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福順接過了底下人送過來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了凌皓川的手邊,以他在凌皓川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他,他這位陛下的心情似乎挺好。
見凌皓川並沒有動那杯茶的意思,福順眼珠子轉了轉,斟酌著開口道:“陛下,梁朝送來的人已經到了,暫時安置到了建章宮,您打算要怎麼處置?”
凌皓川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他現在的神態就像一位抓住了獵物的獵人,只聽語氣中帶著戲謔:“這麼快就到了?罷了,朕便去瞧瞧這位老熟人。”
建章宮內,沈知硯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頭上的紅蓋頭阻礙了他的視線。
他現在腦子裡就像一團亂麻,只要閉上眼就能看到沈知深笑著遞過來的那杯毒酒。他不明白,明明沈知深是幼時給他希望的人,如今卻為何要置他於死地。
還有凌皓川,一想起那個人,沈知硯就感到一陣心痛,他原本的計劃是等沈知深坐穩皇位,他便辭官請去,親自來向凌皓川請罪。可如今……
還未等他想完,便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只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他面前才停了下來。
接著沈知硯就聽到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聲音:“好久不見,沈知硯。”
頭上的蓋頭被猛地掀開,沒有了阻擋,沈知硯這才地看清了眼前人,不是凌皓川還能是誰。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沈知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想開口又不禁想起自已曾經做下的事情,不敢再直視凌皓川的眼睛,低下了頭。卻不曾想,凌皓川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逼著他與自已對視,力道之大,彷彿要硬生生地將沈知硯掐死。
“怎麼,你自已做的事自已不敢承認?沈知硯啊沈知硯,你忠心耿耿的沈知深不但沒有給你加官進爵,反而賜你一杯毒酒,把你送到大梁和親。你背叛我的那一天有沒有想過你還會有今天啊。”凌皓川一邊說一邊加重手上的力道,沈知硯硬生生被他逼出淚來,他想要開口,他想要道歉,可看著眼前恨意滔天的凌皓川,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像無論說什麼,凌皓川都不會原諒他了,唯有一死,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沈知硯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的來臨。眼淚滑過臉頰,滴到了凌皓川手上,他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般迅速鬆開了手。
突然的鬆手使得沈知硯不停地咳嗽,凌皓川強行壓住想要上去給他拍拍背的衝動,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沈知硯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凌皓川的眼睛,終於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阿川,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凌皓川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對不起?好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你可知你當時盜取的佈防圖害得我大兗險些丟掉邊境十二城,我險些就被廢除了太子之位。”你可知,當時父皇已經答應我娶你為太子妃,並且與梁朝停戰,可這一切都被你毀了。後面的半句話,凌皓川只是默默在心中宣洩著,並沒有說出來。
“阿川,我知你恨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沈知硯看著身前這個怒氣沖天的男人,伸手想去拉他的袖子,卻被他躲過,“阿川,你聽我說,沈知深他……”
“你還心心念念著你的大梁,你的沈知深!”聽了沈知硯的話,凌皓川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生氣。
他一看到沈知硯就會想起之前不堪的往事,想起沈知硯是如何為了沈知深背叛他的。凌皓川閉上眼睛,狠狠嘆了口氣,上前一把將沈知硯推倒在床上:“你為沈知深做了那麼多,甚至不惜放棄了我大兗的皇后之位,可他回報給你了什麼,你猜沈知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知硯聽出了凌皓川語氣裡的戲謔,他能感受到凌皓川的手彷彿一條遊蛇一般在他身上探索,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沈知深知道自已得位不正,皇位不穩,這時候你要是下令攻打梁朝,底下那群虎視眈眈的藩王和邊境的蠻人完全有可能把他咬下來。於是他主動請求和親,把我送了過來,是想討好你,讓你暫時不要對他動手。”
聽了沈知硯的話,凌皓川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看來你很清楚地知道現在你處在什麼境地。”凌皓川邊說便撕扯著沈知硯的衣服,“梁朝既然把你送來和親,你就該知道自已的職責是什麼,你剛剛說你要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好,我給你,從今往後,你在床上好好伺候我,就是你的機會。”
聽了這話,沈知硯不禁瞪大了雙眼,他沒想到凌皓川想的竟然是這件事。他以為凌皓川現在對自已一定是深惡痛絕,來到大兗之前沈知硯就做好了承受一切刑罰的準備。哪怕凌皓川把他折磨的遍體鱗傷,他也不會有一句怨言。這本來就是他欠他的。
“怎麼,剛剛說的話現在就不作數了?”看著身下沈知硯的反應,凌皓川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其實,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之前沈知硯還沒有背叛他的時候,凌皓川最多也就是敢親個小嘴。這種事,他想留到沈知硯嫁給他做太子妃的那天再做。可是,正當他滿心歡喜地想把父皇同意他們這門婚事的訊息告訴沈知硯的時候,卻只得到佈防圖被盜,沈知硯混入梁朝使團離開大兗的訊息。
想到這兒,凌皓川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直接覆身而下,吻住了沈知硯的唇。之前的凌皓川對沈知硯可謂是千般寵愛,萬般疼惜。接吻也是格外溫柔,生怕傷到了沈知硯。可是如今的這個吻卻充滿了侵略與毀滅,很快,沈知硯就嚐到了血腥味。
凌皓川停止了這個充滿了暴力的吻,起身看著沈知硯,冷冷開口道:“明白了嗎?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凌皓川已經不在了,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如今的我,再也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真正聽到凌皓川說出口的那一刻,沈知硯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但他知道這是他活該,是他識人不清的懲罰。
這場洞房,沒有花燭,沒有前戲,沒有愛人之間的耳鬢廝磨;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侵略與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