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的第一反應就是去壓住帳篷,不讓它被這陣狂風吹走。
這陣風颳的格外地狠,帶著沙礫吹在臉上生疼。沈知硯見周雲壓的十分吃力,連忙上前去幫忙固定帳篷。
沙子迷的人根本睜不開眼睛,可就在這時,沈知硯卻瞄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狂風將沙丘全部吹散,露出了那藏在沙丘後面的沙茶花。
沈知硯頓時已經顧不上帳篷了,拼盡一切向那朵沙茶花飛奔而去。
“君後當心!”周雲順著沈知硯奔跑的方向看去,她同樣看到了那朵沙茶花,心中也是萬分激動,只是現在的風暴實在是太大。周雲有些擔心,那朵花是否會被狂風颳走。
沈知硯離那朵花其實也就五米左右的距離,可這陣狂風卻讓這五米距離變得格外地遙遠。中途他甚至被風颳的吹倒在地,但他卻毫不在意一般,摔倒了就站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什麼事情都比不上凌皓川的性命重要。
那朵沙茶花在狂風的肆虐下也顯得岌岌可危,彷彿下一秒就會隨著它紮根的沙土離去一般。
在那朵花即將被風颳走的前一秒,沈知硯拿到了它,他牢記著圖阿莎的叮囑,在拔出花的同時,迅速從腰間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已的手臂。鮮血源源不斷地澆灌在沙茶花上,將白色的花瓣染成紅色,給它增添了一抹豔麗的神色。
沈知硯將花牢牢地護住懷裡,回頭只能看見滿天的黃沙,已經瞧不見周雲的身影。沈知硯知道現在不是行動地好時機,只得匍匐在地上,等待著這陣妖風過去。
不知等了多久,沈知硯手上的傷口都不再流血了,這陣風才漸漸停息。沈知硯這才抬起頭來,第一時間就去檢視自已懷中的花,還好,完好無缺。
他站起身來,望著周圍的一切。一場大風讓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他們之前支起的帳篷,也早就被黃沙埋沒,周雲這時也站了起來,看向沈知硯。
沈知硯將那花展示給周雲看:“我們找到了!”
周雲頓時覺得自已懸著的心放下了,還沒等她開口,就看見沈知硯擔心地環顧著四周,走到她面前,說道:“周將軍,我覺得我們似乎迷路了,你可還能辨別出方位嗎?”
“君後放心,末將幼時經常要去山中打獵拾柴,在野外辨別方向這種事情簡直是輕而易舉。”周雲表示完全可以放心,辨別方向這事兒,我最在行。
就在二人已經踏上了返程的路途時,所有人在營帳中忙的都是焦頭爛額。凌皓川如今的狀態是一日不如一日,剛開始還能有清醒的時候,能喂些湯湯水水進去。可現在,一天所有時間都在昏迷著,竟是連熬好的藥都灌不進去了。
“這……阿莎姑娘,您可得想想辦法啊。照這樣下去,陛下這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福順眼睜睜地看著凌皓川將熬好的湯藥全部吐了出來,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圖阿莎搖了搖頭,嘆氣道:“這就是同心蠱的厲害之處了,一旦中了,除了解藥,就沒有藥物可以延緩這毒的擴散時間。如今,我們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君後和周將軍身上了。”
清婉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這兩日她看著凌皓川這副模樣,她心中怎能不難受。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如今君後還在沙漠裡尋找著解藥,她一顆心擔心著兩個人,她都覺得自已這兩日憔悴了不少。
嚴文段更是如此,他當天晚上並沒有來到陛下的營帳內,也不清楚陛下究竟怎麼樣了。直到次日周雲來到他的營帳中將陛下的情況完完整整地告訴了他,他當時只覺得腿下一軟,差點沒站穩。
可聽到周雲要他在自已和君後尋找解藥的時候穩定住軍心,嚴文段又覺得自已的身體裡充滿了力量。沒錯,陛下昏迷不醒、周校尉外出尋找解藥,軍營中唯有自已能夠穩定住局面,自已不能倒下!
“我們要相信君後和周將軍,他們定能帶回解藥救回陛下的。”嚴文段看著屋內沉重的氛圍開口緩和道。
清婉抹了把眼淚,嚴將軍說的沒錯,如今陛下不是還活著嗎?現在就掉眼淚,太不吉利了。
回程路上由於狂風將沿路所有的事物全都改變了,給二人造成了頗多困難,也導致他們的速度比來的時候慢上不少。
“君後放心,最遲我們明日晚上絕對能趕回大本營內的。”二人騎著馬趕在路上,周雲看出了沈知硯的心焦,出言安慰道。
沈知硯聽了周雲的話,在心中默默盤算著,若是自已明日晚上就能趕回大本營的話,那就是第四日晚上,還能來得及。沈知硯一直緊張的心逐漸冷靜下來,騎著雪絨跟在周雲的身後。將那花牢牢地護在自已懷中。
周雲用盡畢生所學,又是看太陽,又是看星星的。找到了西邊的方向,一直向西方走著。就這樣走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沈知硯終於看到了大本營上插著的旗幟。
二人頓時握緊韁繩,加快速度,衝向大本營的方向。
剛好嚴文段正在大本營外圍巡邏,算算今日已經是陛下中蠱的第四日了,可君後和周校尉都沒有一定訊息傳回來。凌皓川之前一直嚴於律已,每日的訓練他都會親自前來監督,可是一連四日,凌皓川都沒有露面。當時遇刺的時候,很多人都在現場,他們都看見凌皓川只是被刺傷的手臂,卻消失了四日。饒是禁衛軍軍紀在嚴明,還是有些許流言在軍中傳播著。
嚴文段這幾日都在嚴防著流言的大規模傳播,但他知道,有些流言並不是假的。陛下現在確實性命攸關,但他現在絕對不能向外透露一點風聲。布赫還是有可能捲土重來,況且,他這般費盡心思派人來刺殺陛下,不就是為了趁虛而入嗎?越是如此,自已越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就在他還在想如何遏止住流言的時候,他看見了有兩個人騎著馬向他們大本營的方向飛奔而來。他定睛一看,是君後和周將軍!
嚴文段頓時喜出望外,君後回來了就意味著陛下有救了。他跑到門口瘋狂向二人揮手致意。
馬匹漸漸減速,儘管沈知硯已經將近三天都沒有閤眼了,但他顧不上身體上的極度疲憊,翻身下馬就向凌皓川的營帳內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