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帝也接到了李衛的信,對應天府放心了,甄家在劫難逃,不急。他確實很累,日以繼夜地批閱奏摺,即便有軍機處輔佐,依然事必躬親。
這樣的高強度工作,也讓他的身體逐漸透支。雍正皇帝還是一位對道教長生之術,充滿痴迷的修道者。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對死亡的恐懼日益加深,開始寄希望於白蓮宗道士們煉製的丹藥,希望能借此延年益壽,甚至實現長生不老。
然而,這些丹藥中蘊含的鉛元素,卻如同慢性毒藥,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他的身體。
寒冷的午後,圓明園內的一間幽靜院落中,雍正皇帝服下了一枚新煉成的丹藥。丹藥入口不久,他便感到一陣溫暖,又賞了白蓮宗道人。
接到李衛的訊息後,賈雨村沒有急著回應天府,而是寫了一封信,讓高翔帶給李衛,全權委託他處理常威的案件,讓知縣先進行調查。
高翔沒急著走,反而做起來師爺的工作,沈衝心里納悶,臉就帶出狐疑之色,這神情就被賈雨村捕捉到。
猜到部下的想法,估計看到了林如海的實力,要表態投靠了。賈雨村就吩咐找個地方吃飯,坐下後,高翔揪著小鬍子苦笑道:“原來的知府身邊圍了一堆人,現在都散了,您來了,這形勢就變了。”
賈雨村聽得一頭霧水,茫然道:“這也能跟我扯關係?”
高翔揪著小鬍子點連連頭道:“當然能,本來就跟您有關係,從您下來那天起,應天府就定下來了。”
賈雨村心說這叫什麼話,怎麼叫我來了就註定了,想趕走前任的是四大家族,老子只不過是路過打醬油的,跟我有一毛錢關係?
賈雨村抬頭望了望高翔和沈衝,那眼神裡透出的意思很明顯,你也太扯了……
但見高翔一本正經的樣子,不似在說笑,就耐著性子點點頭,“接著說。”
高翔收回胖墩墩的手指,抱起膀子,閉著眼睛講道:“我們不是傻子,跟著走那是愚忠。您過來了,形勢就變了。”
說著他睜開眼睛,用手指著應天府道:“從目前來說,以您的實力,絕對不是四大家族的對手,但林大人肯定會幫您,畢竟您還年輕,我能看到這點,其他人就一定能看得到,除了您以外,再挑不出有這麼適合的人選來了。”
賈雨村心裡暗自點頭,覺得說得倒還有些道理,假如自己是本地官,也會來招以夷制夷,都是外來戶,又都有背景,與其得罪一邊,不如兩面叫牌。
賈雨村半晌沒吭聲,高翔說了:“田文鏡這個人是個莽夫,不足為懼,但鄔先生這人不簡單,但他心太急,官迷心竅,所以不管他怎麼折騰,田文鏡最後肯定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您要提防李衛。”
賈雨村摸著下頜,似笑非笑道:“講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高翔見賈雨村臉雖然和善,目光裡卻透出一股凌厲之氣,心裡就有些發慌,低下頭沉默半晌,才輕聲道:“我們想當你的人!”
賈雨村哈哈一笑,搖頭擺手道:“我這人要做清官,沒啥野心。”
剛來應天府沒多久,就收了兩個小弟,賈雨村心裡自然是很爽的,也不急著趕路了。
在揚州邊休息一晚,在房間開始喝酒,他只是頻頻點頭,偶爾輕描淡寫地插一句。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三人酒足飯飽,賈雨村就有些興奮起來,不知不覺中也吹牛起來,大談要把心思用在正地方……
見賈雨村終於開啟了話匣子,身邊人就更加高興,不住地在旁邊附和,邊喝邊聊,氣氛就比最初要熱鬧得多了。
賈雨村就喝多了,他已經被打回原形,滿臉通紅,嘴巴里噴著酒氣,拍著桌子吼道:“以後跟著我混,沒人敢欺負你們,誰敢得瑟,我第一個幹他!老子有人,老子在京城如日中天…….”
第二天,賈雨村打發高翔去應天府,安排師爺配合李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看他的女兒迎兒,因為為母親盡孝,一直待在湖州。
之所以不回應天府,是因為賈雨村還沒收到香菱的資訊,他要確認香菱被救,才能出手搞薛家一把。
此時孤獨的迎兒終於經受不住思念,大病了一場,這讓賈家極為緊張,雖然百般安慰,但就是不肯配合治療,整天掉眼淚,連飯都吃不下去。
無錯書吧也是巧了,花了兩天時間,賈雨村早早地來到老家,敲開門後,管家正站在門口,看到是老爺回來了,熱情地讓到屋子裡,隨後輕聲喊道:“迎兒,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這時臥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探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來,見賈雨村笑吟吟地站在門口。
小女孩不是迎兒,是迎兒的小丫鬟,也是賈雨村收養的孤兒,還沒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小寶。她奶聲奶氣地喊著:“老爺,你怎麼才來啊,都想死你了。”
賈雨村一把抱起她,在懷裡下悠盪幾下,低頭笑哈哈地道:“老爺也想你啊,以後都來看你,好不好啊。”
小丫鬟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道:“老爺,你不許騙人哦!”
賈雨村忙道:“老爺絕對不騙人。”
可沒想到去了之後更糟糕,迎兒見他推門進來,就開始大哭大鬧起來,把被子、枕頭全都丟到地,攪得雞飛狗跳的。
賈雨村當然有辦法,示意沈衝他們離開,把門關好之後,就對女兒使了大殺器,直接把亂蹦亂跳的女兒一把抱在懷裡。
父親的擁抱,還是將賈大小姐給制服了,女兒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瞧著父親……
這位小公主從在家盡孝以來,曾經無數次夢到的情節,但沒想到父親真的來的,在欣喜之餘也不禁難過,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裡啪啦地掉個不停。
這女兒不哭後,賈雨村就開始深情款款,說:“迎兒啊,無論如何,身體最重要,咱們就去應天府,你盡孝的地點我都想好了,就在應天府知府衙門,爹爹給你找幾個丫鬟陪著……”
迎兒癟著小嘴聽了半天,想要笑卻笑不出來,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過了半晌,才抹著眼淚斷斷續續地抽噎道:“爹爹,好。”
賈雨村見狀就知道成了,要不怎麼說小女孩好騙呢,總歸是去了女兒的心病,他當然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母親不在了,想念父親很正常,心病還須心藥醫,只要這個心結一解開,病很快就會好起來。
兩人閒聊了一會,迎兒就笑嘻嘻地拿出了零食,小丫鬟也在旁邊,讓賈雨村幫著挑選。
賈雨村發話了,只要女兒喜歡,想吃啥買啥,迎兒聽了,就咬著手指吃吃地笑,好半晌才說:“我就知道爹爹好,除了小寶,其他人不讓我出門,都壞死了。”
三個人就在屋子裡玩起了躲迷藏的遊戲,小迎兒和小丫鬟雖然多次成功藏起來,卻屢次被賈雨村給找到。
都說偏方能治大病,這話一點不假,賈雨村回到湖州老家的第二天,迎兒就活蹦亂跳地好了,搞得賈家上下直犯迷糊,搖頭說這真是奇蹟,太不可思議了。賈雨村卻笑道:“不是奇蹟,是親情的力量。”
賈雨村打算帶走女兒,迎兒對他而言,只是一個調皮的小女孩,雖然他是穿越者,不是迎兒的父親,不過他要做個好人,還是要負責的。
這段時間不在江蘇省,湖州屬於浙江,賈雨村也不讓迎兒在家盡孝了,陪著女兒在太湖遊山玩水。
賈雨村抱著迎兒和小寶在屋子裡跑了半天,才放下,小寶蹦蹦跳跳地跑到身邊,牽著衣角仰頭道:“老爺再也不會離開我們了,是嗎?”
賈雨村微笑著點頭,拿手撫摩著她可愛的小腦袋,蹲下身子,把嘴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兩句,小寶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拉著迎兒的袖子跑來奔去。
賈雨村坐下,環顧房間,屋子裡各處收都拾得非常乾淨,一塵不染,油光可鑑,牆上也被擦得亮晶晶的,目光所及之處,各式物品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可以看出,管家是極為整潔的人,持家有道。
賈雨村端起茶杯,喝一口,便仔細打量著這間屋子,老家的裝修風格很是獨特,古色古香的韻味,左右兩角各擺著一個高大的花瓶,而過道里,打了扇屏風,雕龍刻鳳,極有藝術氣息。
屏風這幅畫是《遊春圖》,這幅畫是以婦女生活為創作題材的作品,畫的是三月三日遊春時的場景,畫面人的形態從容,僅僅以姿勢和色彩的運用,即能體會出春天的氣息。
這樣靜靜站了六七分鐘,小寶和迎兒奔了出來,跑過來拉著賈雨村的手,拼命搖晃道:“走啊,去玩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