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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偶遇

林翩翩輸了一把,就不願意打了。

江凜卻是興味正濃,發誓要把輸了的錢贏回來。

他面前又添了新的籌碼。

林翩翩在他旁邊又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眼睛被嗆得又酸又澀,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湊到江凜身邊,低聲說:

“我去趟洗手間。”

江凜點了點頭,注意力全部都在牌桌上。

林翩翩鬆了口氣,緩緩起身。

......

到了洗手間,林翩翩才終於卸下了全部偽裝,她靠在牆壁上站了好久,順便揉了揉因為假笑僵硬的肌肉。

做完這些,她才慢慢走出洗手間。

遊輪很大,她辨不清方向,走了好遠一截才發現自已走錯路了。

麻將室在尾部,她直接去了甲板。

南轅北轍。

夜色微涼,大家都在影音室和麻將室熱鬧,甲板上幾乎空無一人。

她正打算找個工作人員問問,忽然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正緩緩朝她走來。

待看清來人清雋溫和的面容時,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學長?”

林翩翩試探性地開口。

她的聲音很低,段書意似乎並沒聽見。

他走過來,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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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林翩翩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剛剛在江凜身邊她沒敢放肆打量,現在近距離看著,他比幾年前更成熟更好看了,那股儒雅溫潤的氣質彷彿浸到了骨子了,令人一靠近就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段書意看她呆愣的樣子,輕輕笑了笑,又問:

“迷路了?需要我帶路嗎?”

林翩翩用力捏了捏自已的手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終於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學長,你還記得我嗎?”

段書意認真地打量了她一會兒,輕輕地搖了搖頭。

林翩翩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並不氣餒,耐心地提醒段書意:

“我高三的時候,去心理救助站,當時您在那裡做志願者,給我做過幾個月的心理援助,您還記不記得了?”

見段書意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她又急切地補充了一句:

“我是林翩翩啊,當時您一直叫我小蝴蝶,記不記得了?”

經過林翩翩的提醒,段書意似乎終於想起了那段過往。

他的眸子亮了亮,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和,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是你啊小蝴蝶,我想起來了。”

“對,是我!”

林翩翩開心地搓了搓手。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她想起她因為打扮樸素被嘲笑,自卑地抬不起頭的時候,段書意說過的那句話:

“真正珍貴的東西都是要用心收藏的,只有花瓶才會被拿出來肆意展示。

你長得很美,但你的珍貴不是由外表定義的,所以做你自已就好!”

如果他看到當年幫助過的女孩如今果然成了一個被人肆意欣賞的花瓶,他會不會為曾經幫助過自已感到羞愧和後悔?

“學長,你忙,我先走了!”

林翩翩臉上一陣難堪,她匆匆朝段書意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我送你!”

段書意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攏了攏她的手腕,又很快鬆開。

林翩翩慌忙拒絕:

“不用了,謝謝學長。”

“好。”

段書意點頭,向後退了一步。

林翩翩盲目地向甲板的另一頭走去,不辨方向。

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沉悶的聲響,好像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她回頭,看到段書意跌坐在地上,手掐著脖子大口地喘息著,整張臉都憋成了紫色。

“學長!”

她走過去熟練地托起段書意的頭,聲音裡滿是焦急:

“藥在哪裡?”

段書意顫抖著手指了指褲袋。

林翩翩翻出裡面的噴劑,上下搖勻,掰開他的嘴往裡面噴了幾下。

段書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呼吸慢慢平穩下來,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幾分。

林翩翩觀察著他的狀態,知道他沒事了。

她鬆了口氣,低聲問:

“你現在哮喘還很嚴重嗎?”

段書意從她懷裡慢慢起身,搖了搖頭:

“沒那麼頻繁了,但著涼或生病還會發作。”

他剛剛在甲板上吹了許久的風,應該就是受涼了。

“別吹風了,回去吧。”

林翩翩低聲囑咐,心裡有些難過。

在救助站的時候,段書意和她交換過許多秘密。

他說五歲的時候,母親自殺後,他才被接到了新家。

新家裡的人都對他很好,可他聽到傭人在私底下說他是私生子。

他那時候不知道私生子的意思,只是從他們的眼神中知道那是一個很低賤的稱呼。

有一次,他去泳池玩水,不小心掉下去,喊了好久都沒人來救他,可他明明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傭人...

如果是大哥,估計那個傭人立刻就會跳下去救他,甚至,他壓根就不可能讓他掉下去。

從水池裡被救出來後,他得了很嚴重的肺炎,後來就轉成了哮喘。

林翩翩見他發作過幾次,知道他隨身會帶著藥。

她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

他說每個光鮮亮麗的人背後或許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所以,不要陷入自已的悲慘裡,有時候也要看看別人的,說不定心理就平衡了。

林翩翩記得她當時笑得很大聲,笑著笑著就哭了。

為她自已,為段書意,為世上千千萬萬受苦的人。

她們就這麼陪伴了半年的時間,高考結束後,她考上了大學,聽說他大學畢業後放棄了心理學專業,回到家裡接手了家業。

現在他應該過上了想要的生活了吧,沒有人敢再欺負他了吧!

林翩翩看向男人,此刻的他又恢復了那副風光霽月的模樣,彷彿剛剛看到的脆弱潦倒只是一場錯覺。

她朝他道了別,沿著長長的走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她不知道自已走得對不對,腦子裡也是空空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燈光下,江凜的身影披著一層料峭的寒霜。

他靠在牆邊,指間夾著一根菸,猩紅的煙尾在他指尖輕輕跳動。

一雙深眸靜靜地注視著她,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裡。

林翩翩被她看得一陣心慌,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