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潘也沒法和老頭解釋，自己是換了芯的啊。
被老丈人拉著，他順勢起身，撓了撓下巴，沒有為自己的老丈人解惑，反而問道。
“岳父大人，你說......我若是把皇商的位置交出來，可有機緣拜那林如海為師啊！”
薛潘是真的敢想，甚至還自說自話道。
“你看啊，這林老爺現在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你挺大個人了，出入賈家又不方便；我年輕啊，林小姐總得有個社交吧，我還有個妹妹......”
“胡鬧！”
賈雨村只當薛潘在說胡話。
“你以為這師徒的名分是那麼輕巧的事，收你為徒，那林家經年的清譽可就沒了。”
這話說的薛潘有多不堪一般。
雖然是實話，可是薛潘卻不接受。
“啊，我差那了，不過是想拜師和林老爺學習下，怎麼還扯到清譽了？您都收我當女婿了，他又清高什麼？”
可是結姻親和拜師能一樣嗎？
賈雨村白了薛潘一眼。
“你若是個學習的料子，將來有著科舉入仕的想法，也不是不可；可你已經捐了出身，也就不能科舉了，這不是壞了林家的名聲嗎？”
聞言，薛潘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自己不能上學了，才沒了拜師的名分。收一個不能上學的人當學生，就有追名逐利的嫌疑了。
林家不可能為了個薛潘壞了這規矩。
撓了撓頭，他很是不甘心，又問道。
“那...那林老爺有沒有續絃的想法啊，我那妹妹，容貌美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給林老爺當個續絃也算配的上吧。岳父給搭個線牽個橋唄......”
既然拜師不行，那就結親，自家那守寡的老孃林如海看不上，難道自己那青蔥的妹妹，林如海還看不上嗎？
一個續絃夫人，人家總不會再挑門第了吧。
薛潘越說越不像話了。
賈雨村上一秒還很是體恤，一聽薛潘這話，又把戒尺抄了出來。
“孽障，這也是你一個身為兄長能說出來的話？好好好，為了入仕你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這次，賈雨村是把戒尺都輪○了。
“你既然鐵了心要當官，我把你弄進那龍禁尉你為何又不幹？要知道，憑你的身份家世，把你弄進去可是個大便宜！我說你怎麼不願意呢，原來，你竟然還肖想這個，想瞎你的狗....”
薛潘的想法，氣的老頭說話都帶髒字了。
捂著腦袋的薛潘趕緊打住。
“哎哎哎，老頭你說話注意點啊！我若是狗，那你女兒豈不是狗日...”
翁婿倆打鬧越來越沒正行了。
薛潘感覺沒有女兒的賈雨村，難得白撿了一個女兒，倒也有幾分真心歡喜。所以，一遇到老丈人惱怒，就拿自己那未來媳婦說事。
可這次不說還好，說了下手更狠了。
“混賬。若不給你立立規矩，往後怕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來。”
賈雨村是真氣極了。
本來薛潘能說出，‘雙懸日月照乾坤’他還覺得這是個分得清形勢的。
可是，如今這小子又想著和林家結親，這不是找死呢嗎？
邊打邊罵道。
“那林如海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你怎麼還想著往上湊。”
賈雨村不是瞎說，林如海也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會死。
要知道，自古就沒有活的久的太上皇。如今手握大義的皇帝卻只能和太上皇分庭抗議，還不就是因為即位的時間短啊。
而他賈雨村和林如海早就是官場浮沉的老人了，又是太上皇年間的進士。
所以，林如海那是因病活不久嗎？
那是已經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可能了。
身負重任的他，進不得，退不得，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條。
這混小子如今還想著和林家有大牽扯，真的是迷了心竅了。
那林如海只有死了，大家才能安穩。
薛潘見老頭真的氣急了，生生的又捱了一頓竹筍炒肉。
見老頭打不動了，才開口道。
“行行行，咱們可別鬧了，我就這麼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老頭也知道他是胡鬧，只是胡鬧也有個尺度。
可才收了手，那薛潘又道。
“不過，岳父啊，反正這龍禁尉我是肯定不去的，不如你再想想辦法，給我往....”
他指了指金陵府衙。
賈雨村一看，趕緊搖頭。
“哎，文龍你怎麼不懂呢，老夫我身為金陵府尹，你又是我女婿，我們得避嫌，有些事不是辦不到，而是不能辦啊。”
他和薛潘的關係，還不到那種舉賢不避親的地步。
何況薛潘也沒有賢名。
薛潘聽了點頭。
“哦，明白了。就是這金陵府的官場上，我要當個文官，岳父有能耐給我辦，但是不能辦；而出了金陵了，沒忌諱了，可以辦了，但是您能力又不足了，辦不到了，對不？”
他還瞧不上賈雨村了？？
但話糙理不糙，賈雨村預設了。
這薛潘一看，氣的都跳腳了。
“合著，您就和我鬧呢。”
如此，他這頓打不是白愛了。
誰知道，賈雨村卻肯定的回答道。
“嗯！！！”
這算是明確拒絕這天真的女婿了。
薛潘無語了。
“行行行，我明白了，我也不為難你了；我再問下，文官您給我安排不了，武官您能安排我又不想幹，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給我弄個實缺啊！”
為了當官，就不能要臉。
賈雨村：“怎麼？你莫非想當個內大臣不成？？？“
內臣不一定是太監，有的是別的職務，只不過有了內臣的名頭，就有幸進的標籤，這是賈雨村不喜的。
但薛潘並不在乎啊。
“也不是不行，咱金陵又不是沒有東宮，你給我安排個東宮屬官唄。”
打最開始，他就是這打算，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別讓賈雨村看出自己的目的。
賈雨村也真沒多想，只當薛潘是想當官想瘋了，不然又怎敢和林家結親。
不過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他還是好心的提醒道。
“啊，老夫再如何也不會如此虧待你的，可你自己也要知道上進，莫要拿前途玩鬧。”
有他這麼一個老丈人，有些官別看小，可那是很有潛力的，用不了幾年就能出頭。
而去東宮詹事府當官，還是陪都的詹事府，沒有太子的詹事府。
雖然進去最低也是個七品，但是往後的升遷，他賈雨村就為難了啊。
奈何薛潘似乎是鐵了心了，見賈雨村鬆口了，忙道。
“不玩鬧，不玩鬧，如今又沒有太子、因著老義忠親王的事，鬧出莫大的忌諱。這金陵東宮詹事府正不打眼，雖說是內臣，可到底也是文管序列，我一商賈人家，想要改換門庭，可不得一步一步的來嗎？”
他還打上了為家族犧牲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