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張頭的帶領下,沈阡陌踏入了詔獄深處。
這裡的氣氛越發沉重,讓人喘不過氣來。
四周的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油燈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
兩人穿過一道狹窄的走廊,來到了一扇月門前。
月門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木牌,上面掛著一個巨大恐怖的羊頭。
羊骨白森森。
羊頭的眼睛空洞而內裡黝黑,冷冷地注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讓人不寒而慄。
老張頭停下腳步:“這裡就是詔獄中最恐怖的地方,被稱為‘羊頭門’。
傳說,這裡曾經是一個祭祀的場所,那些被冤枉的靈魂會被送到這裡,接受羊頭神的審判。
後來,就變成了囚禁重刑犯的地方。”
沈阡陌聽著老張頭的講述,火把下的恐怖的羊頭醜陋巨口張開更顯內裡的陰黑森森,彷彿吞噬生靈一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
門後是一條更加狹窄的走廊,兩旁是密密麻麻的監倉。
這裡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陰森、腐臭、絕望的氣息撲面而來。
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有的鋒利無比,有的尖釘重錘顯得笨重,留下的肉絲十分殘忍,每一件都有發黑的汙血及碎骨粘著。
“啊——”
“冤枉啊——”
“痛死我了——”
“好痛,我招了——”慘叫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那些被囚禁在這裡的人,不管你是有罪還是無辜者,都在承受著大刑伺候。
沈阡陌緊咬著牙關,強忍住內心憤怒,“太過分,太殘酷了!”
這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監倉前,這裡關押的都是宮女和太監。
“你就在這裡打掃衛生吧,監號“肆貳伍柒”,我一會再來接你,記住。”
沈阡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獄卒一個個倉開啟,他拿起掃帚,開始打掃監倉裡的衛生。
這裡的環境十分惡劣,汙垢,垃圾,惡臭,睡乾草。
最令人絕望並不是電視中的見到的幾米高度,很矮,就比狗窩差不多。
人要彎腰進入。
稱之為:老鼠倉。
他打掃了七八個倉位,沈阡陌那臉灰髒物很多,十足一個打掃糞便的工作人員。
“快點,幹活磨磨嘰嘰的。”那獄卒不耐煩用刀鞘敲了敲鐵枝。
沈阡陌鑽出來,從身上拿了兩串銅板遞過去,憨厚諂笑:“大大大哥,我,我我第一次上工工工工,買酒,請多多多多包包……”
就這點孝敬?
那獄卒瞥了一眼沈阡陌手中的銅板,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行了行了,趕緊幹活,別讓我再催你。”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繼續巡邏其他監倉。
“監號“肆貳伍柒”,是你了。”沈阡陌彎腰往裡面鑽進去。
在監倉一角的宮女婠婠身上。她的頭髮披散著,遮住了整張臉,只有火把下偶爾閃一下的眼珠證明是個活人。
兩手盡是血肉模糊,顯然是受到了殘酷的刑罰。
身上的囚衣血跡斑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你是不是叫婠婠?”
婠婠正目光呆滯,被這聲音從沉思中驚醒。
她緩緩地抬起頭,聲音嘶啞:“你是誰?”
“噓噓!”沈阡陌示意她小聲點。
婠婠很緊張。
“時間有限,你想活著出詔獄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答,知道嗎?”
婠婠絕望的心泛起求生欲:“知道!”
“你簡單說一下,你送粥給皇帝的過程。”
婠婠她盡力回憶著那個改變她命運的夜晚:“那晚,是我負責給皇上送宵夜。是御膳房特別準備的,我端著托盤,上面擺放著精緻的點心和一碗熱氣騰騰的白蘿蔔粥,小心翼翼地走向御書房。
與往常不同的是,御書房外並沒有守值的太監查驗,我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多想,就推門進去。”
“皇上當時正低頭審閱奏摺,
我把宵夜放在皇上的書桌上,說粥來了,他應了一聲,我然後退到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皇上終於抬起了頭,放下了御筆。
還伸了個懶腰活動身體,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宵夜上。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宵夜感到意外。
他看了看門口,然後,
他拿起一旁的銀針,仔細地探入那碗白蘿蔔粥中。我看到他的動作,心裡一緊,但我知道,這是皇上的習慣。”
“銀針剛一抽出粥面,就瞬間變成了藍色,緊接著又轉為了黑色。
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皇上也是一臉愕然,他抬頭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暴怒……皇上的眼神變得冷酷而無情。
他一巴掌拍飛碗粥,叫來了大內侍衛……”
“過程中有什麼異常?你有沒有放下粥?”
“沒有,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宵夜是御膳房準備,我只是負責送來而已……”
“那當值太監?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還有什麼重要的,你想一下?”
“沒有,我在這裡想了兩天了。”
沈阡陌沉吟一下:“好,我知道了!”
婠婠靜靜望著他:“你是什麼人,你會救我出去的嗎?”
“你別管我是誰,我盡力而為。”
婠婠的心又沉下去了,她覺得自已完了,這件事情太大,怎麼可能翻的了案?
“璫璫——”
“快點幹活。”
“馬馬馬上好了。”
沈阡陌草草打掃衛生,就離開了這老鼠倉。
和大叔出了東廠,他又殺回去西廠,問王安得到了一個訊息。
小飯館內,沈阡陌手抓一罈酒在沉思:“除了婠婠,三大首疑:當值太監劉三,傳菜員張大士,御廚首席上什陳良……”
“如果我是主謀,絕對不可能留下那麼大的活口讓人查證,也就是說,這4個嫌疑人,不存在下毒,那麼,會不會像電視劇中,有人躲在橫樑上,等婠婠走來時,在上面垂絲下毒?”
“不不不,禁宮侍衛來回巡查,不太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除非高來高去的高手。”
沈阡陌想了好久,想的頭疾幾乎也犯了。
“頭疼!”他拍了拍頭腦。
正當沈阡陌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試圖解開這樁謎一般的毒殺案時。
一陣嘈雜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只見一位客人走進了這間簡陋的小飯館,大剌剌地坐下,高聲呼喚:“小二,來一碗白蘿蔔粥!”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阡陌猛地一愣,但隨即,他閃過一絲靈光,彷彿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卻又難以捉摸。
他緊皺著眉頭,“是什麼?是什麼鬼東西?”
“對對對,就是那碗白蘿蔔粥!”沈阡陌低聲自語。
他直覺找到了解開謎團的關鍵,他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衝出門口。
他在市井之中,找到了一家銀針鋪,挑選了一套精細的銀針,匆匆付了錢便離開了。
一會兒,又回來小飯館:“小二,一碗白蘿蔔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