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送出以後,張義安便立即表面做著離開的準備工作,以掩曾、嚴的耳目,使其鬆懈對自己的防範。暗地裡做著緊密的戰鬥部署:從三原縣政府以及商務會借了好幾輛拉行李的馬車,經過曾、嚴的旅部,集中在重要地區。
在耀眼的地方貼上了幾個佈告:令本部官兵送還借用商民的物品,清理商號欠款,今後購買食物和用品,一律現款交易,嚴禁開差後留有拖累商民事情。
張義安命幾個學兵攜帶測圖版,在野外和城內名為實習測繪,將三原城上下及各街道交通情況與所駐曾、嚴部隊的番號、主官姓名、部隊大小以及私人住宅的位置和出入道路,都要做縝密地調查,哪些部位需要截擊,哪些部位需要進攻,哪些地方需要暗襲,然後,製成詳圖,儘快交回。
一部分戰士在打掃衛生並清理垃圾。他們把垃圾和黃土裝了許多袋子,堆在大車上,為戰鬥做好了準備。
幾個軍官,以告別的名義宴請曾、嚴部軍官中各自的朋友,把他們請來,然後,一個一個灌醉,或酒後誘其賭博俘虜了十幾名軍官。
此時,天陰沉沉的,接著開始飄起雪花。傍晚時候,開始下起鵝毛大雪。張義安想,機會到了,真是老天作美!
九點以後,排以上軍官緊急集合,宣佈起義。
“我命令,”張義安沉著冷靜地說,“張協萬你帶四人襲擊佔領南門;董振武派兵五人佔領北門;鄧寶珊指揮李同衢連佔領東門,並與南門、北門切取聯絡。
這是我這幾天從曾、嚴部領取的令牌,你們拿好。還有我已經找人仿做曾、嚴部 的官街燈籠去時提上。好!守城門的戰士出發。”
“是!”話音剛落,攻守城門的戰士立刻離去。
張義安接著說,“董振武,你率五百官兵由山西街西端進攻曾旅司令部。宋錫侯排長在東口堵截。我和張成亮由西渠岸向姚家巷團部進攻。開始準備行動。”
“是!”
張協萬、鄧寶珊各自帶著自己的隨從,還有董振武的部下打著燈籠,抱著 “令牌”在街上前行。大雪沸沸揚揚地飄著,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後面緊跟著隊伍,假裝巡夜。由於口令一致,所以沒有引起曾、嚴哨兵的警惕。趁其不備之時搶奪槍支,接著進入守衛士兵住室。此時,守兵正在酣睡,槍支都在牆上整齊地掛了一排,他們很快將其槍支收取,一聲喝令,“都不準動,動則打死!”
士兵們顧不得穿衣服就被俘虜。
幾個城門不聲不響控制在張義安手裡,所有的守門被俘虜。
接著,董振武率領百餘人由山西街西端向曾旅司令部進攻,宋錫侯則在東門口堵擊。他們把裝好垃圾泥土運到了街口,在街頭築成堡壘,控制了各街道的要衝路口。
張義安親自率領張成亮排和他的隨從,由兩渠岸向姚家巷團部進攻。在進攻鹽店街住的機關槍連時,就用提前準備好的用煤油浸好的蘆蓆將門堵死。煤油的氣味瀰漫在整個屋子和院子。
“不許任何人放一槍,如有槍聲大火將起!”
“我們投降,放我們出來,千萬別點火。這裡都是彈藥啊,一點火就完了。”
這個當時唯一的一個自動重武器部隊就這樣一彈未發被拿下了。
鐘樓也被控制,城門被控制,各個要道都被控制。就連他們的電話線也被切斷。
雪越來越大,各部隊佔領準備攻擊位置後,董振武派人潛至曾旅部牆外,隨後登上院牆、房頂。
此時,曾繼賢正在打麻將。嚴錫龍則正在私宅吸著鴉片大煙。突然,一聲炸彈從頭頂轟炸,頓時炸懵了,還沒有回過神來,緊接著又一聲巨響、又來一聲!
接著四面槍聲暴風雨般的響起,震耳欲聾。曾繼賢大驚失色,不知何事發生,“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是!”
出去檢視的人都被擊斃,沒有回來的。曾繼賢慌忙拿起電話使勁搖晃,不管用,電話線已經斷了。他狠狠地摔下電話,瞠目結舌地驚呆了。
曾部官兵除了打麻將和吸菸的,其餘都在睡夢中驚醒,慌亂中人找不到衣服,馬找不到鞍韁,倉促起來胡亂地放槍。
嚴部這邊也亂成一團,就在這時,就聽有人喊,“騎兵營譁變了!騎兵營譁變了!”
嚴部信以為真,還以為曾部的騎兵營叛變,慌忙中向騎兵營開火。騎兵營這邊也不明真相奮起還擊。於是,曾、嚴開始了交戰,火力更加猛烈。
曾繼賢和嚴錫龍的兵力開火以後,張義安和董振武就開始襲擊較邊遠的零散部隊。肅清了外線零散敵人,天已經亮了。
大雪還在拼命地下著。
此時,曾嚴兩邊的火力還在猛攻。有人發現他們的住處被封鎖。
於是,大喊道,“我們被包圍了!我們出不去了!別打了,有詐!”
曾繼賢這時才忽然明白,“一定是張義安!”
於是,急忙下令“停止射擊!你們他媽的別打了!快給我突圍!”
“都是你們驢日的,自己人打自己人。”那邊憤怒地罵了起來。
“是你們狗日的先開火的!”
兩邊計程車兵開始埋怨互罵起來。
“罵什麼罵?向外衝!給我突圍!”嚴錫龍喊道。
“旅長,我們出不去了。各個路口都被嚴密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