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川點點頭:“沈知深恐怕是想將徐安先捧上那個位置,等到時機成熟再以什麼罪名發配了他,再借機拿回兵權。”凌皓川說完看了一眼沈知硯,徐安的未來倒有幾分像沈知硯的現在。
沈知硯卻不贊同地搖搖頭:“徐安手中兵權並不多,之前父皇就已經將大部分兵權交給沈知深。後來原本在沈知玉手中的禁軍也落到了他手中,徐安手中的那點兵權根本算不了什麼。況且,就算沈知深想收回他的兵權,直接下旨就好了,根本不需要這般大費周章。”
凌皓川對梁朝的瞭解遠不如沈知硯,聽了他的解釋。凌皓川原本的猜想幾乎就被推翻了。
“還有,這上面說我大哥病逝了?”沈知硯看到沈知遠病逝的訊息很是吃驚,雖說他和他這位大哥的交情並不深,但是他也是知道沈知遠的身子並不差,怎麼會突然病逝呢?沈知硯腦海中又浮現出沈知深的臉。莫非,沈知遠也接過了那杯酒嗎,可沈知遠無心皇位,一心只想做個閒散王爺,完全沒必要對他下手。
二哥,你究竟想做什麼?
凌皓川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沈知硯突然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起來,凌皓川剛想上前,就看到那帕子上的血跡。他頓時感覺心猛然一沉,臉色甚至白了幾分。
“福順!快去傳太醫!”凌皓川大聲呼喊,聲音中帶著急切。門外的福順聽到命令,迅速跑了出去,匆忙的腳步漸漸遠去。
凌皓川將沈知硯抱到床上,拿過那個帕子,越看越覺得心驚:“怎麼回事兒。怎麼會突然咳血。”
咳血的毛病是最近突然就有的,之前從未有過,沈知硯不得不將這與那杯酒聯絡起來。恐怕他的身子還是被傷到了。
福順帶著太醫趕了過來,這太醫看起來年輕的很,似乎是新來的。太醫見到凌皓川剛想行禮就被他叫住了,讓他趕緊去給沈知硯看看到底是怎麼了。太醫隨即上前,迅速拿出自已診病的工具,不敢怠慢,認認真真地為沈知硯把起了脈。
只見那太醫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時不時還變化把脈的位置。凌皓川坐在一旁,看著太醫的神色都快要急的站起來:“太醫,他究竟是怎麼了?”
年輕的太醫站起身來,對凌皓川說道:“陛下,這位公子的脈象很是複雜,以微臣診斷,恐怕是中毒。”
“中毒?”比起凌皓川的驚訝,沈知硯倒顯得格外鎮靜,聽到中毒這個結論沈知硯甚至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看著沈知硯早已瞭然的表情,凌皓川大概知道了這毒從何而來,心中不禁感嘆沈知深竟狠心到了這種地步。
“這毒可能解?”凌皓川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一想到可能會失去沈知硯,凌皓川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慌張。
“公子的情況很是複雜,他身體中似乎有兩種毒物在相互牽制。”
此話一出,就連沈知硯面上也帶上了驚訝:“兩種毒物?”
太醫點點頭:“一個是陳毒,一個是新毒。陳毒似乎是一種慢性毒藥,在緩緩地蠶食公子的身體。而新毒是烈性毒藥,一服用就會暴斃身亡。按理來說,公子服用新毒後就應該身亡的,但您體中的陳毒卻替您抵擋了新毒,如此一衝,體內的毒素反而差不多被清理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兒。”凌皓川的眉頭越鎖越緊,沈知硯的體內竟然有兩種不同的毒?是誰給他下的?什麼時候下的?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砸的凌皓川都有些頭暈了。
“如今公子體內差不多已經乾淨了,吐血也只是身體在向外排出最後的毒素罷了。但公子畢竟是中了毒,身體多多少少有些損傷。但今後只要好好養著,問題也不大。”
聽了這話,凌皓川才感覺鬆了口氣:“那今後你就負責好好調理他的身體了,調理好了朕重重有賞。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魏琛,必不負陛下厚望。”
就在沈知硯和凌皓川在兗朝對今天發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時。在千里之外的梁朝,沈知深剛剛處理完政務,走進了寢室。
“陛下真是讓我好等啊。”沈知深剛剛關上房門,商時序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您再不來,這碗藥可就要去熱第三遍了。”
沈知深轉過身就看見商時序手中那碗湯藥,只見那湯藥呈現出深褐色,表面泛著微微的光澤。商時序將它遞到沈知深面前。此刻,藥液的苦澀味在空氣中更為明顯。沈知深沒再耽擱時間,將碗接了過去,一口氣將它全部喝了下去。藥液入口,強烈的苦澀瞬間席捲了整個口腔,彷彿所有味蕾都在這一刻被啟用,傳遞著苦澀的資訊。
沈知深喝的太急,最後一口藥液沒能順利嚥下,反而嗆到了氣管。他猛的咳嗽起來,喉嚨中發出連續的“咳咳”聲,每一一聲都伴隨著胸口的劇烈震動。商時序見狀,上前輕拍他的背部,邊拍邊說道:“這麼著急幹嘛,這藥晚喝一會兒不影響藥力的。”
沈知深努力調整呼吸,他不想在商時序面前有這般狼狽的樣子。經過好幾次調整過後,咳嗽聲逐漸減弱,他直起腰來,看著假情假意的商時序,說道:“你怕不是恨不得早點看到我的屍體吧,我要是不喝藥,豈不是隨了你的願。”
“我什麼時候說過想要你死了。”商時序上前環住他的腰,將他帶進懷裡,“陛下如此迷人,讓微臣深陷其中,若陛下走了,那微臣豈不是要當鰥夫了。”
這些話完全犯了大不敬之罪,可沈知深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怒意。商時序看著他平靜的臉,頓感無趣。直接反手將人壓在了桌子上,試圖想看到沈知深臉上呈現出屈辱的表情。可是沒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這不禁讓商時序有些挫敗,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手摸到他的腰帶,一把扯下來,頓時沈知深原本闆闆正正的衣服,一下子變得鬆鬆垮垮。大片的面板裸露在外面,與人們的認知不同。沈知深天潢貴胄,應該是養尊處優的,可是他的面板上卻有許多駭人的傷疤。若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那些傷疤的組成很複雜,鞭傷、燙傷、刀傷…
商時序撫摸著那些傷疤,開口嘲笑道:“沈知深,你說你每天上朝時,那些大臣會不會想到。他們每天正襟危坐的陛下,其實夜晚在床笫之上任我這個罪臣之後玩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