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伴隨著鈴聲響起,陳老師也站在了林銳面前,“抄完了嗎?”
“老師您看,這樣可以嗎?”
看著林銳遞過來的音樂本,陳老師呆立了幾秒。
然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微微一點頭後轉身一副不可置信的走出了教室。
沒心思去琢磨對方的疑惑,林銳繼續專注於本子上的記錄。
直到教導主任,兼數學老師張蘭薇踏著下節課的上課鈴聲步入教室,他的記錄才全部完成。
看到留著一頭幹練短髮,面色和藹的數學老師,林銳深切體會到了重生帶來的神奇感覺。
本該數年之久未見的人,卻又在幾個小時前剛剛才見過。
印象裡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人,此刻卻變得年輕了許多。
還真奇妙。
簡直妙不可言!
這位數學老師,可以說是在小學時代唯一對林銳好的老師。
對他的幫助很大,以至於在其一生中,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屁股還沒坐熱,最後一排的胖大腦袋就被張蘭薇叫了起來。
“李志東,昨晚的數學配套你寫了幾個字?”
張老師雙眼如電,盯的李志東心裡直髮慌。
支支吾吾了半天,話最終卻說的一點沒底氣,“張老師,我…我昨晚上眼睛疼,所以……”
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師,那些因沒寫作業而翻來覆去使用的藉口,早就讓張蘭薇的耳朵都聽出了繭子。
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明顯是剛剛現編出的蹩腳理由。
不要說老師,估計李志東本人都未必肯信。
“呵~”張蘭薇忍不住笑道,“上上次是鬧了肚子,上次是頭暈,這次就又是眼睛疼。花樣還挺多。說說吧,今晚打算哪裡不舒服?”
“哈哈哈……”
在一陣起鬨般的嘲笑聲中,李志東憋紅臉蛋不敢出聲。
收起了笑容,張蘭薇的語氣盡顯威嚴,“自已說,開學還不到半個月,你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前幾次哪還能提,現在只能避重就輕,“張老師,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回回都有下次,上課不是吃東西就是發呆,回家作業還不寫,那你來學校有什麼意義?”
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張蘭薇從講桌上拿起一本配套練習,捲成了圓筒扔了過去,“現在立刻收拾書包回家去。”
跟著又看向了另外兩個學生,“林銳、趙雨軒,你們兩個辛苦一趟,把他給我送回家去告訴他父母,什麼時候把作業全都補完了,什麼時候再讓來學校。
再給強調一下,以後要還是不寫作業,索性就別讓來了。”
這年頭比較流行不打不成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觀念。
體罰學生,甚至於胡亂毆打的現象極其普遍。
但這種情況在張蘭薇身上很少能見到,六年的時間裡,林銳也只聽說過一回。
原因還是被打學生自已太作,竟用火燃點了同班女生的裙子險些釀成大禍,才導致那時已升任副校長的張蘭薇忍無可忍,動手扇了那貨幾個巴掌。
而通常情況下,由於絕大多數學生的家和學校同處一個小區,不用考慮安全問題。
她就更願意用類似把學生送回家去的方式給孩子們一個教訓。
要問為什麼不直接請家長,林銳也一直沒能搞明白。
只能大概推斷,或許是因為她並非班主任的緣故吧。
兩男一女出了校門,由於剛才被林銳打了小報告的關係,李志東躲著他老遠。
但沒走多久,後者的腳步像是越來越沉重般越走越慢。
一旁的林銳倒不在乎,就只是慢悠悠的跟住,盤算著自家的心事。
但趙雨軒的心裡很著急,沒多久便發起了牢騷,“我說你能快點走不?送完了你,我還要趕著回去上課呢。”
她的成績也很好,從學前班到現在,也拿了好幾次雙百的分數,可以說是常年咬著林銳不放。
只不過發揮沒後者那麼穩定,總被以極小的差距甩在身後,導致心裡多少有點不服。
因此她對上課十分積極,認為出來送李志東回家,會影響到自已的學習。
“你也真是,不就那麼一點作業,又不是很難,全寫了有那麼費勁嗎?”
小丫頭的埋怨,讓李志東憋紅了臉蛋,“可是我覺得很難,也許是我太笨了,數學作業有很多都不會。”
“那你可以問爸爸媽媽啊,總比空出一大片的要好吧。”
嘟著嘴白了他一眼,趙雨軒很不耐煩的繼續嘮叨。
“我也想問,可不會的那麼多,怕他們罵我。”李志東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後磕磕巴巴的問道,“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情?”
“有啥話邊走邊說,站下幹嘛。”
趕著要回去的趙雨軒拽了李志東一把。
沒拽動,反而被對方給拉住了道:“我給你買好吃的,別送我回去行不?”
李志東似乎特別害怕被送回家去,拉著趙雨軒不放,一副哀求的口吻。
“不行!這不能算小事,完了沒法給張老師交代。”
痛快回絕的是林銳,張蘭薇是他最為敬佩的老師,除非情況比較特殊,否則必須得完成她交代下來的任務。
“哼!”李志東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和你這個告狀精說話!”
林銳樂了,“行,那快走吧。不過你要知道,就算她同意了也沒用,還有我呢。”
傻了眼,李志東沒奈何,只能服軟,“那我不生你氣,我們和好,別送我回去行不?”
林銳反問,“咋給張老師說?”
“就說我家裡沒人還不行嗎?”
“想讓我們幫著你一起騙老師?”林銳搖晃著小腦袋,“你想屁吃呢,絕對不行!”
“就是!”趙雨軒立馬接住了話茬,“你自已不好好寫作業,還想讓我們幫著你撒謊騙人,開什麼國際玩笑,你以為張老師就那麼好騙啊。”
“我求求你們好嗎?”李志東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我爸爸對我特別兇,要是因為沒寫作業把我送回家去,他非打死我不可。”
聽到這個情況,林銳一下皺起了眉頭。
他回憶了起來,眼前這個鐵憨憨講的,好像不全是在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