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為首的殺手率先反應過來,馬車在他的攻擊下四分五裂,車上的幾人急忙閃躲,各自落在一邊的空地,在馬車爆裂的同時,滿滿一車的粘稠泥漿隨之蔓延。難怪剛才劍身上除了零星碎土什麼都沒留下,這諾大的車廂內,哪還有半個人影?刺入血肉的柔軟觸感,也不過是泥漿本身的質感太過相似而已。
此時,在向著天啟城快一千米的某塊大石頭背後,司晨汐和小桃兒虛弱地靠在這裡,身邊是昏迷不醒,氣若游絲的傅木澄。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司晨汐說完那句話後,就被什麼樣的東西包裹,急速向下墜去,周圍一片漆黑,好像潛入地底,快速移動,再能看見時便以身在此處。
司晨汐艱難地挺起腰桿,根據簡單的判斷,望向來時的方向,美眸中盡是擔憂。不知道張鈺到底什麼情況,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天羅的圍攻,能否安然無恙?
懷中,一股冰涼的觸感傳來,司晨汐低頭,一枚長長的彈藥從她腰帶中滑出,這是兵部的訊號彈!司晨汐對它有印象,可是怎麼會出現在自己懷中?難道是張鈺偷偷塞給她的?
司晨汐看看身旁的小桃兒,蓬頭垢面,臉上到處乾裂起皮,還混合中褐色的泥漿,哪還有半點十幾歲少女的青春和活力,不過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吧……司晨汐沒學過什麼醫術,但她注意到,傅木澄胸口的起伏已經越來越微弱了,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相信張鈺。想到這,她也不再遲疑,取出訊號彈,用力拉出夾雜的引線。下一刻,訊號彈伴隨一聲尖銳的爆鳴,在司晨汐期待的目光中衝上雲霄,綻放璀璨的焰火。
哥哥!你一定要快點來呀!司晨汐在心中祈禱,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無論是訊號彈發射時的爆鳴,還是最後綻放的巨大焰火,都等於是在給暫時失去他們目標的天羅指明方向。這發訊號,既是對樊昊的呼救,也是呼喚死神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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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數十人騎著精心培育的駿馬疾馳在山間小道。撩動的馬蹄在地面激起層層泥漿,即便視野不佳,道路有些溼滑,他們也無暇關顧,隊伍中不時有人因馬蹄打滑摔得人仰馬翻,周圍也無一人伸出援手,皆是抓緊每分每秒急速前行。
從早上樊昊集結完隊伍到現在,他們已經馬不停蹄奔襲了十二個時辰,雖然中途有人掉隊,但也會立刻爬起身,再次出發,追趕上來。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為了本次馳援,樊昊直接抽空兵部所有人手,除了維持天啟日常街巡的五十人外,所有人手都在這了。
“喂!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就這樣盲目尋找?”陳琉加快速度,與樊昊並駕齊驅。經過快兩個月的恢復,陳琉基本痊癒,原本還在靜養的他聽說馬車出事,火急火燎就趕了過來。聽樊昊講完基本情況後,陳琉也是焦急萬分,目前得知的只有張鈺幾人在小道行駛,樊昊便帶著隊伍一頭扎入天啟通向外界唯一的小路。在這條路上已經奔波了許久,加上他們騎著的還是快馬,應該已經抵得上張鈺等人一天的行程。但是現在來看,半點可能屬於他們的痕跡也未見到,很難不讓陳琉懷疑是否偏離了方向。
“從天啟向外的小路只有一條,得翻過起那面的山頭才會有第二條岔路出現。”樊昊早已將這片區域熟記腦海,等走出這片區域,上了山頭,便可以藉著高處,進行俯瞰。如此漆黑的夜色,只要張鈺釋放一些顯眼的術法,一定會有所動靜,到時候便可以明確方向,這是樊昊現在的想法。
“可我們已經奔襲快一天的路程,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按照先前你的推斷,應該已經碰頭了才是……不會……”一絲不好的念頭浮現,又被他盡力壓制下去。
樊昊沒有說話,現在的情況,說明張鈺等人比預計的情況慢上一些,可以確定的是一定遭遇了某種意外,要麼是馬車受損,無法繼續前行,要麼……
樊昊不想多想,抓緊時間儘快奔襲,如果他們真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是拼個彈盡糧絕,他也會想方設法殺光這些天羅雜種。
“咻~啪……”幾人埋頭趕路時,前方尖銳的爆鳴傳來,天空煙火綻放。
被這巨大的聲響吸引,樊昊和陳琉抬起頭來,這五彩斑斕絢爛的焰火他們太熟悉了。正是兵部通用的訊號彈,這麼遠的郊外,深山之中並沒有兵衛執行任務,那也就是說,發放這訊號彈的人……一定是他們!
無錯書吧明確了方向,樊昊心境激盪,他拉緊韁繩,雙腿牢牢夾住馬腹。
“所有人!向著訊號方向全速前進!”
話音剛落,追風馬馱著樊昊,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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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訊號彈的發射,音浪也席捲了殺手所在地。
為首的刺客目光凝聚,瞬間便明白了現狀。他提高音量,向著周圍的幾名殺手下達指令,“你們四個,留在這裡牽制張鈺,其餘兩人跟我走!”
說著,他的身影一陣晃動,消散在了原地。
張鈺看向訊號彈的方向,剛想起身去追,卻發現,已經被四名殺手包圍在了中間。
掃視殺手們一眼,他渾身的氣浪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雙手和腳上的波動更加明顯。他急速拉近,得益於腳上的氣流,讓他的速度更快一分,在幾人驚異的目光中,張鈺的拳頭結實落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殺手臉上,骨頭寸裂,連面部都凹陷下去。
怎麼這麼快!剩下三人如臨大敵,再也沒有先前多對一的掉以輕心。此時的張鈺就像一頭年老的惡虎,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瞬間爆發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他也不顧及什麼靈力消耗了,那邊的司晨汐幾人,手無縛雞之力,一旦被過去的三人找到,等待他們的除了死亡,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