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唐秋禮挑了挑眉，面無表情，審視著薩麥爾，“你想要什麼？”
“管理局正在緊鑼密鼓地調查連圖呢。”薩麥爾與唐秋禮對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管理局放棄對連圖的調查，我來攔住神理會對你學生的追殺。”
“神理會入侵華夏境內，在華夏領土上肆無忌憚的動手殺人……祂們還企圖挑起我與華夏的矛盾。”薩麥爾微微搖頭感慨，“真是一個糟糕的組織，很難想象祂們這樣的傢伙，竟然會被人類傳頌數千年。”
“神理會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薩麥爾看著唐秋禮，這位地獄魔王義正言辭地說，“為此，暴怒氏族願意和華夏超自然現象管理局聯手。”
唐秋禮沉默了片刻，然後笑了笑，他覺得面前這位魔王先生真的很搞笑。
神理會挑釁華夏，雙方的矛盾不可調和。
暴怒氏族與神理會相比也沒好到哪裡去，氏族成員公然入侵沈城管理局搶奪魔具，這和直接對華夏宣戰有什區別？
而且七魔柱是什麼？
祂們是魔物的始祖，是所有魔物的起源，是人類七種原罪惡唸的化身。
祂們在人類社會中引發紛爭和墮落，以惡念為食，驅動慾望踐踏秩序。
自古以來，人類與魔物始終充滿了衝突與對抗，兩者之間的仇恨根深蒂固，註定無法共存。
如果華夏為了對抗神理會而與暴怒氏族聯手，那麼華夏將會站在整個人類的對立面。
唐秋禮怎麼可能答應薩麥爾的提議？
“很抱歉，薩麥爾冕下。”唐秋禮冷冷地說，“華夏超自然現象管理局不會與魔物為伍，也無需暴怒氏族介入華夏與外部勢力之間的矛盾。”
他頓了頓，努力讓語氣柔軟些，“我查過魔具【祝福】的資料，它原本就是薩麥爾冕下的所有物，管理局會撤銷對【祝福】的追回任務。”
“但我想薩麥爾冕下也應該清楚，你的盟臣連圖所做的事情，他已經觸犯了華夏律法和管理局就超凡者行為條例，沈城分部將會繼續調查下去，直到抓住兇手。”
“法律？條例？呵呵……”薩麥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祂放下酒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唐秋禮，“法律和條例是給誰定的？”
“你看過連圖的資料，你瞭解他的過往……你有親眼看到為了給妹妹找回公道，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他嗎？”薩麥爾緊緊盯著唐秋禮，那雙妖冶藍瞳透著譏諷和憤怒，“他的妹妹，是被人活活挖出了腎臟死在手術檯上的，被你們保護的人，是你們在保護罪犯！”
“現在你說連圖犯了罪，那當初撞了他妹妹的人呢？挖了他妹妹腎臟的醫生呢？用他妹妹腎臟續命的人呢？”薩麥爾指著連圖，聲音森寒，“連圖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張玉峰……劉威……你們看不到他們犯下的罪嗎？”
“你們制裁不了的罪犯，那就讓他來制裁！你們審判不了的罪犯就用犯罪來管束！”薩麥爾冷冷地看著唐秋禮，“這是我，暴怒之主，給他的權利！”
唐秋禮沒有生氣，而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以惡制惡只會造成更大混亂，這不是犯罪的理由，薩麥爾冕下，你是原罪暴怒的象徵和源頭。”
“產生無理的憤怒，對人復仇。在律法所賦予的權力以外，行使懲罰他人的意欲，把對公義的愛護歪曲為復仇和憎恨……意為——暴怒。”唐秋禮搖頭，“這是你的本能，但不代表正確。”
“我只記得那天連圖被攔截上訪的執法人員挑斷了手腳筋，他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絕望，他錯了嗎？”薩麥爾輕聲說，“唐秋禮，你是否站在弱者的角度想過？”
“暴怒是原罪，那人們因何而憤怒？”祂指著自已的胸口，“如果憤怒都是因為我……如果混亂都是因為我……現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怎麼不站起來抓我？”
“因為我足夠強。”薩麥爾沒有給唐秋禮說話的機會，祂冷笑著，睥睨地看著唐秋禮，“在我看來弱小才是真正的原罪，當一個人手中掌握權與力，凌駕於所有人之上，誰會審判他？誰能審判他？誰敢審判他？”
“嗯，你說的對。”唐秋禮點頭，依舊面無表情，纏著紗布的手用力扶著輪椅扶手，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動，一抹殷紅滲出紗布，他踉蹌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身上纏滿紗布的男人，腰桿挺得筆直，他直視著魔王的藍瞳，眼底透著鋒利寒意，一字一頓，“無論是誰，只要犯了罪，就要接受審判，如果無人敢動，那就由我來親手懲戒。”
薩麥爾用力鼓掌，好像聽到了什麼無比好笑的故事一樣，笑得肆意，“很好，我很期待你會做到！”
笑聲戛然而止，薩麥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很遺憾，看來我們都無法說服對方。”
祂重新拿起酒杯，沒有再看唐秋禮，徑直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雪還在下，飄飄灑灑，彷彿要把整個世界掩埋一樣。
唐秋禮沒有再坐回輪椅上，他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魔王，推開門踉蹌著離開了。
路雲來到薩麥爾的身後，滿臉憤慨，“王，您為了救他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他卻這樣對您，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那是我欠他的。”薩麥爾伸手觸控胸口，白色的紗布從衣角露了出來，祂看著窗外的雪輕聲說，“以後，我和他兩清了……”
褚離抱著煤球，一人一貓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兩天褚離一直都監視管理局的一舉一動，似乎真的就像連圖所說的，那位代號戌狗的特等調查員並沒有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楚文已經來到沈城分部兩天了，但管理局一直都像往常一樣，該出任務出任務，該找人找人。
風平浪靜。
“咚咚咚……”
一連串的敲門聲響起，褚離和煤球對視一眼，起身過去開門。
與門外站著的人四目相對，褚離忍不住揉了揉腦袋苦笑。
無錯書吧“要靜不下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