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做了個噩夢。”唐秋禮脫口而出。
本能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薩麥爾來過。
“啊……是麼?”褚離撓了撓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不確定。
他也有些分不清真假,只記得自已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雙妖冶的藍色眼瞳。
那雙眼睛深邃又神秘,猶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又好像古老神明的眼眸,穿過時間的長河,俯視著世間萬物。
酒店套間的房門被推開,薩麥爾薩麥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赤著腳,步伐優雅從容地走向落地窗前的沙發,翹著腿在那裡坐下,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夜景。
路雲不在,連圖不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似乎只有這時,薩麥爾可以肆無忌憚地卸下平日裡的高貴從容。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和孤獨,彷彿在這個寬廣的世界裡,他始終是一個孤獨的旅者。
“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把我想起來呢……”薩麥爾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淡淡的憂傷,凝視著外面的夜景,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
無錯書吧夜色中的城市燈火輝煌,卻無法照亮他內心的孤獨。
“王,您回來了。”路雲推門走進房間,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身影后,頓時眼睛一亮,快步走向薩麥爾,臉上表情顯得十分恭敬。
薩麥爾轉過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路雲,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事情辦好了嗎?”
“一切順利,王。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完成了任務。”路雲站在薩麥爾面前,身體微微前傾。
輕輕點了點頭,薩麥爾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很好,連圖還在玩他的‘正義遊戲’?”
“是的,他最近物色好一個新目標……”
連圖站在一棟大樓下,抬頭仰望著這座高聳入雲的建築。
夜幕下的城市燈火輝煌,霓虹燈的光芒在玻璃幕牆上反射出斑斕的色彩,而他站在陰影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大樓的入口處,人流如織,人們匆匆進出,每個人都帶著自已的故事和目的。
調整了一下自已的領帶,像身邊神色匆匆的上班族一樣,連圖邁開步伐,順著人流走進大樓。
他穿過寬敞明亮的大廳,走向電梯間。電梯門開合之間,人們進進出出,連圖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目光在電梯的樓層指示燈上掃過,尋找著自已的目的地。
當電梯到達,連圖邁步進入,按下了樓層按鈕。電梯緩緩上升,直到22層亮起。
門緩緩開啟,連圖深吸一口氣走出電梯,眼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是辦公室的門,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忙碌的身影。
沿著走廊前行,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中迴響。
連圖找到了目的地,一間標有“董事長”字樣的房間。他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辦公室的入口處是一片開放式的接待區,擺放著幾張精緻的沙發和一張茶几,供來訪者等候和休息。
接待區後,是更加私密的辦公區域。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桌上擺放著最新的電腦裝置和整齊的檔案,此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那裡。
男人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向穿過接待區緩步走來的連圖,表情有些疑惑,“你是誰?”
“劉威,劉氏集團創始人獨子,十三歲姦殺同學,卻在父母的運作下逃脫法律制裁,十五歲指使同夥將兩名女生綁架輪姦,卻僅僅被拘留了十二天就被保外就醫,十八歲在KTV包廂聚眾吸毒,並對一名女服務生進行了長達七個小時的折磨直至其死亡……”
連圖輕聲說著,在男人面前站定,“直到三十二歲父親去世,你繼承劉氏集團,年輕時犯下的罪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你成為了媒體口中的優秀企業家、慈善家,但時至今日,在光鮮亮麗的掩蓋下,你還經營著一家專門買賣人體器官的海外勞務派遣公司,以及三家制毒工廠……”
“所以,你是特意過來給我講故事的嗎?”男人笑著拍手,目光陰冷的看著連圖,“很抱歉,我對你的故事不感興趣,請你馬上出去。”
“故事?”連圖扶了扶眼鏡,他迎著男人的目光,“不,劉威,你很清楚這是事實,而我來這裡,是為了審判你。”
劉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恢復了平靜,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審判我?你以為你是誰?警察?法官?”
他起身的同時,按下了藏在辦公桌下的隱蔽按鈕,辦公室的門突然開啟,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迅速進入。
“把他帶到養豬場,然後好好審一審。”劉威對保鏢們下令,他在考慮是不是自已的對家在搞自已,但只派這麼一個愣頭青過來,是有多看不起他劉威?
劉威口中的養豬場,關著大量準備送到公海的“豬崽”們,是地下血肉黑市的中轉站。
保鏢們撲向連圖,想要粗暴地抓住連圖的胳膊,準備將他帶離這個辦公室。
“真的是,正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我才會侍奉惡魔啊。”連圖嘆息,根本沒有在意撲向自已的保鏢。
細密的裂紋在面板上出現,爬上他的臉。
劉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在他眼裡,連圖好像一面破碎的鏡子。那些裂紋中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種深邃的藍色光芒,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星辰。
藍色的光在裂紋裡流淌,彷彿燃燒的火種,將整個人點燃。
連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他的輪廓變得模糊,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著。
他一揮手,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下一秒,撲向他的保鏢們全身上下出現數不清的血線。
他們的動作戛然而止,然後,身體崩碎,血肉散落,在地板上畫出觸目驚心的地獄之圖,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劉威站在原地,他的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見過被活生生挖去臟器的“豬崽”,也曾親手將一名查出來的臥底折磨致死,那些場景要遠比現在更加血腥恐怖。
但此刻,面對自已保鏢們的慘狀,劉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一直以為自已是掌控者,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
而現在,他成了獵物,就像曾跪在自已面前的“豬崽”們一樣,自已也成了“豬崽”。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劉威的聲音顫抖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求饒,“想要錢嗎?我有很多錢……只要放過我這些錢都是你的!我發誓再不會幹那些事了!”
連圖沒有說話,他緩緩地走向劉威,每一步都彷彿踏在劉威的心上。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好像死亡喪鐘,讓劉威幾近崩潰,他痛哭流涕地磕著頭,“求求你放過我!我的兒子才五歲……他不能失去爸爸!”
一隻腳出現在眼前,劉威下意識地抬頭,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魔鬼正俯視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
那人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彷彿是命運的審判者,站在劉威的末日面前。
“你的罪行,到此為止。”連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著濃郁的血腥味。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讓劉威的心臟猛地一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劉威想要辯解,想要求饒,但喉嚨裡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只能發出幾聲無力的嗚咽。
失去意識前,他終於看清是什麼將保鏢切成肉塊,是什麼割開了自已的喉嚨。
那是一把泛著冷光的手術刀,它在半空飛了一圈,然後輕輕落回男人的手中。
劉威的手無力地摸向自已的喉嚨,那裡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從指縫間湧出,溫暖而粘稠。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過往的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那些他曾經犯下的罪行,那些他曾經傷害過的人們,都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
他想要呼救,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聲音卻無法從喉嚨中發出。身體開始顫抖,生命的火焰在迅速熄滅。
“去地獄裡懺悔吧,但絕對不會有人原諒你的罪……”連圖的聲音在劉威的耳邊迴響,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他的身影在劉威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十分鐘後,一群穿著墨綠色戰術服計程車兵們撞開辦公室的門。
陳燃在士兵們的簇擁下,邁步走進了辦公室,目光迅速掃過房間,最終落在早已斷了氣的劉威身上。
她蹲在屍體旁,手套下的手指輕輕翻動著劉威的衣物,檢查著任何可能的線索。動作專業而細緻,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過了許久,陳燃緩緩站起身,摘下口罩,臉上表情無比凝重。
“有什麼發現嗎?”身旁一個女人忍不住問道,她是陳燃的協理者,負責處理日常瑣事以及協助陳燃執行任務。
和陳燃相處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副表情,這讓女人感到一絲不尋常的緊張。
“初步看來,死者身上只有頸部一處傷口,眼瞼蒼白、口唇蒼白……大機率是失血過多導致死亡,但具體死因還需要進一步的屍檢才能確定。”
“現場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說明兇手是使用某種利器瞬間將數人切碎……”陳燃轉過頭,目光在不遠處那碎肉上掃過,她的聲音無比低沉。“最重要的是,這裡並沒有魔物那種混亂無序的精神波動。”
“你的意思,這只是場單純的兇殺案?”女人問。
“不!”陳燃臉色陰沉,“兇手是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