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兒沒有理會，繼續將事情全盤道出，活動室裡其他少女們的臉色則根據她講述的內容而不斷變化。

“就這樣，陸凌從大小姐房間裡出來以後，就被送回家了。”

平靜地講述出來整個事件，不同於他人，克萊兒就像往常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變化。

“陸——凌——”秦夢娜面色猙獰地看向他，“你在歐陽會長的房間裡，應該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吧！？”

“肯定……沒有啊！”

陸凌的腦海中閃過被歐陽瀾屏撲倒在地的畫面。雖然心裡清楚這只是一個意外，但每每想起，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你剛才是不是停頓了一下？”

叼著棒棒糖的劉芷霞眼尖地發現了陸凌的異常。那種棒棒是老式小賣店櫃檯上常見的，用一層說不清楚材質的紙包裹住糖球，通常有很多種口味。在陸凌的印象中，他小時候特別愛吃。

“你是停頓了吧？是停頓了！為什麼會停頓！？”

進入暴怒狀態下的秦夢娜一把扯住陸凌的衣襟，質問著。比自已矮差不多一個腦袋的盛怒女孩，要問怎麼形容的話，那就是炸毛的貓咪。

陸凌撇開視線，含糊道：“一些不足為慮的小事，沒什麼好說的。”

反正只是一個意外嘛。

這個說法，秦夢娜和劉芷霞可不打算放過他，不依不饒道：“就是說是什麼小事啊？”

“呃……克萊兒學姐，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陸凌拉開秦夢娜的手，走到活動室的另一邊，強硬地轉移了話題。

“你別——”

秦夢娜想要追上去，結果被冷兮萱拉住了。

“不用緊張，依照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是大事。”

微眯著眼，少女滿臉笑容。

歐陽瀾屏請假以後，學生會大部分的工作都由克萊兒來打理。應該是不愧是常年跟在歐陽瀾屏身邊的人嗎？就算在當下的嚴峻情況下，學生會也被克萊兒治理得井井有條。然而，克萊兒居然特地來了一趟學生會代理執行社的活動室，陸凌覺得應該是出現了一些意外狀況。

他擺出一副認真的姿態，端正地坐著：“學姐今天到來，莫非是跨校籃球賽的組籌發生了什麼情況嗎？”

“你說得對。”克萊兒點頭，看起來有些懊惱，“籃球社的相當一部分成員……暴動了。”

暴動？那是什麼？

社員們都面面相覷。冷兮萱向克萊兒提出了疑問。

“籃球社不是要配合拍攝宣傳片嗎？聽說是霞江二中的人煽動，說他們又要訓練又要配合拍攝實在是太沒有人權了。”

克萊兒頓了頓，不知為何看向了陸凌。

“甚至還有人說，比賽原本只是是籃球社的事，就是因為有人提出了個格外的比賽才讓他們變得忙碌。不斷地被煽動下，就有相當一部分人罷工了。拍攝不配合，就連球賽也不去訓練，學生會派人去規勸，還被暴脾氣的人驅趕。”

原來如此，是在關鍵時刻人心渙散了啊。

兩軍對陣，在開打前就去對手軍營中散佈些消極言論，以化解敵人的凝聚力，這樣的策略在歷史長河中並不少見。學生會現在遇見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沒去和老師反映情況嗎？”陸凌多問了一句。

克萊兒搖頭：“基本方針決定以後，教師們不插手學生之間的事，這是規矩。”

在這一點上，陸凌一直覺得和原世界的差距巨大。要說有什麼好處，就是給優秀的學生搭建了大顯身手的舞臺，前提是不能做過頭。

“如果任由事情發酵下去，可能會有影響其他社團成員的積極性。例如藝術團那些對贏下‘賽場氛圍比拼’有積極作用的。”

透過從內部擊垮霞江實驗中學來獲取‘賽場氛圍比拼’的勝利，這就是霞江二中派人的動搖軍心的目的。至於要問是誰提出了這種策略，陸凌第一反應就是南宮簫。

“總之，學生會需要我們社團處理這件事，對吧？”

“嗯。拜託了。”

克萊兒誠懇地提出請求，學生會代理執行社的眾人對視一眼。

“行吧。”陸凌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上學，課間，陸凌和龔天翔打聽起籃球社現在的情況。提及此事時，龔天翔的臉上少有地顯露出怒意。

“那群傢伙，說實話確實很過分。”

他口中的“他們”是指幾名引發暴動的隊友，其中似乎還有跨校籃球賽的主力選手。

陸凌心中感到好奇，於是毫無隱瞞地指出內心的疑問：“拍攝宣傳片真的有搞到你們很累嗎？”

“在這件事情被指出來以前，至少我是沒有感覺很累的。不過被點出來了以後，想得比以前多了，心中也就有些牴觸。”

面對自已的友人，龔天翔也沒有客套，而是直言。

他無奈地聳肩：“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有一部分人極力反對學生會進行宣傳片的拍攝，甚至採取罷訓的舉措。當然，我知道他們的行為過於極端就是了。”

強硬驅逐受命前來拍攝宣傳片的學生，這一行為毋庸置疑是不理智的。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誰沒個難處啊？

陸凌嘆了口氣：“現在籃球社還有在積極訓練的人嗎？”

“有人離開了以後，原本保持中立的成員也對訓練興致缺缺。要說有誰還在積極維持場面的，大概就是穀子墨了吧？”

“穀子墨啊……”陸凌低頭沉思了一番，問道，“他在你們社團裡威望如何？”

“他的實力很強，就連高年級的學長也很敬重他。隊裡的成員更是如此。”

“這樣啊……”

“你也別太失落，造成現在的情況絕對不應該把鍋全部甩到你身上。”

關於是因為有人提出格外比賽而導致籃球隊友任務變多的言論，龔天翔自然也有聽說。作為一個瞭解前後因果的人，平心而論，他不怪陸凌。

不知道是在給友人還是自已打氣，他拍了拍陸凌的肩，繼續道：“雖然現在的形勢很糟糕，不過距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肯定可以轉危為安的。別緊張。”

“但願如此吧！”陸凌感慨一句。

昨天還在信誓旦旦地歐陽瀾屏保證自已會幫助她在生病期間負責跨校籃球賽的事務，結果今天就傳來局勢嚴峻的噩耗。不得不說，真是不幸！

他平靜地說：“先去和穀子墨談談吧——沒準他有辦法將整個隊伍重新凝結起來。”

當軍心渙散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出一個有力的主心骨，或是一件能夠重新凝結起全隊的事。

龔天翔把手放到腦袋上摸了摸。看見陸凌並沒有因為當下的言論而自責，他鬆開一口氣。

“今天中午，穀子墨應該會在體育館的室內籃球場自主訓練。”

龔天翔根據回憶給到陸凌提醒。這自主訓練的自律性這一點，他自愧不如穀子墨，因此，時不時會關注他。

“那好，中午過去看看吧。對了，你中午打算吃什麼？”

“沒什麼想法，等下問問王瑜唄~~”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