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給你的排場夠大吧，又有禮花又有音樂，可沒人有這樣的待遇哦。”
“……謝謝你。”
鬱燃將骨頭收回到口袋中，抬腳離開。
“三大公會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在我的場子里拉幫結派，為所欲為，要不是……算了，還是先留著他們吧。”
那聲音變得有些漫不經心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哎呀哎呀，你怎麼惹了一堆麻煩事，要是沒有我幫你遮掩，你早死八百回了。”
“我真想把你的身份資訊全公佈出來，到時候你就得玩命的逃竄，想想就很有意思。”
鬱燃感覺腦袋裡亂哄哄的，不由停下腳步揉了揉額頭。
“要不你去找別人聊天？”
“……我不，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代行者，當然要好好逗逗啊。”
那個聲音絮絮叨叨地講著，“怎麼，我來找你，你就這麼嫌棄我？我聲音不好聽嗎？我已經很久沒跟人類說過話，聊過天了，我要再不多說幾句，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沉眠。”
鬱燃隨意回了一句，“神也需要睡覺嗎？”
“需要啊，按你們人類的理解，睡覺可以養精蓄銳，在睡眠過程中，身體的各個器官得到休息，有助於恢復體力和精力，我們神也是一樣啊，不進行休眠的話，我可是會老的，老了就會有皺紋，還會掉頭髮、掉牙齒，身材也會變形，我這副完美的身體可不能有瑕疵。”
“你年齡多大了？還擔心這個。”
“嗯……我有記憶的時候還沒有這個世界，我的年齡可能比這個世界存在的時間還要大。”
“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話。”
“哦……你是不是嫌我吵？那我安排你進個副本玩吧。”
鬱燃揉了揉耳朵，面無表情地開口，“沒有，你繼續。”
那道聲音低低笑著，“你看起來是個很無趣的人啊，你們人類不是都喜歡熱鬧嗎？我印象裡你們很喜歡群居。”
“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就像這世上不存在兩片相同的葉子。”
“權柄都被奪了，你們神就算住一起，也不見得有多團結吧。”
“我們神當然不可能住在一起，要是住一起那可有太多的麻煩了，數億萬年間我們每個人佔著各自的區域，彼此互不打擾，直到百年前，我那時恰好休眠去了，結果那群傢伙闖進我家連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剛打造好的遊戲小世界拿走了。”
“我追上去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分好贓了，我當時還沒睡醒，也沒看清是誰拿的，就順便把他們全打了一遍。”
像是回想到什麼，那個聲音語調輕快，“神最大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一個個都可耐揍啦，有些我在揍的時候沒注意，他們衝過來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掉進我的遊戲裡了，哎……大老遠的來一趟，我當然要好好款待他們嘍，就隨手把他們封進不同的副本里。”
“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我，只要我的遊戲還存在著，他們會活的比王八還久。”
“還有一些難對付的傢伙，到處亂扔他們的技能就算了，還合起夥來欺負我，真是太過分了。”
“你不為我感到難過嗎？我可是被欺負的那一方哎。”
鬱燃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開口，“你一個神打那麼多神的時候，可沒說自已被欺負了，你的基本許可權還在，而且還在這裡安穩待著，看起來你倒是沒吃什麼虧，也不像被欺負過的樣子。”
“……”
那個聲音有些幽怨，“真是個沒有心的人類啊……”
“我要不是活得久點，年齡稍微大點，還真打不過那群小鬼，說起來……那群小鬼還挺狠的。”
“他們不惜損失一部分神格，合體整了個什麼混合技從我的小世界上打下了一塊邊角，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麻煩的是，那小塊邊角上帶有我的部分權柄，在遊戲小世界裡也有一定的許可權，我在這裡蹲了很多年，只找到幾個漏了行蹤的蠢貨，其他的神可太精了，我想他們一定是把那塊邊角分成很多碎片帶在身上，把氣息遮掩了 ”
“神搶走了權柄……那個阿斯莫德呢？他不是惡魔嗎？他是怎麼擁有你的權柄，干擾遊戲執行的？”
鬱燃的指尖輕輕釦在手腕上的印記處。
那個聲音也充滿了疑惑，“我也很奇怪，那些神搶走邊角後，我剛好到時間就陷入了沉眠，再醒來時，發現惡魔也跑進我的地盤了。”
“這群惡魔平日裡都住在地底，一向最討厭出來曬太陽，我猜應該是因為看押他們的神都不見了，所以他們就都跑出來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遊戲副本中……我也不太清楚。”
“惡魔那邊……可能是和看押他們的神達成了某種交易，所以分得了部分許可權。”鬱燃若有所思，“但你似乎漏說了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搶奪你創造的遊戲世界呢？”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收起了幾分隨意，“因為我創造的遊戲世界裡會產生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而這些是由參與遊戲的人類提供的。”
“我們神的壽命並非是無窮無盡的，沒有足夠的信仰之力的支撐和輸送，我們很快就會泯滅，就像那個摩爾多瓦，他消耗了太多信仰之力來滿足別人的心願，卻不從那些人身上利用索取，枯竭而死是遲早的事。”
鬱燃聽到這些毫不意外，眸色平靜地開口，“所以我們這些進入遊戲的人類，都是你們神圈養的羊嗎？”
那個聲音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笑話，語氣十分愉悅，“不不不，我倒是希望你們都是羊，那樣可就太好掌控了，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類都像羊一樣溫順，就比如你，只是看起來溫良無害，實際上已經在想辦法如何擺脫我了吧，你應該明白你這隻羊群裡的異端，除了與我為營，你別無選擇。”
那道聲音柔和，像是舒緩的小提琴音，“我還是很喜歡羊的，畢竟還有一些人類像鬣狗一樣討厭。”
“鬣狗最喜歡搶食，我自然有辦法讓它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而你……我親愛的代行者，你代表了我的意志，代表我遊走在各個遊戲副本中，除了替我找回遺失的權柄，必要的時候你還要幫我解決掉一些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