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當時室內的兩人,沒有人知道章箏和院長聊了什麼,段禮臻更是什麼也不知道。
一週很快過去,眼下段禮臻正準備明日正式到司法研修院報到。看著自已425749的學號,他陷入了回憶中。
一週前他和章箏一起去見了院長,談話過程很激烈,中途他還直接被請了出去,留章箏單獨和院長談話。說不緊張是假的,她畢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要在一個私密空間和一校法學院院長進行談判,這心理素質得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段禮臻即使離開了會議室也一直惦記著裡面的情況,全程心不在焉的。
可只過去了半個小時,章箏就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了,出來還神采奕奕的,很主動地牽起他的手:“好了,等久了嗎?”
段禮臻搖搖頭,問:“談的怎麼樣?”
“當然是很順利呀!”章箏沒有賣關子,把結果脫口而出,“我都說了單獨談談會說的更清楚,這不,一下就搞定了你們院長。”
“你們單獨聊了什麼?”
“一些很關鍵的東西,放心,你也會知道的。”
他還記得院長從辦公室出來的樣子,神色複雜地打量著自已,沉默了很久,才拍了拍自已的肩膀:”小段,你值得更廣闊的天地,朝菌不知晦暗,蟪蛄不知春秋……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
“不過,未來也要記得保持謙遜,去研修院意味著你選擇了更曲折的一條路,總而言之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以後還要繼續保持聯絡。”
院長態度的陡然轉變讓他意外,想著章箏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可以讓院長說這種話。
不會是向院長坦白了吧……
可是章箏只是笑著搖頭,然後牽著他的手離開了麓湖大學法學院。
過了幾天,段禮臻收到了司法研修院的錄取通知,但他沒跟身邊任何一個人說,只是自已開始準備起了研修生活。
他在網上查閱了很多相關資料,也專門在研修院附近租了房子,他對生活柴米油鹽的一切都很熟悉,做起事來很有條理,完全不需要別人給他操心。
等章箏提出要給他準備房子方便兩人同居的時候,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章箏有點不樂意,誰知道段禮臻行動這麼快啊,她才剛準備好呢。
可段禮臻已經找好住處,就拒絕了章箏同居的提議,他給出的解釋是沒必要,租房子很方便,而且在兩人沒有建立能公之於眾的關係之前,他想保持低調。
章箏只好哽住,心想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為自已考慮得還挺周全。只是這種周全怎麼並不能讓人開心呢?
看著眼前被打理得乾乾淨淨的房子,章箏只覺得無所適從,房子是挺乾淨,就是小了點……何止是小了點,簡直是挪不開腳!
有點誇張,但說實話章箏從小到大還沒待過這麼小的房間呢,裝修也真的很普通,今天一來甚至感覺有點稀奇,四處看著。
段禮臻正彎著腰拖地,拖著拖著就拖到了章箏的腳下,可章箏就站在那兒,好半天沒移開位置,段禮臻只好抬頭,語氣疑惑:“章箏?”
拖把就在腳邊,章箏這才反應過來,把腳挪開,站在一個較為空曠的位置,看著段禮臻繼續拖地。
他打掃得很認真,一看就是對家務事很熟悉的樣子,過了一會打掃完洗完手,段禮臻才從洗手間出來。
章箏還站在剛剛的地方,穿著一套精緻的M家小裙子,斜揹著搭配適宜的包包,愣愣望著他。
段禮臻被看著有點好笑:“你怎麼了?”
章箏邊摸了摸包,邊低頭說:“你真的要住在這嗎?”
她的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馬上又加了一句:“我不是嫌棄這裡,我就是覺得我們有更好的居住條件,為什麼不一起住呢?我們之前都同居過呢!”
段禮臻只是笑著說:“那是你父母給你的。”
“我同意你住,我允許的。”章箏繼續強調。
“那也不行。”段禮臻堅決拒絕,“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但是住一起還是算了。”
章箏正準備回嘴,段禮臻卻直截了當地和她說:“小箏,你別生氣,我這樣做是有考慮的,一來我們現在沒有正式的關係,你家裡給你安排了未婚夫,我們不適合同居。”
“二來我現在最主要的事是在研修院深造,我希望我能保持一顆求學的心,我不想被外物干擾。”
“還有,我住慣了這樣平房,這讓我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我很適應。”
三個理由堵著章箏說不出話,她只好反擊著:“可是當初我們不就在國外同居嗎?也在我的別墅。”
“當初我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段禮臻說出這種話時神情淡淡,就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章箏有些理虧,卻還在強撐:“我們現在也是啊,你放心我們不會被發現的。”
“這裡不是國外。”
“可是你之前都和我住的,你就答應我嘛。”章箏向他撒嬌。
段禮臻還是不為所動:“之前和你住是因為你說害怕,你說孤獨。”
他的眼神直視著章箏,章箏被盯著發毛:“我現在也是害怕,我也孤獨。”
“呵。”一聲很低微的嗤笑傳來,章箏瞬間炸毛:“你什麼意思?”
段禮臻只是笑笑:“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莫名心虛,雖然章箏把謊圓上了,但她欺騙段禮臻是不爭的事實,哪怕她聲稱自已有緣由,是被逼的。所以說到這裡,章箏一聲反駁都不敢有了,走進他身邊扯住他的衣袖:“你別這樣,不住就不住……”
她又換了說辭:“不過我還是會經常來看你的,這你不能拒絕哦!”
段禮臻這下沒有拒絕,只是握住章箏的手:“好了,我這裡隨時歡迎你來,只要你願意。”
章箏笑得開心,直接抱住他:“你這麼說搞得像這房子是一塊私密基地一樣。”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段禮臻也抱住她,神情溫柔,可只有他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