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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拜堂還能走神?

第一拜,拜天地。

新人齊齊鞠躬,瑲玹移開視線,不去看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若木花。

他見人群中,塗山璟如霜打的枯葉,落寞又悽然。眼神空洞,木然注視著新人,靈魂卻似早已離開軀體。

瑲玹斜睨著他,眼中是輕蔑與不屑,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一個身影撞上來,他側目看去,只見巫女換了身侍女的衣服,攜著怪異的笑盯著他。

“還沒做好決定,這都拜堂了......”

巫女臉上恭敬微笑,心裡暗罵一聲磨磨唧唧,她恨所有得償所願的有情人,眼底掩飾不住地透出幾分寒意。

瑲玹心裡掙扎,不願理會她,垂眸不語。其實每一次和小夭提及奶奶臨終的囑託,實際都是在告誡自已,要保護小夭,她是自已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

第二拜,拜尊長。

軒轅王安然端坐,笑容中透著幾分慈祥和欣慰,目光柔和地落在新人身上。

而在一旁,防風族長挺直了身姿,頭顱微微上揚,臉上的笑意簡直要溢位來。

後排的意映看似神色平靜,實則故意將目光掃向人群中的其他氏族,精準地在馨悅身上落了一瞬。這短暫的停留,飽含著難以言喻的優越和得意。

馨悅會意一笑,心裡恨恨,看向瑲玹,自家哥哥拿不下王姬,難道自已還拿不下他。上次假山之吻雖然尷尬,但若沒有人搗亂,事情說不定就成了。

她揉搓著衣袖,暗暗盤算。

......

第三拜,新人對拜。

小夭和防風邶相對轉身,目光撞在一起,唇邊的笑裡藏著化不開的深情。

小夭想起那白衣白髮立於海面的身影,想起那隱匿於深山的軍隊,她看了一眼瑲玹,眸裡的光暗了一分。

雄蠱蟲:幹什麼呢?拜堂還能走神?

雌蠱蟲:不知道啊!我鬧一下。

小夭感受到體內蠱蟲的折騰,收回心神,甜甜一笑。

兩人彎腰鞠躬。

禮官高聲宣佈,禮成。

......

趙清屏氣凝神,一直觀察著瑲玹臉上的表情,見他身旁陌生女子的臉,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但典禮竟還是安然結束,不禁有些疑惑。

趙清:竟然如此順利!看劇的時候,防風邶不像相柳,有隆重的哭墳,他突然就下線了,那個無拘無束,帶給小夭最多快樂的人,就這麼一瞬間消失。好在這裡彌補了,往後也要好好的。

阿念站在她身旁,眼眶紅紅,側目看向一旁的蓐收,“仔細記下婚禮細節,父王說在高辛辦的要比軒轅盛大。”

蓐收自信一笑,“那是自然。”

阿念微微思索,“回去幫我選夫婿。”

蓐收一驚,臉上表情豐富,“是。”

......

宴會時間,又是一輪輪的敬酒。

阿念舉杯向瑲玹,“哥哥,聽說你要選妃了。”

瑲玹擠出一絲笑,“阿念,好久不見。”

阿念一口乾了酒,“哥哥,這酒不如你釀的。”她眼眶微溼,“我從小就想嫁給你,我也以為我會嫁給你。自從你回了軒轅,一切都不一樣了。父王說你是不可能只有一個王后,中原和軒轅那麼多氏族矛盾要處理,如果不想兵戎相見,只能靠你聯姻。”

聽到聯姻,瑲玹臉色黑了一截。

“哥哥,我現在不想嫁給你了。我羨慕姐姐,我也想找一人,一世一雙人,共度餘生。”

阿念說完,笑中帶淚,她是真的不想嫁給一個不能完全屬於自已的人。

瑲玹又倒了一杯酒,飲下,心裡愁苦,難道他不想一世一雙人嗎?

壓下情緒,他溫柔向阿念說,“你一定會找到的,很開心看到阿念長大了。”

阿念離開,瑲玹怔愣良久。

各氏族的族長帶著族裡最優秀的女子絡繹不絕地上前敬酒,暗表來意,瑲玹一一應付著。

另一邊,塗山璟也被各世家女眷圍住。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脫身,來到屋外。

......

兩人懶得碰杯,都默默喝著,沉默一陣。

塗山璟突然自嘲一笑,“其實我早就知道。”

瑲玹有些疑惑,擰眉看他。

“當我還是葉十七的時候,我就知道,小六心中的人是誰。每次小六去見他,我都不安,我知道作為葉十七給不了什麼,除了洗衣鋪床這些,葉十七還能做什麼,所以我變回了塗山璟,幫她永遠留下回春堂,我以為她會看到我的價值,但是她告訴我,她控制不住自已的心。”

塗山璟扯出一絲笑,帶著苦澀的紋路。

瑲玹目中是疑雲,“回春堂?那時候小夭就認識防風邶?”

塗山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說著,“我有過不解,有過不甘,他一個浪蕩庶子,一個九頭蛇妖,憑什麼?但是後來我想通了,就憑小夭心裡的人是他,就憑他能保護小夭。”

瑲玹頭轉向別處,突然回頭盯著他,“你說什麼?九頭蛇妖?”

見他的反應,塗山璟察覺出瑲玹並不知道防風邶就是相柳,不禁冷笑。

聰明如你,竟沒發現眼皮子底下的人是敵人。

“事已至此,我尊重小夭的選擇。”

塗山璟恭敬行禮,離開。

防風邶就是相柳!

小夭和相柳種了情人蠱!

小夭和相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親了?!

知道真相的這一刻,瑲玹的腦袋嗡鳴,似有幾道驚雷直直劈在他的天靈蓋上,思維陷入混亂與空白。

他不敢相信,無法接受,無法理解,自已的妹妹,居然和相柳走到了一起。

這個事實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砸得他的心支離破碎,滿心都是失望、絕望與不甘。

......

屋內,新人在進行最後的禮數。

屋外,瑲玹立在黑暗中,手裡緊緊握著一把刀,卻是劃傷了自已,鮮血直流。

此刻,只有身上的疼痛席滿全身,才能掩蓋一分心中的悲痛。

一個身影走入黑暗中,巫女一臉笑盈盈,見滴落的鮮血,嘖嘖讚歎。

她拿出一個黑漆漆的小盒,在瑲玹面前開啟,熒光飛舞,鬼魅一笑,朝著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