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人傾向是很快趨勢會發生逆轉,重新回到下降趨勢。”陳浪平靜的說,
“因為調整週期不夠,需要繼續蓄勢。”
陳浪繼續丟擲了幾個相對專業的術語名詞。
“小鬼頭的無稽之談。”那精瘦男子面子上掛不住,還是固執己見,臉色微微有些慍色。
“那你照你這麼說,會跌到什麼地方?”那彌勒佛這時插了句話。
“現在的話是2177點,大概跌倒1977附近差不多兩百點,大概花十來個交易日,能破近期新低。”陳浪言之鑿鑿。
“哈?”
精瘦男人這時候似乎是被氣笑了。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笑眯眯的胖子這會也把眼睛睜開了,泥人也有三分氣,莫名其妙被唱空,饒是他涵養不錯,也有些被惹怒了的感覺。
比想象中的還要容易上鉤,陳浪暗道,他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了。
倒是那個溫和一點鐘敬文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旁的妹子此時則是聽得雲裡霧裡,她只是在這裡上班當個前臺,不代表她真的懂股票。
“唉,原本還想麻煩一下你們幫我個忙,看起來還是算了,烏鴉嘴確實不受歡迎。”陳浪頗有些惋惜的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什麼忙?”鍾敬文開口問道。
“說不定是什麼騙子,老鍾別理他,不知道又是個什麼新套路,現在騙子都在年輕化,做什麼不好,出來搞詐騙。”精瘦男人立刻又跳了出來。
“好人就是好人吶,可惜好人也不絕對做得好交易,”陳浪感受到了來自鍾敬文的善意,一時間也有一些內心感嘆。
一個人在家庭裡可以是好父親,單位中可以是個好的工作模範,社會上可以是個眾人學習的道德標兵。
但是進入市場之後,一切就都變了模樣。
“沒什麼,一個小調查,我找找其他人就行,下次我挑個之後要漲的時間,應該就簡單了。”
陳浪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又開始喃喃自語。
“市場是存在規律的,不是單個人就能決定的,如果到了那裡相應的位置,上不去自然就得下來。”
“影響三位心情了,抱歉,我也希望我能看錯,下午繼續大漲,三位繼續賺錢。”
“神經兮兮的,簡直莫名其妙。”那精瘦男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營業部,“彌勒佛”緊隨其後。
“什麼忙,不太麻煩的話,我可以試試。”鍾敬文倒是留在了最後,又問了陳浪一嘴
“老師給的一個論文的小調查,要調查一下股民的持倉和炒作習慣,真不用麻煩您,我在找找別人。”話語交談之間,陳浪孜孜不倦的為自己的人設添磚加瓦。
這便宜女友她爹還真熱心,要不是陳浪真的做好了基本萬全的準備,可能一下還真被問住了
“那好吧。”鍾敬文也沒有堅持,於是也準備離開。
“老鍾,你還不走?”恰好這時候,營業部外面傳來催人的喊聲。
“來了來了。”
“這會回家,待會下午來了說不定還得漲停幾隻。”
已經走到營業部外的男人特意高聲喊到,一邊打氣著說了幾句,似乎這樣就能抵消陳浪的預言。
直接離開了。
無視了陳浪的預測。意料之中。
空口白話,從來都沒有憑證,說得再天花亂墜,那也只是嘴盤。
除開工作人員,大廳裡只留下了陳浪一人。
而聽著陳浪這麼侃了一通,原本對股票只是單純工作而沒有好奇的陳婷,此時都對今天下午的行情都誕生了不少的興趣。
當然,前提是陳浪說的對。
而就在這時陳浪對著陳婷道了聲謝。
“謝謝。”
“謝我什麼。”小姐姐一臉懵。
“沒什麼。”
自然不會說她的捧哏捧得不錯,剛才把那個精明瘦子嗆得說不出話來。
陳浪的話半真半假,什麼斐波那契,江恩占星,他自己都不信,他走的不是這兩派,本身也對這個系統不算認同。
手畫K線也是故作高深罷了,他要是願意完全可以叫前臺姑娘幫忙列印一張下來。
他之所以手畫k線,只不過是知道一個很有趣的事實。
農耕文明天然對手工的天然的懷舊與崇拜,小農經濟轉變成工業經濟的跨度太大,時間又太短,這群中年男人或多或少對過去的濾鏡懷念加成。
簡單的說就是崇古。
說不定還會催眠自己,他這麼準就是因為他一直手畫K線,這種盤感鍛煉出來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當產生觀測性偏差的時候,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神奇念頭。
信奉的就是這種觀念。
聽上去,看上去。
夠玄就好了。
這是因為,再玄乎的東西,
不準自然會被說成是裝神弄鬼。
準了,就有人信了,而且會強化這種印象,正是因為玄,大多人都不懂,才準。
不這麼搞,怎麼忽悠呢?怎麼能有付費率呢?
錯了。
那就是遊方騙子道士野狐禪,學藝不精,出來招搖撞騙,毛沒長齊。
對了。
那就是龍虎山天師正統傳人,一手五雷正法無雙無對,少年英雄,年少有為。
只是令人感慨的是。
陳浪也覺得一把迴旋鏢正中自己眉心,因為前世他向來是鄙視那些付費診股薦股的“老師”。
漲了自己牛逼,跌了市場sb。
淘金不賺錢,賣鏟子賺錢。
炒股不賺錢,教人炒股賺錢。
也算是不少人在這個市場賴以生存的準則。
但是在其他的國家也有那麼一句諺語,如果為了生存偷盜,犯罪也是允許的。
陳浪用這種方式搞錢,也是實在沒辦法,生活所迫只能跳大神了,沒想到自己還有裝神弄鬼的一天。
下跌是極大機率的,精確到個位數點位那就是彷彿作弊一般的鍛鍊帶來的結果了。
因為至少對於大盤的每一根k線,陳浪是真的記得下來的,這是千錘百煉的苦工,力大磚飛的代表。
更不用說這段牛市啟動之前的經典k線了。
“下午是不是真的會跌啊?”陳婷在一旁此時有些好奇的問到。
“你猜猜?”
陳浪露出神秘的笑容。
“對了,看在它多少有點順眼的份上,別丟了,下午應該還有用?”陳浪這時將一隻紙玫瑰緩緩放在了前臺的桌子上。
正是用剛才的那張手畫走勢圖折出來的。
“真的嗎。”望著這皺皺巴巴醜兮兮的紙玫瑰,陳婷並不相信,一臉懷疑,不過再抬起頭的時候,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
“跑得倒挺快。”女生嘟囔著,估計對今天這裡發生了插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忘記了。
不過平心而論,紙玫瑰的形狀還挺好看,頗有些立體感。
白紙上的黑色筆跡影象相當規整,只是折過之後就變得沒法看了,體現在花瓣上變得相當不規則。
陳婷看著怪怪的,一時間都準備丟垃圾桶了,只是最後她還是歪著頭想了想,猶豫了小半天,還是放在了自己辦公的電腦螢幕旁邊。
“我倒要看看它能有什麼用。”女生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