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來，我們的路還很長。”

“放心，我現在……不會輕易尋死的，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帶著遺憾死去，至少現在我還不能死。”

司頌找來一個彩色小罐，小心翼翼地把口袋裡的灰捧進去。

“委屈你了，瀾姐。”

“等出去之後，我一定給你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鬱燃在一旁默默幫忙，“你真的想好了嗎？以後要跟著我一起進入副本出生入死……”

“我進入副本的頻率遠比一般玩家高得多，風險也更大……”

“那不正好，能讓我更快的磨礪自已。”

“只有足夠強大才能走到神的面前，不是嗎？”司頌將彩色小罐封好，他的面容再次發生變化，變成了之前那張平平無奇的臉。

“你的冷卻時間到了吧，出去逛逛？”

鬱燃從揹包裡取出“容面”戴上，用的還是那張面容平凡的臉。

……

廣場上總是十分熱鬧。

排行榜上的人數和名字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不少人進入遊戲後直奔這裡而來。

這幾道巨大的白色光幕上成為他們心中無形的支撐，每當看見有能力超群的玩家出現。

心中那點微末的希望似乎就多了一些。

“聽說【夜鶯公館】這個副本永久關閉了……”

“最近怎麼連續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總感覺那裡怪怪的。”

許多人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果不其然，熟悉的音樂和禮花聲響起。

無比熟悉的亂碼讓人群炸開了鍋。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又是這個亂碼……”

“這個神秘新人進副本的速度未免也太頻繁了吧，遊戲這是在幹什麼？逮著一個人薅嗎？”

“你管那麼多？說不定真是關係戶，遊戲不逮你進去不正好……”

“不過，那個跟在亂碼後面的‘司頌’是誰啊……”

“不好意思啊，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身穿綠色格子襯衫的青年努力控制著臉上的驚訝從人群中穿過，他的身旁跟著一名穿著牛仔外套的少女。

兩人的五官平平無奇，就算丟在人堆裡也沒什麼印象。

鬱燃抬頭看了一眼，在通關人數那裡。

自已的亂碼和“司頌”兩個大字掛在了半空中。

兩人出來後，為了保險起見一直在頻道里用意識交流。

走了一段時間後，頻道里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就是那個風頭正盛，被各大公會搶奪的變……新人？！」

「你註冊用的是真名？」

「額……你聽我解釋……我當時進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而且……當時我是抱著必死的念頭來著，我又實在想不到叫什麼名了……”

「……有多少人見過你的真實面貌？」

司頌故作難色地思考了一會，掰著手指認真算起來。

「那個，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你先說。」

「我當時被瀾姐帶回“天期”的時候，公會里有十幾個人都見過我……後面我參加了幾個副本，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隱蔽’，見過我的玩家，大概有三四十個？不知道這些年他們還活著沒……」

鬱燃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

「你加入了天期公會？那些人你熟嗎？」

「沒有，我跟他們聊不到一塊去，天期公會那群人信奉希臘神，對別的神話體系很排斥，我一個外來神的代行者之前還和那十幾個見過我的人發生了一點點小小的交流……」

「那些人渣藉著天期公會的名義恃強凌弱，我剛好撞上他們欺負幾個小女孩，就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然後我剛進去就被扔出來了……」

「所以應該算不熟吧，哈哈哈哈。」

鬱燃點點頭，沒有人情關係，有些事情做起來會方便很多。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我已經很久不用真實面貌示人了，說不定他們早忘了。」

「不一定，代行者的能力千奇百怪，這樣不保險。」

「你的意思是……」

司頌和鬱燃的眼神對上，瞬間明白了。

怪不得她要問自已和天期公會那群人熟不熟。

「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優，在別人手上留有把柄這種事還是太有風險了。」

司頌聽著少女清冷的聲音若有所思。

「你說的有道理，以前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現在我成為了你的同伴，我就得多為你考慮……」

「你想怎麼做？」

「找機會盡快除掉他們。」

少女目光淡漠，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已無關的事。

司頌內心苦笑，現在的小姑娘比自已果斷多了。

「好，我沒意見，我會全力配合，那剩下的人……」

鬱燃瞟了一眼眼前這個“麻煩”，感覺後面這樣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

「……先這樣吧，我們看情況解決。」

鬱燃準備繼續走，她突然想到什麼。

「你……沒開過直播吧？」

解決十幾個人或許可以，幾十個可以勉強試試。

成百上千人的話……

她就得隨時準備跑路了。

「開直播這麼傻的事我才不會幹。」

司頌樂呵呵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

「不過我見過副本里的其他人開過，他還讓我出鏡來著……」

「……」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裝作不認識對方還來得及嗎？

「哎！哎哎！你突然走這麼快做什麼？」

「你……別跑那麼快啊！」

「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們還有堅不可摧的友誼！！」

……

幾分鐘後。

鬱燃深切地瞭解了一件事。

有些人纏上就甩不掉了。

司頌追著她跑了整整一個小時，出色的逃跑能力瞬間變成了追逐裡最大的助力。

司頌整個人趴在地上，時不時看一眼和她的位置。

眼神看起來有氣無力，疲憊不堪。

活動了一番，鬱燃感覺身體舒服多了，“走，吃飯去。”

司頌一聽這話，連忙從地上竄了起來。

“去啊去啊！”

“你剛才不是說自已跑不動了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司頌拍了拍衣服，兩眼放光地在建築物中搜尋著。

兩人進了一家店，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

司頌垂頭喪氣地走出來，摸了摸餓的咕咕響的肚子。

“我們就吃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