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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搬到太極殿

“你以後就不用住在建章宮了。”凌皓川突然開口說道,沈知硯拿勺的手抖了一下,抬頭望向他,不住建章宮那他住在哪兒?

“你搬到太極殿。”凌皓川此話一出,沈知硯甚至覺得自已是不是還沒醒,而他身旁的清婉表面淡定,內心卻已經欣喜若狂,她覺得自已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個兒主子終於得到了陛下的青睞。

目前陛下後宮中只有沈知硯一人,現在陛下讓他搬去太極殿同住,這可是皇后才能有的待遇啊。

“阿川,這不太妥吧。”沈知硯緩過神來,開口說道。

凌皓川瞥了他一眼:“不要多想,我讓你搬來太極殿是因為和你商討事情更方便一些,而且把你放在我身邊也放心一些。”

福順的辦事效率極高,早上凌皓川剛剛釋出的命令,下午沈知硯就連人帶行李被打包到了太極殿的偏殿。這屋子雖說是偏殿,但也比建章宮大上不少。這間屋子似乎是按照他的喜好而裝飾的,一排書架沿牆而立,擺放著許多卷冊。書案置於窗前,旁邊還擺放著一張古琴,琴身通體烏黑髮亮,一看就是一把好琴。屋內沒有用許多金銀財寶作為裝飾,但空氣中卻瀰漫著淡淡的墨香,顯得靜謐而又古樸。

“公子,陛下真是看重您。您才入宮多久啊,就讓您搬來這太極殿,雖說您現在還沒有位分,但是就憑陛下對您的寵愛,封后也不是不可能啊。”清婉越收拾越有勁兒,連連在心裡感嘆自已跟對了主子,今後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與清婉不同,沈知硯可沒有那麼樂觀。他早就不敢奢望凌皓川身邊的那個位置了,他現在只希望他能夠幫到凌皓川,哪怕是一點點,就好了。

一縷幽香飄了過來,商時序也因此醒了過來,這香是他親手調配的,有安神的作用,也是為了幫助沈知深壓制住體內的毒。沈知深還在他身邊睡著,毫不設防。只要商時序想,現在就能輕輕鬆鬆要了這人的命。商時序心裡是這麼想的,手也伸向沈知深的脖頸,慢慢地施加力氣。

沈知深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這時,商時序卻突然鬆開了手。就這麼輕鬆地死了,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商時序這麼想著,他看著眼前的沈知深,思緒又飄回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商時序不是他的本名,甚至他都不姓商。他本姓謝,名予安。而他的父親就是大梁前任鎮國將軍謝必定,他的母親本是異族的一名俘虜,與他父親一見鍾情,戰爭結束後,父親就將她帶回大梁成親,二人情意甚篤,不久後就生下了他。他作為鎮國將軍唯一的兒子,在京城中自然是春風得意,呼風喚雨。也因為他身世不凡,被沈知深挑中入宮做了伴讀。

商時序本來看不慣沈知深,覺得他這人一天到晚假心假意的。可是後來,越瞭解他,越覺得這個人有趣。明明也愛玩,卻一天到晚將自已拘束在書桌上;明明不愛聽那些大臣唧唧歪歪,可卻一直都認真批閱奏摺。商時序在日復一日的陪伴後,覺得自已好像對沈知深產生了什麼其他的感情。

一次醉酒,商時序說出了他的心意。他已經不太記得沈知深當時作何反應了,只知道他一醒來就已經換好了衣服被送回了將軍府。商時序本還想哪次親自進宮探一探沈知深的態度。可一切都被那個狗皇帝給毀了。

他父親戎馬一生,忠心耿耿。可那狗皇帝卻偏聽奸臣一面之詞,以一封來源不明的信就定了將軍府的叛國之罪,下令夷三族。他母親精通巫術,用了易容法將一個家奴易容成他的模樣。拼了命將他送出來,這才讓他逃過一死。

逃出來後,他本應該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皇城,可那天正是將軍府眾人行刑的日子。他還是想要見親人最後一面,等到了刑場,他看見行刑官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沈知深。

雨滴沉重地打在青石板上,與刀劍砍開血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商時序就站在那裡,每一個倒下的身影都像是在他心中劃下一道不可癒合的傷疤。帷帽之下,商時序雙眼通紅,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嘴角微微抽搐,在努力抑制著即將爆發出來的哭喊。而與商時序截然不同的是,沈知深的臉上毫無波瀾,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慘劇。

淚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隨著最後一具身體倒地。他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那是一種從絕望深淵中升起的火焰。他直視著沈知深,這個他曾經心動過的人。

“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這不僅是對眼前慘劇的回應,更是對自已的承諾。最終,他深深地看了家人們最後一眼,便轉身離開,背影顯得異常堅定。從這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京城鮮衣怒馬的小將軍,而是一個被仇恨浸泡著的厲鬼。

他離開京城之後,便直奔南疆。南疆溼熱,不適宜居住,大梁和大兗都沒有費心費力去攻打這地方。因此,南疆只散居著一些小部落。

他的母親就是南疆人。他要回到南疆韜光養晦,以待來日。

等到商時序走後,沈知深就睜開了眼睛。其實他早在商時序動手時就已經醒了。只見他的眼神晦暗,又想起了往事。自從父皇年紀上來後,疑心越來越大,也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因此當他得知將軍府的事時無比震驚,他沒想到父皇已經糊塗到這種地步。

二話不說,直接趕到了平和殿求見父皇。可父皇身邊伺候的人說,陛下不見人。讓您先回去。沈知深直接一掀衣袍跪了下來,態度很是堅決,說自已一定要見到父皇。可平和殿的門緊閉著,沒有一絲縫隙,沈知深跪了三天三夜,最後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等到他醒了,等來的卻是讓他去做行刑官的旨意。

行刑完後,沈知深揹著所有人去亂葬崗給將軍府的人收了屍,沒有人知道他在找到‘商時序’的屍體後,抱著他,在亂葬崗發出了怎樣的怮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