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小夭有一絲驚愕，在她的印象裡，瑲玹對馨悅從未有過任何特殊的情感流露，怎麼會突然親在一起？
阿念眼淚嘩嘩，緊抿著嘴，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了。
丟下瑲玹，她們幾人提前回府，又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聚會。
......
阿念喚來玄鳥坐騎，在院中和小夭告別，她一刻也不想待在中原。
瑲玹陰沉著臉，眼裡滿是陰霾，攜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戾氣，步伐沉重地邁進院裡。
阿念心頭一跳，這樣冰冷的瑲玹她從未見過，拉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瑲玹見到院中的幾人，神情一滯，彷彿意識到什麼，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阿念，路上小心。”
阿念狠狠丟下韁繩，“哥哥，你變了。”
瑲玹長嘆一口氣，坐在臺階上，他是想推開馨悅，可腦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他孤立無援，需要中原氏族站在背後的支援。
閉上眼睛忍一下就好。
當他屈辱地接受著命運時，阿唸的出現，更是讓他的自尊被狠狠踐踏。
小夭陪他坐下，從瑲玹的表情判斷，這大概不是郎情妾意，她小心翼翼問：“哥哥，為什麼？”
瑲玹嘴角艱難扯動，“爺爺一直頭疼中原，所有家族血脈交融，同氣連枝，平日裡也許會各自相鬥，可真到存亡關頭，必然會聯合起來。我若替爺爺解決了中原的問題，他必定會對我另眼相看，朝堂上的很多人也會站到我這邊。”
“所以你接受了馨悅？”
“她對我有意，她背後是神農和赤水......”
瑲玹避開小夭的視線，盯著地面說道。
一聲冷笑傳來，阿念闖進他的眼中，盯著他，“中原有六大氏族，四大世家，那哥哥你要親多少個女人？今日是馨悅，明日是她的表妹或者某個表姐，大後天又是堂姐了吧？你真的變了，你再也不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那個瑲玹哥哥。”
瑲玹攥緊衣角，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阿念聲音邦邦硬，“我心中父王是第一厲害的男子，你是第二，現在看來你根本不配。我父王才不會在女人的庇護下苟且偷生，他不看任何人的臉色。我對你真失望，來了中原就一直被刺殺，他們殺你，你怎麼不殺他們，反而在這裡和女人糾糾纏纏。”
阿念一口氣說完，猛地轉身，躍上坐騎，騰空而起。
“姐姐，我在家裡等你。”
留給小夭一個含淚的笑，她和海棠消失在天際。
......
“小夭，你對我也失望吧？”
瑲玹苦笑。
小夭安慰道：“哥哥，你定是有你的佈局，阿念沒在你的位置，自然無法通盤考慮。”她頓了頓，“我只關心，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瑲玹沉默。
“哥哥，我想要一世一雙人，我覺得那樣是幸福。不過，這個世間的幸福有很多種，若你覺得走上那個位子才是最想要的，那我也支援你。”
瑲玹臉上痛苦，“小夭，我必須要那個位子，不然不能保護你。”
“哥哥，你看，”小夭拿出一個桑葉令牌，“這是外爺給我的，他還在位，能護住我，若他不在位了，你別忘了，我還是高辛大王姬。退一萬步，就算我最後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現在每天修煉靈力，苦練箭術，我自已也可以保護自已。你別再說為了我，為你自已活吧！”
“小夭，你不要哥哥了？”
小夭拉著他的手，“你是我哥哥，我當然要你，我還要你開心。”
瑲玹苦笑，他何嘗不想。
......
第二日，小夭拉著天馬，挎著弓箭，出門遇見塗山璟，心裡一緊，怕他又要說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不禁加快了步伐。
“小夭，我今日是來找你哥哥的。”他像是看出來一般，解釋道。
“我哥哥在涼亭。”
丟下一句話，小夭就騎上天馬，朝著郊外飛去。
風裡帶著寒意，冬日快到了。
瑲玹眼中帶著凌厲，阿唸的話刺痛著他。聽見腳步聲，他回過神來，眼裡柔和幾分。
“璟，昨日真是抱歉，出了點事情。誤了我們的棋局。”
塗山璟溫和笑笑，很快就恢復出昨日的殘局，“要重新下一局嗎？昨日我就好奇，為何你的出招如此保守，我步步緊逼，你卻不反擊，還讓我用一子圍困住。”
瑲玹盯著棋盤，若有所思，“連你也覺得我保守了。”
塗山璟拿起那枚關鍵的白色棋子，輕輕放入瑲玹手中，“你雖執黑棋，但這枚白棋也能拿去用。”
指尖捏著白棋，瑲玹眼裡的寒意蔓延開，“每一次針對我的刺殺，佈局都精妙毫無破綻，每次都查不出直接線索，沒有證據，自然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五王七王不愧經營了幾百年，想和他們正面對抗，我還缺了些實力。”
塗山璟悠悠喝了一口茶，“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計策都不管用。這枚白棋是關鍵。”
瑲玹眼裡閃過光亮，“你是說，和相柳合作！？”
“你的所求不過是王位，在你登上那個位子之前，最大的對手不應該是五王嗎？辰榮殘軍甚至還能促進你和中原氏族的關係，小炎灷可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們。”
細細思索一番，瑲玹握住那枚白棋。
弒兄奪權，定會讓爺爺失望，也會被天下人詬病，但想要坐上那個位子，然後和小夭一世一雙人，只能走這條真正血腥的路。
......
“什麼？你要見誰？”
小夭瞪大雙眼，十分驚訝。
“相柳！”
瑲玹一臉淡定。
“為什麼？”
“我有事與他商議，你在清水鎮和他熟識，我想透過你聯絡他，一定比我自已的探子聯絡要好。”
小夭想不明白，之前哥哥還想置相柳於死地，現在怎麼態度大變。
“你不會是讓我把他騙出來，設下什麼殺陣吧？”她還是很懷疑。
瑲玹扶著小夭的肩頭，“你再懷疑哥哥，我要生氣了，我會欺騙自已的妹妹嗎？我和他就是有合作要談！”
小夭點頭答應，又補了一句，“哥哥，你可別傷他。”
瑲玹：......
“小夭，他可是大荒第一殺手，你哥哥要見這樣厲害的人物，你竟然擔心的是他？我怎麼覺得有點問題。”
小夭趕緊摟住瑲玹的手臂，“相柳這個大妖怪，脾氣很差的，我怕你傷了他，又殺不死他，他遷怒於我就不好了。”
小夭嘻嘻哈哈笑著，矇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