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反常的現象都沒有?”樊昊心存疑惑,擰著眉頭追問道。
“唔……真要說有點與平常不同的現象,好像還真有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常,可能也是我多慮了……”在樊昊的詢問下,那名兵衛苦苦思索,隔了好久才緩緩開口“之前我們巡山的時候,山裡基本上的都是安安靜靜的,畢竟到了那個點,不可能有人進山,山裡的動物也都入了眠。但是昨晚,我們快要分別的時候,山谷中隱約好像傳來了幾聲鳥鳴……”兵衛不太肯定,畢竟那鳥鳴太過輕微,在記憶中出現的時間也是非常短暫,這也是剛才為什麼思索良久的原因。
“鳥鳴?”樊昊聽到這,暗道不好,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後來呢?最後一次看到王林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樊昊心煩意亂,抓緊追問。
“剛到山腰的一座破廟裡,人有三急,他說他要如廁,讓我繼續向前,在前面經常休息的石臺那等他,一會他便追趕上來。”兵衛說道“可是後來等了許久也沒見他跟上來,我便估計這小子可能想著偷懶,上完廁所就直接回去了。因此也沒太在意,又往裡走了一小段路後心裡也感覺毛毛的,我便也提前回來了。”
聽到這,樊昊基本上可以確定,王林已經遭遇不測了。
“山上還有弟兄嗎?”聽完他的講述,樊昊並未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糾結,在他看來,再去糾結已經沒有必要了。
“有!今天是六隊巡山,他們整隊進去的,現在應該還在山上。”張松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從樊昊的神情中它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非常緊急,緊急到在這件事面前,那個走失的王林都不重要了。
“叫上除了留守兵部以外的所有弟兄,跟我進山!”樊昊抓起放在一旁的刀刃,奪門而出。雖然有些兵衛時間久了會想著偷奸耍滑,但兵部整體上行動起來還是非常的整齊劃一。樊昊前腳剛出門,後腳便有二三十人緊隨其後。一行人聲勢浩大,走在官道上,行人慌忙躲避。
“開城門,是兵部樊大人。”鎮守城門的衛兵遠遠便看到樊昊一行人,很有眼力勁地提前將城門開啟。在天啟,樊昊這張臉便是一張通行證,除了王都,到哪裡基本上都沒什麼阻礙。
一路上,樊昊腳步輕快,不斷提高速度,隊伍整齊劃一,很快便到了最近巡視的“三行山”下。這座山的名字也是大有來頭,據說是當年武威王出遊時路過此山,只見群山疊嶂,層巖互動。遠遠看去如三龍入海,便賦其名曰“三行”。這座山也確如其名,山路曲曲折折,相互交錯,許多景物極度相似,即使是常在其中活動之人有時遇上稍微差點的天氣,也很容易迷失其中。群山之間還有奔騰不息的江水,從西向東,橫穿“三行”,被有才能的風水先生喻為“伴龍帶”。
山腳下,清楚可見六隊早上修整所紮下的營寨。裡面還有兩名兵衛留守,照看物資也負責傳達訊息。
本來還百無聊賴的兩人,見到樊昊和身後眾人的瞬間,立刻來了精神。
“樊大人好!”二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其聲問候。
“嗯!六隊進山有多久了?”樊昊看向“三行山”道,眼神微眯。前段日子才下的大雨,山上霧氣繚繞,視野極大受阻,“三行山”遮籠在迷霧中,看得並不真切。
“從早上入山到現在約莫三個時辰了。”兵衛如實答道。
“一隊二隊共二十人留在此地協助把守,其餘人跟我進山。”樊昊思路清晰,這次進山人數不用太多,山上霧氣繚繞,人越多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可能還會成為累贅。出了周身三尺範圍就看不真切,隊伍拉的太長只會帶來麻煩。山腳是營地所在,多留些人馬也好照應,萬一真有什麼意外情況,只要能拉動訊號彈,山下的人員就可以立刻上報,尋求援兵。要不是陳琉傷勢還未完全康復,真想把他也帶來,樊昊想。不過他也交代過了,只要見訊號,張松便第一時間前往兵部,呼喚陳琉,兵部一切事宜由陳琉進行指揮排程。
人員整備完全,樊昊也不拖泥帶水,率著剩下的數人一頭鑽入山道之中。
周圍盡是濃厚的霧氣,樊昊一馬當先,走在隊伍前端,他就是這樣,只要帶著手下共同完成任務,每次都是身先士卒的那個。可能這就是他常說的“為官者必為之事也。”腰上的刀早已出鞘,被他緊緊攥在手中。一旦有丁點風吹從動,手上的利刃必會毫不猶豫地揮出。
“要是張鈺在就好了……”樊昊不禁想著。如果是那傢伙在,只要手指輕動,掀起一陣大風,就能讓周邊清清楚楚。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帶著人馬慢慢摸索了。
術法可真是個好東西……
無錯書吧隊伍就這樣有條不紊地前進著,因為大霧加上地面溼滑,還未完全乾透,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快。畢竟兩岸都是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腳滑一下,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樊昊儘量加快腳步行了半個時辰,地上終於出現還未消散的腳印。看留下的印痕,上面三橫三豎,典型的兵部官靴花紋,看來已經快要追上六隊的腳步了……
繼續向前,地上逐漸出現一些物件。最開始是篝火的餘燼,慢慢到一些遺棄的日常用品,再往前甚至還有兵衛的私人物品。
樊昊彎下腰,將地上的一枚令牌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令牌是銅製的,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個李字。這個東西他有些印象,是六隊隊長李寶暖的物件。上面的字是他四歲的丫頭用小小的手一筆一劃刻上的。雕刻當時樊昊也在現場,小丫頭掛著兩行鼻涕,認認真真的製作,完成後臉上純真的笑容讓他印象深刻,當時因為年齡太小,力氣不夠,所以並不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