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容芸每一日都過著這樣的生活,每次幾乎都會挨一次巴掌,不管大事小事張容蕊他們總會找到她的錯處然後開始懲罰她。
張容芸都不記得自已睡在溫暖的床上幾次,她只記得自已睡在父母房間和地上最多,自從她跟狗睡過一次被姐姐打罵之後便不允許她再跟狗睡,並警告她要是再跟狗睡以後都不讓她到家裡住。
張容芸每次跟張容蕊他們睡,開始還讓她睡在床角,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每次他們都用腳踢她,亦或者直接把她踹下床,然後找理由說她到地下髒了不允許再上床。
夜晚她已經很困了,於是就真的在地面上睡著,床上很溫暖,但是即便只睡床角他們都會踢她,就算她躲著也會踢到她,有一次還踢到她的臉。
她醒了之後起來躲來,站在床欄上躲避,可每躲一次下腳更重,她甚至聽到腳踹到床發出的聲響,由於踹不到她,他們還起來開燈檢視。
看到她站在床欄上還笑嘻嘻的嘲笑,然後直接讓她躺下睡覺,被踹的時候她只能假裝摔下床,她願意忍受寒冷睡在地上,也不願意睡在床上被他們踢踹。
張容芸睡在地上的時候,晚上狸花貓會從外面回來,回來直接到她身旁躺下陪她,每次張容芸都被它的體溫包裹,也只有狸花貓回來的時候她才感到一點溫暖。
老人說貓會從外面帶回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可她不在乎,不乾淨就不乾淨吧,她每次都沒幹淨過,也沒一天好過過,只有貓回來她抱著貓睡的時候才感覺自已懷裡有溫度。
不過學了那麼久,張容芸還是沒學會怎麼在這種情況下保護自已,她覺得自已越是反抗就越會挨更毒的打,哥哥姐姐好像都很喜歡看她求饒的樣子,喜歡看她求助無門的樣子,她不知道為什麼哥哥姐姐會這麼對她。
漸漸的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還是習慣了,她除了憋不住眼淚外,她什麼都憋得住,憋不住了的時候就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狠狠的哭,把委屈都哭出來訴說給不公平的老天聽,哭累了,口乾了才站起來繼續幹他們交給她必須完成的活。
張容芸已經不記得自已以前在父母身邊到底是什麼樣子了,她如今沉默寡言,能不說話就閉口不說,因為她知道在家裡她完全沒有話語權,多說就要捱打。
張容芸她甚至不敢問,他們聊的正好,她聽不懂插進去問問,就被罵對嘴,張容芸好像已經服軟了,她不再反抗,也不在求著老天能救自已,更不奢望父母能給她撐腰。
她以為自已就這麼一天天枯燥的等著、過著,可是在她早上打掃屋子的時候父母打電話回來了,這讓她欣喜不已,她想跟父母傾訴自已的遭遇。
“喂,媽媽。”
“媚兒,我是爸爸,在家一段時間過得還習慣嗎?”
聽到父親的聲音從座機裡傳來,張容芸好不容易憋住的委屈頓時都傾瀉出來,她抑制不住大聲哭出來,眼淚像不要錢一樣速速下墜。
“怎麼啦?別哭別哭,是不是哥哥姐姐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晚上他們回來爸爸幫你罵他們。”
張容芸此刻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話都說不完整,大概是心裡有太多委屈,她一時間停不下來。
電話那邊的熊玉秀聽到張才斌說張容芸哭了之後就搶過手機,聽著手機裡小女兒哭得泣不成聲,她急忙安慰:“媚兒,不哭,有什麼事告訴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幫你做主好不好?”
“你先別哭了,有什麼事好好跟爸爸媽媽說,你不說爸爸媽媽怎麼幫你。”
張容芸哭得全身無力,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聲音斷斷續續訴說著自已這一個月的遭遇。
“媽額媽,哥哥姐姐額,他們讓我一天額挑滿大水桶額,我為了挑水一天都沒吃飯額嗚嗚。”
“姐姐額,放學回來額,看到我沒按照她說的把地掃了額,她就打我額嗚嗚,她打我好幾巴掌嗚嗚。”
“我不會做飯額額,她又打我嗚嗚,還罵我是廢物嗚嗚。”
“他們額,他們還不讓我到床上睡覺嗚嗚。”
張才斌急切道:“他們不讓你就自已爬上去睡,別管他們。”
說起這個張容芸更委屈了,道:“嗚嗚,我爬上去他們就踢我嗚嗚,還把我踹下床。”
“爸爸,你們回來帶我跟你們一起吧,他們天天讓我幹活,幹不完還天天打我嗚嗚額嗚嗚。”
“晚上讓我去挑水額,我…挑水回來嗚嗚嗚,他們還把門關了不讓我進去睡覺嗚嗚。”
“我不想在家裡了,你們回來接我下去吧爸爸,我不想捱打了媽媽,你們回來接我好不好嗚嗚。”
張才斌:“別哭別哭,晚上他們放學回來爸爸再打電話回來,爸爸幫你罵他們,讓他們不要打你了好不好。”
“不好,你們回來接我好不好嗚嗚,我不想讀書了爸爸嗚嗚。”
“這邊離槐江那麼遠,爸爸媽媽回不來啊,這樣,你別哭了,晚上爸爸幫你教訓他們好不好,爸爸讓他們不要打你了,也不要只讓你一個人幹活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爸爸,嗚嗚嗚嗚,媽媽。”
“媚兒啊,不哭了哈,你爸爸都說了晚上會幫你罵他們一頓,你就別哭了,聽話,乖乖在家裡待著,等過年媽媽給你買漂亮裙子回來好不好?媽媽還給你帶玩具好不好?”
“嗯。”張容芸知道父母沒打算回來接她,她再哭也沒用,只好悶悶的答應下來,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爸爸讓你大姑父給你買回去好不好?”
“想吃燒烤和糖。”張容芸聲音依舊悶悶的,還不斷吸鼻子。
“好,那一會爸爸打電話給大姑父讓他給你帶。”張才斌說著。
張才斌和熊玉秀安慰她一陣,然後又問了很多沒意義的話,張容芸還是一句一句回答。
“那掛了哦,晚上爸爸下班後在打電話回來,到時候你讓你姐姐他們接電話,爸爸幫你罵他們。”
“好。”透過父母的安慰,張容芸不開心的情緒慢慢散去,也高高興興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