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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線索漸出

未時,秦悅然在張夫人不捨的眼神中離開了吏部侍郎府上。

紅兒和小翠各提著一份禮盒,是張夫人特地準備的,跟著秦悅然走進暖閣。

“小姐,累了麼,可要歇息一番?”紅兒看秦悅然輕揉著眉心,走上前幫忙按摩。

“不必了,紅兒,我的陪嫁中可有酒樓?”

紅兒有些疑惑,小姐要問酒樓做甚。

“小姐,有的。”

“在哪裡的?”秦悅然並未想起來。

“您忘了,之前您在閨中與夫人常去鼎興樓,您常說廚子做的好吃,後來夫人不是開玩笑說到時候跟店主商議買下鼎興樓做您的嫁妝麼?現在鼎興樓就是您的嫁妝,生意還不錯呢。”翠兒放好禮盒嘴快的說道。

秦悅然眼神黯淡下來,是了,秦母最是疼她,往常她要什麼有什麼,秦母都會一一滿足她,想起家人,秦悅然就覺得難受,如今她的家人還在邊關受苦,她卻無能為力。

秦悅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不知道在想什麼。

“鼎興樓的夥計可靠麼?”

“小姐放心吧,都有身契在呢。”紅兒語氣肯定。

秦悅然眸子沉沉,沉思片刻,揚聲道:

“翠兒,去看看劉管事在不在府中,若在請他到書房來。”

“好的,小姐,我馬上去。”翠兒說著小跑出去了。

“小姐可是有什麼打算?”紅兒疑惑地開口。

“嗯,等劉管事來了你就知道了。”

見自家小姐賣了關子紅兒也不多問,專心幫秦悅然揉捏起來,她這按摩手藝可是機緣巧合和王府的老嬤嬤學的,效果極佳。

不一會兒秦悅然便舒服的昏昏欲睡,歪在榻上小憩。

“小······”跑去前院的小翠回來剛要開口稟告,紅兒便捂著她的嘴把她拉出去了,

“噓,你可小聲點,小姐好不容易睡著呢。”

“嗯嗯。”小翠的眼睛咕嚕咕嚕轉著忙點點頭。

紅兒也舒了一口氣,帶著小翠出門,輕輕帶上房門,守在門口,壓低聲音:“劉管事不在麼?”

“門房說劉管事去馬市了,小姐陪嫁的馬車不知為何壞掉了一輛。”小翠也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壓低聲音回答紅兒。

紅兒點點頭,她比小翠穩重一些,知道自已小姐雖是養在深閨,但確飽讀詩書,是個有成算的。

只可惜遇人不淑,想到這,紅兒又是憐惜自已小姐又是憤恨將軍府的無情。

“紅兒姐姐,你說小姐突然問起酒樓做什麼,是想念那酒樓的菜麼?”說著舔了舔唇角,“夫人和善,每每帶小姐去吃菜都給我們下人帶一份。”小翠說著說著眼神黯淡,眼底也泛著紅。

“小姐的想法豈是我們下人能知道的,不管做什麼只要小姐想做的我都支援,知道夫人心善,你就要記得夫人的好,更加倍對小姐好。”紅兒略帶嚴厲的說著。

“那是自然,小姐也是鼎鼎好的,為了小姐我也什麼都願意做。”小翠噘噘嘴暗暗表決心。

紅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傻姑娘。

日頭西下。

“小姐還未醒麼?”秦嬤嬤看著守在門外的兩個丫鬟,忍不住問虛點手指“你倆也真是不看顧著點,仔心小姐睡多了頭疼。”

“嬤嬤,進來吧。”秦悅然含糊的聲音從暖房內傳來。

“哎,好的小姐。”秦嬤嬤應聲推開房門,秦悅然還眉眼呆愣的坐在榻上。

小翠和紅兒忙上前幫秦悅然整理洗漱一番,不一會兒秦悅然端坐下來,

聲音帶著一絲睡後的沙啞,“嬤嬤,可是前院有什麼事情?”

秦嬤嬤頭髮一絲不苟,端端正正站好在秦悅然面前,“回小姐,早些您不是找劉管事有事麼,劉管事已經回來了,可要現在讓他過來?”

“也好,嬤嬤,你帶劉管事去書房吧,我在書房等他。”秦悅然想了想,還是到書房比較好,畢竟有大事相商。

“好的,小姐,那奴婢馬上去。”秦嬤嬤躬身退下。

書房內。

劉方聽到秦嬤嬤說小姐提起鼎興樓,去了馬市回來後還特地去鼎興樓看了看,還特地帶了賬本過來。

“劉管事,坐下說,不必拘謹,你給我介紹一下鼎興樓。”秦悅然聲音柔和,指了指下方側面的椅子,示意劉方坐下說話。

“謝小姐。”劉方知道秦悅然是個很好的主子,所以並不推卻,穩穩當當的坐下之後劉管事大開鼎興樓的賬本,

“小姐,您的陪嫁鼎興樓是您12歲時侯夫人幫您置辦下的,如今已是京中少有的大酒樓,各大世家貴人都喜歡去鼎興樓,酒樓有大掌櫃一名,二掌櫃一名,賬房兩名,廚子十名,廚娘六名,夥計三十餘人,每月盈利有三千兩左右。”

秦悅然一邊聽一邊點頭,沒想到自已陪嫁中還有這樣一個酒樓,“之前都是母親身邊的嬤嬤在打理,這幾年我倒是還未去過鼎興樓,劉管事可曾去過?”

“回小姐,今日回府後老奴特地去鼎興樓看了在回府的,按照今日的客人,賬本應該沒問題的。”劉方恭敬的回答。

秦悅然擺擺手,賬本目前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劉管事,以你之見,若是用酒樓來打探訊息如何?”

秦悅然試探的詢問道,劉方之前是定王府的管事,許是有些知道訊息的渠道。

劉管事沉思片刻,壓低語氣:“小姐可是想打探侯府貪汙之事?”

“是。”秦悅然直言不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劉方。

“恕老奴直言,酒樓打探小道訊息是可以的,不過想要透過酒樓探查侯府之事,怕是沒那麼容易,貴人談事都是在包廂的,鼎興樓現在無權無勢,沒人鬧事已經不錯,若是出了差錯·········”劉方沒有說後面的話,言下之意,希望秦悅然打消這個念頭。

秦悅然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桌面,語氣堅定道:“劉管事,目前我一個女流之輩也沒法日日在外打探訊息,若是酒樓有用,我便多了一雙耳朵,還請劉管事幫我。”

劉方看秦悅然堅定的模樣,也不再多勸,左右只要小心些不出怒貴人,很多酒樓都是會收集訊息的。

“好的,小姐,老奴會盡快安排。”

秦悅然微笑著點點頭,“那就有勞劉管事了。”

劉方一禮躬身退出門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侯府之事一直是盤旋在小姐心頭的一根刺,如今身為秦府管家,他便會為小姐鞠躬盡瘁。

想著酒樓的夥計還得重新選過培訓過,這是個大工程,劉方大步走出去。

等劉管事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一直等在門外的小翠快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字條“小姐,之前吏部侍郎府帶回的禮盒內有紙條。”

秦悅然放下茶杯站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字條展開一看,看完之後臉色驟變。

“小姐,怎麼了?”小翠見狀,連忙問道。

秦悅然跌坐回椅子上,怔怔許久,“小翠,這紙條內容可有其他人知道?”

“沒有呢,小姐,一看到紙條我便幫您拿過來了。”

“你們先退下吧。”秦悅然氣息喘喘有些不穩,情緒也甚是激動。

“是。”紅兒和小翠相視一眼轉身出去。 兩個丫鬟出去之後,秦悅然走下臺階來來回回踱步,幾個深呼吸之後把氣息沉下來,她必須要冷靜,足夠的冷靜理智。

轉身把字條放在蠟燭上,火焰吞噬著字條上的那幾個字,隔牆有耳,將軍府,王爺,恐危,將觀其變。

她猜測沒有錯,侯府之事果然與劉傲之有關。

秦悅然微微皺起眉頭,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思索著一個棘手的問題。

回想起她成婚之後劉傲之經常去靖王爺府中,難道一切都是靖王爺和劉傲之的密謀麼?靖王爺與侯府從未有過接觸,為什麼要暗害侯府?原是她引狼入室害了秦府眾人麼?

秦悅然呆立在原地,眼眶通紅,恨恨的握著拳頭,仰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讓它留下,她現在不允許自已懦弱,鄭姨夫怕是知道了些什麼,如今她無權無勢且是被休妻之人,擔心背後之人於她不利,故而一直左右言他不肯直說,只能以字條提示。

無聲的哭了一場,秦悅然揚聲讓丫鬟進來,紅兒見她臉色蒼白,眼眶透出淡紅,微卷的睫毛似沾著淚水,梨花帶雨,但眼底裡蘊藏著一抹堅毅,遂也放下心來。

“小姐,您沒事吧?”一旁小翠急急出聲詢問。

秦悅然抿抿唇,聲音沙啞道“無事,好小翠,再去幫我打盆水來吧。”

“您等等,女婢馬上就去。”小翠說著立馬跑了出去。

秦悅然冷不丁聞問起來“紅兒,最近可有將軍府的訊息?”

紅兒一驚,府中一直禁止談論將軍府之事,難道小姐對劉將軍還餘情未了麼?

“小姐”紅兒心驚膽戰看著秦悅然,試探道“您說的是哪方面的訊息?”

“只要是將軍府的事,你知道的都說來聽聽。”秦悅然還沉浸在之前的震驚中還未神來,並未注意到紅兒怪異的眼神。

“奴婢,奴婢知道的也不多,”紅兒吞吞吐吐,咬咬牙眼一閉直接開口道“不日前劉將軍迎娶了楊瑩瑩小姐。”

等了一會兒,看紅兒沒有繼續說其他訊息,秦悅然不疾不徐的問道:“還有其他訊息麼?”

咦,小姐怎的不難過?

紅兒疑惑著也開口問了“小姐,劉將軍新娶妻您不難過嗎?”

“呵”秦悅然掩著唇輕笑一聲,眼神有些不屑,“我與那劉傲之早就毫無瓜葛,難過什麼?不過是遇人不淑罷了,人吶,總要往前看的。”

看著小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來只是想知道一些動態。

“呼,那就好那就好。”紅兒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放下心來,隨即開心的跟秦悅然說起了八卦。

“小姐,您是不知道,小廝聽外頭傳劉將軍在成婚之日沒去新房呢,您猜那劉將軍去了哪裡?”紅兒神秘的說著。

秦悅然神色一動,轉頭看著紅兒“莫不是去了靖王府吧?”

紅兒豎起大拇指“小姐,您可猜的真準,可不是靖王府麼。”

秦悅然若有所思。

這時小翠端著盆子進來,“小姐,水打來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秦悅然點點頭,將軍府之事也不在乎這一事,還得仔細查訪。

想了想,還是交代一聲,“紅兒,從今日起任何有關將軍府或者靖王府的訊息都要事無鉅細告知我,不用刻意去打聽,但有訊息必須告訴我。”

小翠擔憂的看著秦悅然“小姐,您可是還對那劉將軍·········”

“不是。”秦悅然搖搖頭,她放下了,那劉傲之如今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若不是侯府之事怕是與他有關,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聽到關於將軍府的訊息。

紅兒和小翠自幼就跟著她,與她情同姐妹,忠心不二。故而也不瞞她們,壓低聲音耳語道“與侯府有關。”

紅兒和小翠同時一驚,捂住嘴巴,眼睛睜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悅然,彷佛在問是不是真的。

秦悅然繼續低聲道,似是不想讓人聽見“此事你們知道了爛在心裡,不可表露出來,否則有大禍。”

紅兒和小翠立刻點頭如搗蒜,小姐如此信任她們,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知,她們絕不會出賣小姐。

“小姐放心,出了這門,我們就當沒聽過。”

秦悅然點點頭,侯府事後,與侯府相交要好之人都不敢在府中言說,怕是隔牆有耳,好在如今也算有了查的方向。

秦悅然深知此事的嚴重性,她知道,只有找到確鑿的證據,才能洗清侯府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