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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一份工作

老蘇沒有坐下,而是雙手舉著筆錄,遞到張玉民面前:“請市長大人過目。”

“誒~”

張玉民斜了他一眼,佯裝嚴肅地說道:“在局裡別胡鬧,還是稱局長更合適!”

“是是是……”

老蘇連連點頭,滿臉的諂媚。他向後摸了摸,半個屁股坐下、半個屁股還虛在椅子上。

張玉民粗略地瞄了一眼,便把卷宗丟到旁邊:“如果以現在的證據遞檢察院,她會是什麼結果?”

“也沒什麼結果,可能要開除黨籍、罰點錢……”

老蘇回答時,雙眼不斷地偷瞄張玉民。他想從張玉民的臉色中,讀出事態接下來的走向。

“嗯,你辦事我放心。”

張玉民對老蘇的做法,沒有給予準確的回覆。而是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水。

老蘇見張玉民沒有簽字的意思,試探著問道:“咱就這樣遞檢,還是……”

“你定就行!”

張玉民笑著看了一眼老蘇:“今年,你有五十幾啦?”

“五十七,還有幾天就正好五十八週歲。”

“嗯!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一眨眼的功夫,跟你同批的老幹警們,可就沒幾位還在一線堅守的了呀。”

“是啊。”老蘇點頭應和著,心中暗自琢磨,張玉民此時問自已年齡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想借此機會給自已往上提提?

可上面,也沒有空缺啊。

再說了,現在可是年輕人的天下,單不說年輕人有幹勁,就學歷這一塊動不動就碩士、博士高材生。自已一個小中專,能混到這個位置其實已經十分知足了。

想著這些,老蘇實在找不出張玉民問年齡的原因。

“家裡兩個兒子吧?”張玉民又問道。

“對,兩個。”

涉及家人,老蘇謹遵仕途江湖第一準則,能不說就不說,實在沒辦法就儘量少說。老蘇這一點心思,當然張玉民也能看的出來。他笑了笑:“咱一個戰壕的,你說你……”

“是是是……”老蘇搞不懂張玉民的意思,心裡有點發虛。

“這麼跟你說吧,你大兒子是不是在市宣傳辦工作?”

“對對對……”老蘇一陣緊張,額頭頓時有了汗水。

“怎麼樣呀?他工作可還舒心?”

“舒心、舒心,就是清水衙門一個,閒職,累不壞人。”老蘇回的謹慎且小心,惹得張玉民一陣譏笑。

“黃菊都撤了,那我把你兒子調過去吧,你看怎麼樣?”

“這……”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老蘇瞪著眼、愣在了那裡。不過他轉念又一想,這事有點蹊蹺。立子殺母古來有之,張玉民不會也想用這招對付我吧?

想及此處,他連忙哈了哈腰,笑著回道:“那笨貨能力有限,我怕他辜負了市長的期望,勝任不了要職。”

“這話讓你說的,都是為人民服務,有什麼期望不期望、勝任不能勝任的,你既然不同意,那咱就改日再說吧。”

老蘇又是一愣,自已只是試探性的委婉了一下,沒想到張玉民當場就收回了承命。而後再聊,也沒說對自已不利的事情。

老蘇嘬著牙花子猜不透因果,心中懊惱至極。旁邊一位年輕人敲了敲飯碗,賭氣地奚落道:“爸,你咋這麼膽小呢,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樣讓你錯過了,你說你……”

“說我,說我什麼?”老蘇把眼一瞪:“你不瞭解張玉民,我他媽的還不瞭解嗎?”

“行!你瞭解。”

年輕人把筷子一摔,起身要走,卻被旁邊的婦人拉住:“你看你爺倆,擎年八輩子不在一起吃個飯,吃個飯還吵吵叭火的,煩不煩人!”

年輕人扯了扯脖子:“我那是工作嗎?還不如出去打工掙得多,一點油水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一輩子都完了。”

“你完個屁!什麼時候都是平安是福,你看她黃菊,爺們兒死了、兒子死了……”

“那是她貪得無厭,和鄭姨她們搶天下。”

“放屁!”

老蘇動了真怒,直接把碗墩在桌上:“你他媽再跟鄭天芝她們聯絡,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沒就沒!我在你眼裡,怎麼也是不合格的兒子。考警校考不上,去當兵怕吃苦,到最後,三十好幾了還不能成家立業延續香火。”

“那是你笨,你懶,你沒能力……”

“對!我笨,我懶,我沒能力!你就沒想過是你的原因嗎?幹了一輩子刑警,被人壓著按著,升升不上去,求名沒有、求利不得。我找個物件,鄉下的不行、打工的不行,體制外的你不滿意,體制內的人又看不上咱這個家庭。到頭來,你又嫌我不結婚不生孩子。”

“你……”老蘇氣的雙手顫抖,拄了幾次椅子,想站卻沒站起來。

婦人連連勸慰:“少說兩句吧,氣死了你爸,連房貸你都還不起。”

“對!正好說起買房子,我當初說買個好地段、買個大點的房子。你橫豎不願意,現在可倒好,房價滿天飛。”

“你爹是他媽皇上啊?你買兩百多平的房子。一百六裝不下你是嗎?你有什麼本事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啊。”

“我沒本事。攤上你這樣的爹,別說市長給我安排工作了,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得被你拒之門外。”

“你……你他媽給我滾!”

老蘇奮力把桌子一掀,人也就勢滑倒在了地上。年輕人摔門而去,只留婦人呆愣愣地杵在那裡。

“好了!這下痛快了,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飯菜,不夠你兩個敗壞的。”

婦人低頭去撿,想了想又扔在了地上。

年輕人開著車,氣鼓鼓地一路狂飆,一直衝進北郊的一所別墅。

車剛停穩,他就跳了下來,仰頭對著天空一陣大吼:“啊~”

二樓陽臺門開啟:“你個鬼東西,又發什麼神經?”

“鄭姨!”

年輕人委屈的喊著,一路穿過客廳,奔進二樓的臥室,直接將女人抱起撲倒在大床上。

毛絨絨地長髮,放肆地在女人半裸胸前蹭來蹭去:“鄭姨,我快受不了啦。”

“是嗎?有什麼事鄭姨幫你解決。”

“我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