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後若是知道在哪裡採到沙茶花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要記得,一旦將花從沙地裡拔出來,一定要抓緊時間將鮮血滴在上面。不然這花兒就失效了。”圖阿莎說道,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馬上就要黑下來了,“君後,沙漠裡黑夜行動太危險了,您還是明早出發吧。但切記,一定要在五天之內將花帶回來。”
沈知硯看著床上已經陷入昏迷的凌皓川,心中充滿了信念。從前都是這人一直護著自已,也是時候自已救他一回了。
“君後,沙漠中變化多端,您隻身前去實在過於危險,還請君後能允許我與您同行。”周雲此刻開口說道。她從不曾忘卻二人對於她的恩情,如今二人遇了難,她自然要鼎力相助。
“是啊,君後。周雲將軍說得對,還是要有個人陪著您去啊,這樣才能保證您能夠安全地將解藥帶回來啊。”清婉本就擔心沈知硯獨自一人前往沙漠這件事情覺得不放心,如今周雲能夠主動提出護送其進入自然是再好不過。
沈知硯見周圍的人都在勸說自已,他自已也覺得將帶上週雲的確是最好的安排,於是對周雲說道:“好,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阿莎,勞煩你在這兒看著點陛下的狀態;還有,這幾日陛下和周將軍都不在軍營中,難免軍中會有些流言,告訴嚴將軍,務必要控制好局面。告知將士們,陛下無事,只是需要閉門修養幾日。”
將一切都安排好後,沈知硯讓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吧,偌大的營帳中只剩下他和凌皓川二人。這時,巨大的恐懼感席捲了他,一想到這個人可能會永遠的離開他,沈知硯就止不住地顫抖。他甚至強迫自已不往這個方面想,自已給自已心理安慰,他的阿川是真龍天子,這等宵小之徒怎麼會要了他的命呢?
沈知硯脫下外袍,躡手躡腳地躺在了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靠在他的胸膛上。可和往日不同的是,再沒有一雙強勁有力的手將他攬入懷裡,錦被代替愛人的手替他抹去眼淚。
就這樣,沈知硯靠在凌皓川的胸膛上,幾乎是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沈知硯還沒等天色完全亮起來就起身了,他回身看了一眼凌皓川,眼神中滿是不捨與愛意。他滿腦子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救他,他要讓他活下去。
周雲已經在營帳外等著了,今日的天氣似乎也不作美,颳起了大風,揚起的沙塵叫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周雲背手而戰,眼中是止不住的擔憂,這樣的天氣,似乎真的要給他們的尋找之途添上不少的麻煩啊。
沈知硯推開營帳的房門,看見周雲已經在外面等候了,笑道:“此次要勞煩周將軍了。”
“君後言重了,這本就是末將分內之事。”周雲將早已準備好的馬匹牽了過來,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遞給了沈知硯。
沈知硯定睛一看,這不是雪絨嗎?原來阿川竟把你也帶過來了。沈知硯摸了摸雪絨的脖子,雪絨也認出來他,親暱地用頭蹭了蹭他。
“雪絨,接下來要拜託你了。”沈知硯邊說邊飛身上馬,周雲緊隨其後。
沙漠中辨別方向本就不易,再加上今日不知道什麼時候颳起的妖風,到處都是塵土,離人三米開外就看不清了。沈知硯只得拼命回想起那天的方向,確定之後勒緊韁繩,雪絨就跑了出去。
越往前走,風颳的越大,沙塵暴就彷彿怒吼的野獸般肆虐著每一寸土地。
“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往東走,那裡就有我們要尋找的沙茶花。”沈知硯指著東邊的方向,對周雲說道。
沙漠中每一次大風都有可能改變一次地形,昨日還看到的沙丘,今日就可能被夷為平地。他們順著東邊的方向走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之前那個沙丘的身影,就算人受得住,馬也受不住了,再加上天色已晚,也是不便再行動,二人只能支了帳篷原地休整。
二人圍坐在火堆旁邊,馬上就要到第二日了,可他們連花兒的影子都沒瞧見,這怎能讓沈知硯不心急。周雲看出了沈知硯的心情,她的內心也是心急如焚,但是這種事情便是急也急不來,只能出聲安慰道:“君後,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定能找到沙茶花的。”
知道周雲在安慰自已,沈知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許是覺得現在的氣氛太過於沉重,沈知硯岔開了話題:“周將軍如今在安西軍可還好?”
“勞君後掛心了,剛開始還有些不熟練,現在倒是已經習慣了。”周雲回憶起自已從百戶長一步步做到如今校尉的位置,中途還甚至差點喪命,實屬不易。
“周將軍在齊王的心中地位可不小啊。”沈知硯想起那日本來討厭他的凌皓辰主動寫信求自已,只為保住周雲的一條性命。他能看出來,凌皓辰對周雲是存了那方面的心思的,就不知道周雲怎麼樣,希望不是郎有情妾無意啊。
周雲沒想到沈知硯會這麼說,臉上浮現出疑惑之情,問道:“君後何出此言?殿下向來看重人才,同我們將領都是同吃同住的。”
看來周雲還不知道這件事兒,沈知硯頓時覺得要輪到自已牽紅線的時候到了,將凌皓辰給自已寫信之事完完全全地告知了周雲,末了還補充了一句:“周姑娘,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可以跟你保證,從他的字裡行間中我可以感受到,他不想你死,有出自對一個優秀將領的欣賞,但更多的是對心上人的保護。”
沈知硯說完就觀察著周雲的表情,周雲這姑娘一直給沈知硯的印象就是冷靜有主見,他從未見過她流露出這般錯愕的表情。
周雲自小被當成男孩教養,對於成親這種事兒幾乎就沒有想過,可如今,君後親自告訴她,她的殿下似乎喜歡她。
她喜歡凌皓辰嗎?她想應該是喜歡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周雲不由得感到一陣欣喜,兩情相悅實在是這世間一件難能可貴之事。
她從來不是會逃避感情之人,當即就決定,等到她回了安西軍,定要和凌皓辰好好談一談這事兒。
“多謝君後。”沈知硯見周雲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大機率能成,不由得為眼前一對璧人感到高興。
就在此時,一陣狂風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