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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塗山璟退婚!

“這就是富貴家族的大小姐,好看吧?”小六視線追著一輛精緻馬車。

風吹起紗簾,車裡的女子端坐著,趙清只看一眼,便認出是靜夜。

“有可能不是大小姐哦。”

“那也是。”小六敷衍著點頭,想起小時候孃親身邊的侍女,各個裝扮精緻,盤靚條順。

珠寶鋪子前,老闆俞信站在門口,恭敬地把女子迎進府去。

“笑得像朵爛柿花的那個,是我們房東。”小六唇角帶著一絲壞笑,他不喜歡這種一臉諂媚的人。

“爛柿花!”趙清狂笑,六哥是會形容的。

熱鬧已看完,鎮上的人紛紛散開,小六和趙清也往回春堂走,小六說了一路他和老木是如何從荒地開始規劃、開墾、打理,才有了現在回春堂的樣子。

“那如果回春堂被收回去了呢?”趙清脆生生問道。

小六收起笑容,擼起袖管,“我乾死他,”接著爆發一陣大笑,“我可是清水鎮的玟小六,放心,跟著六哥混,不會沒地方去。”

趙清在心裡嘆氣,這一天真的要來了。

......

第二日,回春堂要被收回的訊息在清水鎮傳開。

小六依舊擼起袖管,但臉上明顯是虛的,“我找俞信商量去。”

找了身隆重的衣服,小六準備出屋,十七跟在身邊,“小六,我在家等你,我怕給你添麻煩。”

在旁邊等著小六出門的趙清被嚇一跳,十七不去?那他怎麼做回塗山璟?

小六拍拍十七的肩膀,“好,等我。”

沒有十七,這一趟俞府之行,儘管小六和趙清笑得比爛柿花還燦爛,依舊沒能改變回春堂的命運。

一連幾日,老木都在唉聲嘆氣,一會去後院的藥田痛哭,一會去露臺上悲秋,最後回到廚房罵罵咧咧。

小六則丟了魂一樣,坐在河邊發呆,他喜歡水,回春堂走幾步就是河,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喜歡坐在這裡,一個人消化情緒。

從俞信那裡回來,趙清就一直盯著十七,這次他為什麼不跟著去,這幾日也不見他真正的難過,反而偶爾會在唇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

流雲緩動,河水嘩嘩。

“小六,給。”一個竹簍遞到面前。

“十七。”小六喚了一聲,又長長嘆了口氣。

十七坐下,又把一小壺酒放在小六腳邊。

“小六,我要走了。”十七的聲音平靜,臉色從容。

小六驚得竹簍差點掉了,“走?”

一絲驚訝後,小六自嘲笑笑,“回春堂保不住,你也要走,總會有這一天。”

十七拉著小六的手,眼神堅定,“回春堂會保住,我也會再回來。”

小六一頭霧水,縮回了手。

十七抿了抿嘴角,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小六,我會為了和你在一起,盡最大的努力。我如果只是葉十七,除了給你做鴨爪鴨脖洗衣曬被,其他的都做不了,但我也想護你周全,給你穩定的生活,所以我必須要做回塗山璟。”

十七再也不想看著小六被相柳帶走,又帶著“吻痕”回來,而自已卻無能為力。

小六純黑的眼瞳裡,盡是震驚之色,他知道十七身份不簡單,但沒想過是大荒四大家族,更震驚的是這段話......

對於十七,小六確實有不同於串子麻子的情感。

撿到十七的那天,小六在他身上看到了受難無助的自已,對他悉心的照料,更多像是在救贖自已。小六多麼希望,在自已被九尾狐囚禁的三十年裡有人救下自已,如自已對十七一般用心呵護。

見小六沒回應,十七臉上有了急色,他又鼓起十足的勇氣說了一遍,“小六,我想一直陪著你,不管我是葉十七還是塗山璟。”

小六的心才是真的又硬又冷,三百年的流浪生活,讓她有了屬於自已的保護機制,主動付出,但永遠不對他人抱有期待。

串子麻子,當他們還是小乞丐的時候,小六就撿回來養著,從未想過要他們回報自已。十七不一樣,他的照顧無微不至,讓這個冰冷僵硬的殼開啟了一條縫隙,只是上一次的臨陣脫逃,讓這條縫隙又合上了。

“十七,我是男子,又怎麼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小六半晌後才應道,帶著幾分冷笑。

“你是女子。”

小六丟了塊鵝卵石進河裡,“保住回春堂,當做我救你的回報。你我兩清。”

十七眼裡的光暗下去,他還想說些什麼,沉默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

院裡,幾人吃著晚飯。

串子扒完最後一口,眼裡疑惑,“十七呢?”

老木味同嚼蠟,臉色難看,“我們也要收拾收拾走了。”

小六放下碗,“不用搬,以後都不用搬了。”

老木雙眼放光,又確認了一遍,大喜過望,笑呵呵去廚房要再加幾個菜。

回春堂保住了,小六帶著趙清把河邊的荒地種上藥草,還搭起臨水涼亭,放上茶爐茶具。

清水鎮最熱鬧的街離河邊很遠,一般聽不到街上的喧囂聲,但這幾日,小六覺得街道上格外吵鬧。

“走,清兒,去街上看看,什麼事情比過年還熱鬧。”

說書處被圍得水洩不通,花生瓜子銷量翻倍,就連街上的小乞丐都能把石先生說的故事倒背如流。

“小乞丐,過來。”小六勾勾手。

小乞丐笑著迎上去。

“什麼事,這麼熱鬧。”

“今天我都說七八遍了,你若想聽...”小乞丐仰著傲嬌的臉,伸出手掌。

小六見說書處也擠不進去,賞了小乞丐,領著他回了回春堂。

“說吧。”

小乞丐雙眼圓圓,一股聰明勁,環視一圈回春堂,“就當交個朋友,錢還你。”

小六不禁失笑,“還裝大人,快說,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件。”

“塗山少公子重傷失聯大荒,被神醫女子捨命救下,倆人互生情愫。如今,塗山少公子迴歸家族,未婚妻被兩人經歷感動,主動退婚。”

這故事小乞丐早已滾瓜爛熟,小六喝口水的功夫就已說完。

小六一口水噴在小乞丐臉上,不停咳嗽。

小六:神醫女子!?互生情愫!?未婚妻!

趙清:塗山璟玩輿論戰啊!不過,比起“十五年之約”,這次的塗山璟看起來更像個男人,終於不再磨磨唧唧,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