手裡的湯,目光又遊移到自已面前的酒杯裡,一抹暗芒自眸中劃過。
他端起酒杯送到嘴邊,看到潘氏的餘光正掃著他。
他忽又放下酒杯,笑道:“夫人,為夫近日在郊外買了一處莊子,其中風光旖旎,秀麗非常,若是拿來讓夫人養胎定是絕佳好去處,不如夫人先跟我去看看?”
“現在?”潘氏詫然,“總得用了飯再去吧?”
“唉~飯回來再吃也是一樣的,我想讓夫人歡喜之心一刻也等不得。”周方道笑得宛如一朵罌粟花。
言罷就拉著潘氏出去,坐了馬車直奔京郊。
潘氏望著坐在對面的鄭董玉,不知為何眼皮直跳,馬車駛離城中,越走她內心的不安就愈發強烈。
“夫君,不如我們改日再去看莊子吧?妾身忽感身子不適,我們還是……”
“怎麼?”鄭董玉打斷她,“夫人不想去莊子中安心養胎?”
潘氏:“夫君,妾身在府上住著就挺好,不用非去別處安胎的。”
“那可不行!為夫心疼夫人,必得叫夫人稱心如意才好。”他語氣溫和,眸子裡的涼意卻掩藏不住。
潘氏心中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她挑簾望望車窗外,四周倒退的景緻越來越荒涼。
“夫君,什麼樣的莊子會這樣偏遠?”
鄭董玉靠著車廂閉目養神:“夫人勿急,到了便知。”
潘氏心中的忐忑漸漸轉為害怕,直到性子耗幹她都想跳車逃走時馬車忽然停了。
外面車伕的聲音響起:“公子,到了。”
鄭董玉睜開眼睛,看著潘氏露出詭異的笑容:“夫人,下車吧,終點,到了。”
他拽著潘氏下車,動作遠沒有上車時溫柔。
站在一處荒涼的門楣前,潘氏繃著臉發問:“這就是夫君說的莊子?”
“是啊夫人,你別看外面略顯破敗,裡面可是大有乾坤呢?”
鄭董玉的笑容越發陰冷,硬拽著潘氏往裡走。
走進院子,滿地的荒草爛瓦,潘氏四下望望,再不信他的話。
她用力甩開被攥著的手腕,腳步往後退:“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莊子,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鄭董玉慢悠悠開口:“夫人別怕啊~就在後面了,難道你不想稱心如意嗎?”
他眸色幽深,面容陰詭,活像浸在地獄裡的小鬼。
“什麼稱心如意?”潘氏後背發涼,手心卻滿是密汗。
鄭董玉冷笑:“難道你不想和你孩子的父親雙宿雙飛嗎?”
此言一出,潘氏瞪大雙眼滿目驚恐:“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要回去了!”
她轉身就走,卻被鄭董玉快步追上,鉗著她的手腕硬拉著她去往後院。
“你放開我!鄭董玉!你究竟要做什麼?你放開我!”她大喊大叫,但力氣不敵對方,踉蹌之下連鞋子都掉了一隻。
鄭董玉神色陰鷙不再與她說話,一直拉著她到了沼澤邊。
潘氏看清下面的光景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沼澤裡幾十條豬婆龍安靜地趴著,粗糙且佈滿角質鱗片的面板,和巨大有力長滿鋒利牙齒的嘴巴刺激著她的視覺神經。
她害怕至極,急忙跪在鄭董玉腳邊,眼淚洶湧:“夫君!夫君你放過我!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的!你……”
“我的?”鄭董玉笑了起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什麼能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們成親這麼久你都沒有懷孕,偏偏和周方道苟且兩個月就有了?夫人你摸著良心說,是我的嗎?”
潘氏心下大駭,不知他是何時知道了她和周方道的事,但此時絕對不能承認。
“夫君你一定有所誤會,妾身和周方道什麼都沒有!你要相信妾身啊夫君!”
鄭董玉彎身掐住她的脖子,眼梢微紅渾身戾氣,眉尾下那顆痣顯得他更加陰厲:
“賤人!還不承認?你在他身下承歡的時候不是還說,我連水都燒不開嗎?”
潘氏面露驚懼,臉色漲紅,用力拍打著他的手臂艱難發出聲音:“夫君你誤會了,我是被強迫的。”
“強迫的?!”鄭董玉面露猙獰,咬牙切齒,手上的青筋凸起,“給我下藥想毒殺我,也是被強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