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離並沒有像赫山那麼憂慮,他嘴巴微張著,從孟晨開始分析就沒閉上。
他知道孟晨智商很高,可沒想到這豆芽菜這麼牛逼,就憑著那麼一點點的資訊,居然能抽絲剝繭分析出這麼多東西。
簡直就像站在上帝視角一樣!
“敵人是誰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如果唐秋禮沒有死,他現在會在哪裡?”陳燃舉手。
“這就要問褚離了。”孟晨抬頭看向褚離。
“我?”褚離連忙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唐秋禮的下落,如果知道的話,我也不至於被管理局總部通緝啊。”
“不,你知道的。”孟晨淡淡地說,他看著褚離,眼神帶著幽光“好好想一想,唐秋禮重傷,沒有去醫院,在這裡也沒有朋友,那會是誰把他帶走呢?而且那個人還需要具備高超的醫療技術……”
“唐秋禮這段時間有接觸過什麼人嗎?”
無錯書吧孟晨的問話讓褚離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道身影,他像觸電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褚離突如其來的動作,把赫山幾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陳燃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兔子。
赫山也輕拍了拍胸口,年紀大了,有點難以接受這種一驚一乍的情況。
而楚文還手裡端著碗,一臉茫然地看向褚離。
“看你的樣子,是想起來什麼了?”孟晨嘴角上揚,“可以說嗎?”
褚離猶豫了片刻,他最後還是選擇搖頭拒絕,“抱歉,我需要先去證實一下。”
“如果……”褚離頓了頓,才繼續說,“如果真是他,我會告訴你們。”
他把煤球從楚文懷裡拎了出來,穿上外套,推開門,寒風呼嘯著,吹亂了他的頭髮。
“褚離。”孟晨叫住了他。
褚離回頭,看到客廳裡的幾人都在看著他,孟晨對他豎起大拇指,臉上掛著笑,“別有壓力,還有我們在。”
褚離微怔,目光掃過孟晨幾人,他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嗯!”
“所以你這段時間魂不守舍就是因為他?”連圖指著正在慢條斯理吃麵的唐秋禮,滿臉驚訝地看著王小寧。
連圖實在是太震驚了,那天唐秋禮和王的談判破裂,但王最後還是放心不下唐秋禮的傷,祂沒有讓唐秋禮帶著一身傷離開,而是挽留唐秋禮,直到傷勢痊癒才能放唐秋禮離開,照顧唐秋禮的任務就落在了連圖的身上。
於是,想要吃雲吞麵的連圖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唐秋禮一起來到王小寧家的飯館。
連圖沒想到啊,就是這麼巧!
被自已當成妹妹一樣的王小寧,在看到唐秋禮後,居然直接把自已拋在腦後,滿臉激動的跟唐秋禮打招呼,“好巧呀,我們又見面了!”
王小寧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將飯桌和椅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才招呼著唐秋禮坐下。
“我還以為先生你已經離開了呢,上次也沒有留聯絡方式……”王小寧眉毛微微上挑,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王小寧洋溢的熱情讓唐秋禮有些不太適應,只好禮貌點頭回應,“嗯……我還會在沈城待一段時間。”
“那真是太好了!”王小寧聞言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喂喂!這還有個人呢!”連圖將唐秋禮推到一邊,他酸溜溜地說,“我哪次來也沒見你這麼熱情啊?還有,你怎麼會認識他?”
“你不是我老哥嘛,人家可是客人欸。”王小寧說著,還偷瞄了一眼唐秋禮,紅暈將臉染紅,“我和這位先生是在高鐵上認識的。”
“所以你這段時間魂不守舍就是因為他?”連圖指著唐秋禮,滿臉不可思議。
只看王小寧見到唐秋禮的樣子,連圖就明白了,這個和妹妹長得很像的傻丫頭淪陷了。
“你……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魂不守舍了?”王小寧的臉更紅了,她梗著脖子嘴硬,注意到唐秋禮的目光看過來,又像只鴕鳥一樣連忙跑進了後廚。
“你很關心她。”唐秋禮輕聲說,“是因為她像你的妹妹嗎?我看過你妹妹的照片,她們真的很像。”
唐秋禮的話讓連圖升起一股無名火,有些煩躁,他瞪了唐秋禮一眼,咬牙切齒,“你閉嘴!早知道就不該帶你來這裡吃飯!”
“如果你家那位王肯放我離開,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了。”唐秋禮淡淡地說,“而且如果你真的是為這姑娘好,就應該跟她保持距離。”
他看著連圖,臉上冷冰冰的,“本就在黑暗中的你……會把她拖入深淵……”
連圖聞言一愣,他低垂著腦袋苦笑,“我已經在保持距離了,這孩子和連華真的很像,不僅是長相,還有性格,一樣的大大咧咧……如果連華還活著也和她一般大,會上大學,會談戀愛……”
“你想表達什麼?因為留戀故人所以找個替代品?”唐秋禮冷冷地掃了連圖一眼,“你是侍奉魔王的墮落者,是手上沾滿鮮血的極惡存在,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抓住,被處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危險,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痛苦。”
唐秋禮的語氣冷漠,咄咄逼人,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扎進連圖的心臟,還要用力轉上兩圈,這種戳心窩子的,讓連圖疼得要命。
“你懂什麼?”連圖摘下眼鏡,雙手撐著額頭,也擋住了他的表情。
“我只是想看看……連華她本應該過著的……是什麼樣的人生……”他輕聲說。
唐秋禮看著連圖,彷彿看到痛楚和苦澀像浪潮一樣,將連圖整個人淹沒。
唐秋禮只是冷冷看著,面無表情,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痛苦,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和傷痛。
但就像魯迅先生在《而已集》裡說的那樣,“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沒有人會明白你的難過,大家活得都挺難的。
唐秋禮也曾經試著理解過,但那次的代價卻是讓他失去了自已的未婚妻……
他冷眼看著連圖的難過,只覺得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