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月冷眼看著他,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你選擇合作,便是因為害怕那股勢力?”
謝清絮點頭,苦澀地道:“只怪我當初想要繼續攀上高位,才被他們利用,再也無法脫身,你以為我是甘心為他們做事嗎?”
蘇瑾月神色依舊是冷冷的,“謝清絮,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妥協,會牽連多少無辜之人?”
“我……”謝清絮欲言又止,顯然陷入了內心的掙扎。
最終謝清絮長嘆一口氣,“我知道我活不了了,只求你保我家人性命。”
“我會盡力。”蘇瑾月說完走出牢房。
就在蘇瑾月想要離開的時候,謝清絮突然衝過來,靠在牢門前對她道:“前兩天我做了一個夢!”
蘇瑾月轉頭看他,沒有說話。
謝清絮靠著牢門,看向蘇瑾月,“在夢裡你嫁給我,替我操持謝府,我卻因為蘇芷瑤,折磨了你一輩子,害得你鬱鬱寡歡而死。”
他看向蘇瑾月,“這個夢太過於真實,真實得讓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你。”
蘇瑾月看著牢中的謝清絮,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哀和悔恨。
她無法說出安慰謝清絮的話,她只覺得,此人罪有應得。
當她走出大門時,陽光刺眼得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這讓他不禁勾起了唇角。
蘇瑾月沒有多作停留,徑直走出了天牢的大門。
不遠處,身穿便服的蕭鐸在等候著她,見她出來,他立刻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夫人,沒事吧?”
蘇瑾月點了點頭,將謝清絮所說的內容告訴蕭鐸,“幕後之人是工部尚書吳啟昌,他意圖扶持八皇子登基。”
男子聞言,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太過於震驚的神色,“就知道皇后的風波過去之後,有人不安於事。”
蘇瑾月沉聲說道:“此事不能聲張,我要親自去面見陛下,稟明實情。”
蘇瑾月點了點頭,“好,明日我便同你一道進宮。”
夜幕降臨,京城另一側的一座華麗宅邸內,工部尚書吳啟昌正與幾位親信密談。
“你們確定那個謝清絮沒有招供嗎?”吳啟昌一臉陰沉,目光如炬地盯著在座的人。
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恭敬回答:“大人放心,我們的人已經設法封住了他的口,他不會洩露秘密。”
吳啟昌滿意地點頭,但心中依然有些不安,“他留不得,必須儘快殺了,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是!”
黑衣人領命,隨即消失在陰影之中。
次日清晨,蘇瑾月和蕭鐸一道,前往皇宮覲見皇帝。
皇帝聽到訊息之後,並沒有立刻就下決定,他思考許久之後,“此事事關重大,朕需要再想一想。”
蘇瑾月知道,皇帝這是在顧及朝中肱骨大臣的制衡問題。
他們都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對皇上的忠心程度不必說,即便他做出這種事,皇帝也心有不忍。
蕭鐸見狀,上前說道:“陛下,臣有一計。”
“臣聽說,要留他一條性命不能,如今軍械已經找回,未釀成沉重的後果,陛下何不找個機會,對他明升暗貶,將他發落到江南那邊去,找人盯住了他,他便也沒機會再回京城了,您也不用被外頭的那些人說,對肱骨老臣苛待。”
皇帝聞言,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點頭,“蕭將軍的法子好,如此也可保全朕這位老臣的臉面了。”
第226章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蘇瑾月微微一笑,“臣妾也是這麼想的,陛下不如就依了蕭將軍所言吧。”
工部尚書吳啟昌聽到皇帝的任命,立刻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他面色陰沉如水:“皇帝這是故意要我難堪啊!”
旁邊謀士戰戰兢兢道:“陛下願意留您一條性命,已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吳啟昌不甘心,他謀劃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就這麼認命!
“謝清絮殺了嗎?!”
謀士道:“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天牢關押嚴密,他們動不了手,不過……”
吳啟昌看向他,“要說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不過聽說他在牢裡瘋了,痴痴傻傻的,已經完全認不得人了。”
吳啟昌愣了,他沒想到謝清絮竟然瘋了!
他臉色難看地盯著謀士:“謝清絮瘋了,可還有其他可疑人來探過?”
“據手下回報說,蘇瑾月和蕭鐸倒是去過幾回,不過好像也沒有說什麼。”
吳啟昌沉吟半晌道:“看來如今,也就只有離京這條路,給我們走了!”
最終,吳啟昌要活命,還是帶著人離開了京城,在皇帝的監視下,前往了江南。
謝清絮是真的瘋了還是假得瘋了,蘇瑾月如今已經不想再去追究。
陛下顧念著他也給大周立下汗馬功勞,加之他又瘋了,便也沒有讓他死罪,只是謝家滿門流放八百里,這都是後話了。
解決完宮闈內所有的事,蘇瑾月和蕭鐸出來的時候,漫天都在飄著大雪。
蘇瑾月披著大氅,一張小臉被襯托的雪白,她抬起手接住雪花,臉上笑意盎然,“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的要大多了。”
蕭鐸站在蘇瑾月的身邊,伸出手接住她頭頂上掉落下來的雪花,“雪下得大,你別在外面凍著了,天冷回去喝杯薑茶暖暖身體,小心再傷風了。”
她仰起頭看向蕭鐸,笑得肆意,“我哪有蕭將軍想的那麼脆弱?”
蕭鐸寵溺一笑,“是,夫人很厲害,是我錯了。”
蘇瑾月被他逗笑,拉下他的手,笑道:“咱們快回去吧,你不是說要早點回府嗎?”
蕭鐸握住蘇瑾月的小手,發現她冰冷得像是一塊寒冰,“我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了人來接我們。”
蕭鐸和蘇瑾月出了宮門,沒走多久,就看到馬車已經在門口停著了。
蕭鐸親自扶著蘇瑾月上了馬車之後才上去,隨後吩咐車伕,“回府。”
他吩咐完了之後又對蘇瑾月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在馬車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