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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辛亥前夕籌謀密,白水城中舉義忙

曹世英在新化小學的一個朋友楊輯瑞那裡,這裡平時很少有閒雜人,非常清靜。學校有四個老師,都是縣城人,上完課就回家。不到一百名學生,都是縣城及縣城附近的走讀生。一到晚上,這個偌大的學堂便空無一人。曹世英每次回白水,便住在這裡。學校幾個老師對他非常敬重。為了安全,曹世英便把起義軍部設在這裡。

楊輯瑞是白水雷牙鄉溝南村人。他出生不久,父母雙亡,跟著二祖母長大。

當時,家裡由四叔當家。家裡人口多,所以,就缺衣少食。四叔讓他去放羊,他卻尤愛讀書,常從私塾借來書,白天一邊放羊一邊讀書。晚上,就從家裡偷偷弄點油,到半山屲的山神廟獨自用功唸書。他的二祖母逢人就說,別看我家娃娃穿的破爛,破爛衣裳裹珍珠。

有一年,他從家裡背了一包袱饃離家到塬上去唸書。被四叔知道後,就讓五叔去追回。五叔追上他之後,他就把饃放在路邊說,“你要饃就把饃揹回去吧,我是說什麼也不回去,你再向前追,我就從這溝沿上跳下去。”

五叔沒辦法,只好揹著饃回去交差。

從此以後,楊輯瑞在親戚鄰居的幫助下開始讀書,終於在一九零九年考中舉人。當時,縣知事認為這是白水縣多年未有的喜事,也是白水縣的榮耀。於是,和縣紳士名人為楊輯瑞捐贈資金開啟喜場。有人贈他一聯,“一十六里書中魁,百餘年裡第一回”為他祝賀。

楊輯瑞中舉後,省府委任他為關西書院學監。在關西書院,他加入了同盟會。當時,陝西同盟會負責人井勿幕鑑於楊輯瑞既是舉人,又是白水人,為了便於工作,就透過省府把他調回白水任新化小學校長。楊輯瑞因此成為白水辛亥革命活動開創人之一。

這天正好是星期天,雪剛剛停,寒氣襲人,街上行人很少,新化小學空蕩蕩的,只有楊輯瑞和曹世英兩個人在西邊的小窯裡,生個火爐,伏案寫著東西。

高峻身穿黑色棉衣,外面披著一件羊皮褂子,脖子圍一條羊毛線織的白色圍脖走進學校,徑直走進楊輯瑞的屋子。

“天氣很冷,快來烤烤火吧。”楊輯瑞把高峻讓到火爐邊。

曹世英說著給高峻遞上一杯熱茶。

高峻坐在火爐邊,兩隻手在火爐上烤著同時搓著手,接過曹世英遞來的茶,緊緊的握在手中,然後靠近嘴邊輕輕的吹了兩下開始喝茶。

曹世英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了一個板凳在高峻身邊坐下,倆人對著火盆喝著茶。就在這時,聽到一陣腳步聲,曹世英急忙起身走到門口,用手扶起門簾一看是張海清。只見張海清穿了一件羊皮褂子,頭上戴了一頂羊皮帽子,乍一看就像個打獵的過來了。

“我的媽呀,真他媽的冷。把人能凍死。”一邊說著一邊風一樣地閃進門來,徑直走向火爐。

曹世英見張海清進來,就出去到大門口把大門關了,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檢視這周圍的院牆,心想,天這麼冷,又是星期天,不會有人來的。就走進屋子關上了屋門。又拾了幾塊木炭搭在火爐上,紅紅的火爐上閃著藍焰,爐火更旺了。

四個人經過周密商討,最後決定,第二天晚上天黑之後舉行起義。

“這次我們不能有任何閃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是的,天很冷,這正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最好機會,咱要把握好時機,出其不意地打好這一仗,這將是一個歷史的轉折點。我們四個人要嚴格保守秘密,直到明天晚上動手之前。”曹世英拿著茶壺給高峻和張海清斟上茶,再給自已斟滿,然後放下茶壺,自已喝了一口。爐子的炭火把四個人的臉烤得通紅。曹世英接著說,“我們要攻擊的地點有三個,一個是縣衙,一個是捕廳,另一個是營汛。這三個地點我們基本都熟悉,至於誰攻哪個,明天晚上察黑時我們碰頭再做決定。現在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 務必準備好一切戰鬥工具,有槍的帶槍,沒有槍的帶棍棒,鐮刀斧頭都準備好。

各自的人馬務必在天黑之前集合吃飽喝好,然後我們四個人再做決定。還有,四個城門一定要把守好,不能讓一個蒼蠅從城牆飛出去。”

“好,就這樣,我同意。”高峻把杯子往下一放,堅定地說。“我也同意。”張海清也說。

“我就不留你們了,回去趕緊做好充分準備,務必做到萬無一失。我們明天晚上見。”曹世英用誠懇的目光看著兩個人。

第二天晚上,高峻、張海清、曹世英和楊輯瑞四個人在新化小學曹世英的房子 裡做最後的決定。曹世英說,“你們都準備好了?”

“好了,我的部下都吃飽喝足,武器傢什都準備齊全,就等著出發。只不過他們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我讓他們嚴格保密,不許洩漏。”高峻說。

“你呢?”曹世英轉向張海清。

“準備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張海清說。

盆裡的木炭燃得通紅,照亮了整個屋子,越發顯得油燈暗淡。三個人的臉都憋得通紅,一臉殺氣。

“現在,我們抓鬮來決定各自攻打的目標。以抓到手,立即回營出發。”曹世英說。

抓鬮結束,曹世英攻縣衙,高峻攻捕廳,張海清攻營汛。

“把所有的義兵集合在高護衛的軍部,我要作戰前鼓動。”曹世英說。

高峻很快回到營部,首先找到楊子廉和楊度,“你兩個聽好,我們今晚的目標是捕廳,拿下捕廳,放出所有反清的民眾,他們沒有罪,只是這個世道太黑暗。”

“好,幾時出發?”楊子廉和楊度問。

“現在立刻出發。集合!”高峻一邊說著幾個人就走出屋子。

楊度很快走進軍營,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快!速度,全體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