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阿姨,這......是?”陳天問三人頓時嚇了一跳。
“哦,剛想說的,走廊盡頭是一間電療室,給那些神志不清的重症患者治病用的,放心,那些電療的器械都是正規的,操作人員也是有著近十年的從業經驗,電擊分寸自然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毛護士漫不經心地回答,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
“呃......”陳天問聽了護士的話,絲毫沒感覺這能把人電慘叫的電擊是恰到好處的,只感覺這電療像極了他曾在某些舊報紙是看到的某些治療網癮少年的機構。
“這電療疼嗎?張禹他也被電過嗎?”楊慧聽到電療室是給重症患者用的,而自已男朋友也是一位可能被電的重症患者,心裡頓時有些急了。
“這個不知道,得問他的主治醫師。喏,就是他,王醫生他現在就站在患者的病房門口,你們去找他去問就行了。”毛護士將三人從走廊領到探視區,將手上的夾板遞給了713病房門前看平板的王醫生。
“王主任,他們就是今天約了來探視13號的,您在這簽下字。”
“好,辛苦你了,接下來就讓我帶他們進去探視病人吧。”
王醫生轉過頭來,這是一位地中海髮型,帶著黑色方框眼鏡,外表平平無奇的中年大叔。
他在夾板上用極其標準的行楷寫簽下了王順兩個字後,將夾板遞還了回去。
“毛護士,他們探視的時候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門外等候探視結束,勞煩了。”
“嗐,沒事沒事。你們三個,現在跟著王醫生進去吧。”護士擺了擺手,轉身做了個手勢,示意來探視的三人跟王醫生一起進去。
“王醫生......”楊慧本來想把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王醫生已經走進了713病房。
病房內只有一張病床,病床上的張禹正被拘束衣困得嚴嚴實實,皺著眉頭迷迷糊糊地睡在病床上,床上自帶的鐵環銬在他的手腳上,像在釘死棺材板一般。
“你們都進來吧,患者現在的情緒還算比較穩定。”王順拿出一個平板,不知道在點著什麼,頓了一段時間後道“小姑娘,你剛才想問的是張禹是否被電療了?”
楊慧點頭。
“他沒有被電,因為電療只能治療一些精神病的早期症狀。對於他,已經治不了了。因為他來這裡的時候,妄想症就已經是晚期了,他現在完全沉浸於自我的幻想之中,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王順解釋道,將手上的平板反了過來推給三人看。
平板中是張禹進入精神病院後發病的影片。
“你為什麼幫我?什麼?你也來自地球?我......我也想回去,好!我們聯合!”
張禹眼神堅定,一把用力握住護工的手。
“你這狂徒,敢搶老子的寶藏。哼!老子要把你抽筋剝皮!碎屍萬段!”
張禹抽起面前的餐盤就向護士胡亂砍去。
“哈哈哈,來!乾杯!我們可是這腐肉海最強的海盜!”
張禹搶過面前一瓶不知道治療什麼症狀的藥瓶,猛地往自已嘴裡灌進去。
“可惡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找不到泉眼啊!地圖上的標記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沒有啊......”
張禹滿眼淚水四溢,不停地在病床上掙扎。
“這......就是弗裡克勒的意志.....?”
......
一段段有關章魚哥的影片不停地播放著,看得陳天問三人都快腦補出一段張禹在異世界當海盜的歷險記了。
“他從來了精神病院後就是這樣,每次找他聊天他都不會回應,完全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世界裡,我得出的判斷是妄想症晚期。我嘗試給他開了很多藥,但都收效甚微,吃了後還是往常一樣,根本就無法感受到現實裡的一切。”王順收起平板,讓三人把注意力轉到病床上熟睡的張禹身上。
“怎麼,怎麼會這樣?張禹,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考同樣的大學嗎?現在怎麼能這樣.....”楊慧的眼眶在剛才看影片的時候就早已經溼潤了,跑到張禹的病床前,抱著他開始失聲痛哭。
“啊啊啊,艾比......好你個艾比......來,我們來比一比誰的意志才應該是主宰......”
張禹本來也沒睡多熟,醒來後又開始繼續說胡話。
楊慧的痛哭聲更加撕心裂肺,整個房間都能聽到。
“嗚嗚嗚,張禹,你看看我啊!我是楊慧啊!嗚嗚嗚,還記得我們小學時候的約定嗎......”見張禹醒來,楊慧試圖和妄想中的張禹進行溝通,卻徒勞無功。
“沒用的。”王順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嘴角勾起了一抹病房中其他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詭異微笑。
不知哭了多久,楊慧的眼睛已經都快哭腫了,老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走上前去給她遞上一包衛生紙。
“慧姐,別哭了,張禹一定都會好的。”陳天問也走上前去,給了一句無力的安慰。
“好了好了,馬上探視時間就要結束了,你們有什麼話想說就趕快對患者說吧,他之後還要接受治療。”王順拍了拍掌,提醒眾人。
“章魚哥,我們走了,以後康復了,一起去網咖,我請客。”陳天問大力拍了拍張禹的肩膀。
“我也一樣,三排上路沒了你可不行啊。”老六也學著拍了拍張禹的另一個肩膀。
楊慧則是在一旁醒著鼻涕,跪坐著對病床上神志不清的張禹說了一堆又一堆可有可無的話。
“咳咳,探視時間到了,你們下次再來吧。”王順下達了最後通牒。
楊慧在陳天問和老六的攙扶下,神情失落,顫顫巍巍地走出出了精神病院。
三人又叫來一輛計程車,先是送失落的楊慧回了家,繞了一圈後,直到下午才送陳天問和老六去客運站,坐上回鄉的大巴。
“嘖嘖嘖,張禹,你很不錯。居然能在我主的意志面前堅持這麼久,不像那個妓女,才幾天就失控了。但我想,你也該快到極限了吧。等你被完全感染,我讓主的降臨大計就能正式開始了,噫噫噫......”
王順發出一陣極其陰險奸詐的低笑,眼裡不時泛出詭異的光芒。
他此時仍然站在病房裡,左手在平板上點著,操縱著病房裡的監視攝像頭不斷反覆錄製著同一段不斷重複的畫面。
而在真實的病房中,他的右手此刻卻化作一條黑色滑膩的章魚觸手,觸手不斷地延伸蠕動,緩緩爬到張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