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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終於到了那座島

我和文丹在碼頭上等待著,此時海風徐徐,海面泛著波光,適宜的溫度和溼度包裹住了每一個人。

只是我身邊的她,卻心情起伏不定,眼神飄忽著,肉眼可見的忐忑。

我摟著她的肩膀說:“親愛的,鎮定一點。”

她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島上的捕魚船陸陸續續歸航,碼頭上熱鬧起來,來來往往很多人。

文丹只記得爸爸年輕時候的模樣,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怕是也認不出來了。而長大後她的模樣,恐怕也不會被爸爸認出來吧。

耐心的等待中,遠遠看到一艘單薄的小漁船駛來,停在碼頭後,走上來一個人,衣裝樸素,個子很高,身形偏瘦,面板黝黑,臉上的皺紋很深。他戴著一頂編織帽,步履蹣跚,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漁民,上來以後四下打量,看到我們後朝這裡走來。

應該……就是他吧!

文丹看到那個人之後,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能感受到她很激動。

我小聲問:“是他嗎?”

“我,不知道……”

走近後看清了他,頭髮半白,神色滄桑,表情木然得波瀾不驚,眼神安靜憂鬱如同大海,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大叔。

而我也似乎覺得他跟照片裡的模樣有些相像。

只是這時候我身邊的孫文丹同學,穿著超短裙,露著一雙雪白的大腿、戴著一對巨大耳環、腳蹬恨天高、頭髮像彩虹、臉上濃妝豔抹、妖嬈嫵媚。

早上我還問她“你怎麼看上去像是出來賣的”,她的回答是直接抽了我一嘴巴子。

文丹看到自已闊別多年的父親,內心裡定然起了不小的波瀾,我能理解她現在複雜的心情,我發現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冷冷的表情中帶著一股強烈的怨恨!

我馬上摟著她的肩膀,小聲說:“平復一下,他畢竟是你的……”

這時候大叔走到跟前,看了看我們兩個:“昨天是你們打的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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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丹瞪著他不說話,我馬上搭話:“對對對,是我們打的,大叔,我們想去你那裡住店。”

大叔又重新打量了我們一下,眼神掃過文丹身上的時候,停頓了幾秒,似乎是有些嫌棄,畢竟這個年齡的人是不輕易接受女孩兒太浮躁的打扮的。

“你們……一對年輕人,怎麼會想去我那種清淨的旅店呢?我以前接的客人,都是有些年紀的,有很多經歷的人,像你們這麼年輕的人我還是第一次接待。所以我要事先提醒你們,我那裡雖然清淨,可也很苦悶,用電無法保障,沒有熱水和電器,很多事情不方便,你們事先可要想好了。”

還是我搭話:“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散散心,就想找個清淨地方,體驗一下原生態的生活,條件差點也無所謂的,哈哈哈……”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呢。那好吧,只是,你的……女朋友對吧?為什麼老是瞪著我,她認識我嗎?”

我馬上圓場,說:“哦哦,我女朋友最近家裡出了點事情,心情不太好,見誰瞪誰,你不要見怪。”

說完我偷偷用指頭捅了她一下,說:“親愛的,別不開心了,出來玩就開心一點吧。”

文丹強忍著情緒,眼神閃爍著,看了我一眼,說:“嗯,我知道了親愛的。”

隨後大叔讓我們稍稍等待,他把今天捕的魚交給了魚販,又採購了一些日常用的東西,就帶我們上了船。

小船不大,勉強有坐的地方,在海水裡輕微的搖晃著。大叔發動馬達後,開著這艘在大海中猶如一片薄葉的小漁船,帶著我們前往那個偏僻的小島。

在行駛途中,我一直緊緊握著文丹的手,想要給她一點安慰。而她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一些,只是一路上也不說話,呆呆地看著大海。

大叔突然問我:“你們打算好在我那裡住多久了嗎?”

“呃……不太確定,看心情吧。”

“好吧,希望你們能夠喜歡那裡,其實那是個好地方,沒人打擾,沒有煩惱,能讓人完全安靜下來。當然了,只是有點太安靜了,真的只適合有些年紀和經歷的人,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適應。”

他似乎覺得,我們在那裡忍受不了多久。

卻不知道,我們其實是有備而來。

小漁船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在大海中行進得不急不躁,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那座小島。

遠遠看到那座小島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真的很小啊!

目測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貌似圍繞全島跑一圈,估計也就十分鐘的時間吧。它就像是一個大點的山坡浮在海面上,甚至讓人擔心它會不會隨著海水漂流。

雖然小,但是風景真的很獨特,島上被樹林覆蓋,鬱鬱蔥蔥的,沒有樹的地方也長滿了青草,而島上的房子不高不低的建在半山坡上,想來建在這裡除了防止被海水浸泡之外還可以遮擋風暴。

那裡一共有四五間屋子,房子的外牆上寫著幾個字——末日旅店。

我突然來了興趣:“大叔,為什麼要叫末日旅店呢?”

他看了看我,很淡然地說:“這座小島,遠離人群,遠離陸地,遠離熱鬧,大部分時間裡,都是我一個人在這裡,時間久了,安靜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經歷了世界末日,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而且在這裡待得久了,真的會產生那種‘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人’的孤獨感覺,所以有感而發,就隨便起了這麼個名字。”

“哦,原來如此。”

我們上岸後,大叔從船上往下搬從風戀島上買來的物資,有食材、日用品、礦泉水、燃氣罐、啤酒白酒之類。大叔給我們安排了房間,房間不大,卻十分整潔,有一面很大的窗戶,坐在屋子裡就可以看到大海,這一點很讓我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