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市東郊秋雲山,流雲浮蕩豔陽初升。
劉勝利指著身後的療養院笑道:“我在這,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是地球毀滅了,我秋雲山的療養院也能毫髮無損。”
劉東笑了笑:“爺爺說的是,東子只是怕……”
“怕什麼?怕她一個鄭天芝翻了天?”
“不是這意思,萬一她要垂死掙扎、魚死網破。”
“只能魚死,你幾時見過網破?即便破了補上便是。這天下就是一張大網,我的學生們、還有我的同僚們,往上還有我的老師、老師的父親,雖然他們已經故去,但處處是他們的雕像、處處是他們的胸章,哪個博物館沒有他們的頭像?哪個人民廣場沒有他們的題詞?別忘了,這江山的本色還是一片豔紅。”
“嗯。”劉東點了點頭。
“精神、宗教從來都是最高效且最低投入的統治,精神在,這人民頭上的網就在。所以呀,爺爺只希望你成為網上的一格,而不是那網中的一魚。”
“是!”
“魚再大,也只是盤中食;網再小,也有合適蹂躪的魚蝦。”劉勝利說完,往前指了指,只見一輛白色全封閉的麵包車飛速駛上了秋雲山。
甄楚生拿出通行證,謹慎地遞給護衛兵。
旁邊的女幹事小聲的問道:“這裡這麼嚴嗎?”
“閉嘴!這裡可是軍事要地,別說普通人進不來,就是特警武警到了這都得吃閉門羹。”
“真是個好地方。”
“免死金牌庇佑的聖地,你說好不好,進去了別瞎說話。”
“好!”
車停穩,兩名身穿白大褂的軍醫,迅速從車廂內扯出一條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渾身不能動彈,只有雙眼吐露著驚恐和不安。
“劉老師。”
甄楚生諂媚地貓著腰向劉勝利快跑兩步,雙手一伸,緊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那一刻,旁側的劉東,彷彿看到了大清朝向主子獻媚的老太監。
那做派,還真不如跪地上邦邦來幾個響頭看著硬氣。
“狗奴才!”
劉東心裡的嗤鼻,甄楚生當然毫無察覺。他眯著小眼,像個撒嬌的唐氏痴呆兒:“老師,人我給您送來了,百分百合格,百分百配型成功。”
“嗯。”
劉勝利只轉頭看了一眼少年,就揮手讓軍醫抬進了大門。
“乾淨?”他又沉聲問道。
“乾淨,死亡證明都開了兩年多了。”
“好,幾個人知道此事?”
“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劉勝利濃眉一皺,渾黃的老眼射出兩道兇光。
“我親自按照軍醫給的食譜進行調養,然後堅持讓他鍛鍊,就是為了保證腎臟發育……”
“嗯!”
劉勝利不悅的將其打斷,抬眼盯向甄楚生身後的女幹事:“她是誰?”
“她……她是我侄女。”
“你自已把控好就行。”說著轉身回屋,不再搭理甄楚生。
甄楚生站在那不知所措,劉東看著他笑了笑:“甄院長回去吧,首長其實是希望你自已來。”
“啊?”
此句話的分量,只有甄楚生明白,所以劉東一說完,他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直到上了車,出了秋雲山,他的手還在一直顫抖。
“一個老頭子又不能吃人,你怕什麼?”女幹事輕蔑地邊說、邊解開衣領。
“怕什麼?哼~要不是你我以後還有用,估計現在早已經消失了。”
“有那麼誇張嗎?”
“誇張?如果不誇張,我敢冒險給自已留條後路?”
說著,他伸手從解開的衣領、探進了女幹事的胸罩內,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微型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