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終於上來了,江老爺子用手指了指江儒禮手邊的一盤紅燒獅子頭:
“這是這家店的招牌,阿禮你遞給阿沁嚐嚐,放這麼遠阿沁夾不到。”
江儒禮聞言將右手旁的紅燒獅子頭端了起來,遞給左手邊的傅沁。
傅沁趕緊放下筷子去接。
在接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江儒禮的指尖。
溫熱一閃而過,江儒禮快速收回手。
江儒禮下意識致歉,頷首:“抱歉。”
傅沁搖了搖頭:“沒關係。”
良久,被觸碰過的指尖還像是留有江儒禮的餘溫。
熱熱的,很不舒服。
傅沁不動聲色地拿起桌上的溼巾擦了擦手。
而一旁的江儒禮也是,趁大家不注意,拿起溼巾,仔仔細細地擦遍雙手。
傅沁放下毛巾,下意識轉頭看向江儒禮,發現江儒禮手裡也正拿著毛巾擦手。
江儒禮感受到她的目光,側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
隨即飛快地移開了眼。
用餐的全程,江儒禮都沉默不語,桌上只有江老爺子和傅沁的交流聲。
飯後,在江老爺子的威逼下,江儒禮送傅沁回家。
司機正在專心開車,江儒禮懶懶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傅沁則低著頭翻著手機,和劉嘉聊天。
車子一個急拐彎,傅沁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江儒禮懷裡倒去。
還沒有靠近江儒禮,就被眼疾手快的江儒禮用車上的抱枕給隔開了。
傅沁的頭撞到了抱枕上,她立即起身,看向江儒禮:“……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江儒禮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江儒禮臉色微沉,沒有說話。
司機轉頭,膽戰心驚地看著江儒禮不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
“對不起江總,剛才路邊突然竄出一隻幼貓。”
“沒事。”
江儒禮並不是因為司機開不好而惱怒,也不是覺得傅沁故意為之而生氣。
車急拐彎,沒坐穩也正常。
真正讓他煩躁的是剛才傅沁靠近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桃子香氣飄進他的鼻息,久久不能散去。
這香味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江儒禮開啟了車窗,涼風襲來,吹散了香味,窒息感終於消失了。
“貓?”
傅沁一聽有貓,頓時來了興趣。
她在原來的世界也養了一隻小梨花,就是不知道她去世之後小梨花怎麼樣了。
傅沁下了車,蹲下身來,伸出手,喚著小貓。
那是一隻小白貓,瘦小的身子,顫顫巍巍地走出草叢,小心翼翼地朝傅沁走來。
等小貓走近,傅沁一把抓住小白貓的後脖頸,隨後立馬跨上了車,關上車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像個經常偷貓的猥瑣貓販子。
等坐到車裡,小白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嗲聲嗲氣地喵了一聲,又蠢又萌。
“別叫了,回去給你吃好吃的。”
江儒禮側頭看著低著頭溫柔安撫小貓的傅沁,沒說什麼,吩咐司機:
“走吧。”
雖然心機深,但還算有愛心。
司機將車開到了傅沁的新家樓下。
傅沁下車,禮貌地向江儒禮擺了擺手:“再見,江先生。”
江儒禮聞言不輕不重地瞥了她一眼,隨後開了車門,下車。
傅沁以為江儒禮要送她,她抱著貓站在車前,客氣道:
“江先生不必太麻煩,我自已回去就好。”
江儒禮聞言,下車的動作微頓,但沒有搭理她,繼續吩咐司機事情。
半晌,司機將車開走了,而江儒禮還在。
傅沁:“?”
怎麼回事?
江儒禮不走?
接著江儒禮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沁一眼,隨後邁步徑直朝樓裡走去。
傅沁:“……”
要送她上樓?
他不是有些牴觸她嗎?
雖然江儒禮很有教養,也很紳士,但這也太紳士了吧?
見傅沁站在原地,江儒禮轉身,嘴角帶著詭異的笑:“站著幹嘛?”
“來了。”
傅沁趕緊跟上江儒禮的腳步。
奇了怪了。
江儒禮怎麼突然之間這麼熱情了?
電梯裡,江儒禮按了15樓,恰好,她的樓層也是15樓。
傅沁見了心裡一咯噔,覺得不太對。
這真是要送她上樓?
電梯在上行,傅沁站在電梯一側,而江儒禮站在電梯另一側,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怪異。
“其實,你不用這麼紳士,我自已可以上樓。”
你不用這麼麻煩送她。
終於,傅沁忍不住了,說出自已心裡的疑惑,但說得比較委婉。
江儒禮一聽,勾唇,並沒有解釋:“傅小姐客氣了。”
很快,電梯到了。
江儒禮首先邁步出了電梯,傅沁跟在身後。
“那個我已經到家門口了,不早了,江先生回去吧,我就先進去了。”
現在的江儒禮著實奇怪,傅沁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禮貌向江儒禮道別。
江儒禮頷首,隨後在傅沁驚訝的注視下走向了隔壁,隨後錄指紋,開啟了門。
傅沁:“……”
感情這一路都是她自作多情?
江儒禮扶著門,眼裡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壞意,一挑眉,語氣意味深長:
“傅小姐該不會以為我是特意要送你上樓吧?看來傅小姐對自已還是挺有自信的。”
傅沁不知如何回答:“……我……”
狗男人!
太狗了,真的太狗了!
明明知道她誤會了卻不解釋!
剛才她還明裡暗裡地提醒江儒禮不要送了,簡直太尷尬了!
見傅沁尷尬地站在原地,江儒禮眼裡的笑意加深:“再見,傅小姐。”
雖然為了勾搭他費盡心機,但也不討厭,還挺有趣。
隨後江儒禮關上了門,留下傅沁無語地站在原地。
傅沁:“……”
堂堂江儒禮怎麼可以如此幼稚!
不過江儒禮這樣的大佬為什麼要來住大平層啊?
他們不應該住在像城堡似的別墅裡嗎?
其實這個小區在江儒禮公司附近,江儒禮是個工作狂,經常加班到很晚,為了方便工作,所以就在附近買了房子。
“喵~”
懷裡的貓怯怯地叫了一聲,傅沁這才回過神來,抱著貓轉身進了屋。
這隻貓全身雪白,看起來像雪一樣。
所以傅沁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煤球。
煤球身體上沒有外傷,就不知道有沒有感染貓瘟,今天太晚了,只有明天去檢查。
等把煤球安頓好,傅沁又趕緊聯絡劉嘉,問她有沒有好的禮服品牌和妝造工作室推薦。
離江老爺子生日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現如今她拿到了請帖,也得好好準備了。
深夜,臥室。
江儒禮突然坐了起來,看向自已的下腹,臉色難看。
睡夢中擾他心神的傅沁已經消失,夢境裡的香甜桃子味似乎還在鼻息繚繞,和今天車上的一模一樣。
沉默良久,江儒禮認命地翻身下床,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幹淨的內褲,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