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兒腳下一滑,失去平衡的向後倒去。
心裡絕望的想著,自己今後的人生將何其慘淡。
下一秒,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他的臂彎,“誒,發什麼呆,沒事吧?”
反手拉著對方臂彎起身,大個兒心情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張兆祥,‘這哥們,能處。’
“沒事,謝謝。”
“害,多大點事。”
張兆祥微微一笑,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臂膀,“想過我得靠速度,靠力氣有點難度。”
大個兒咧嘴大笑,“試過了。”
眼瞅著球賽開始,兩隊主力卻在球場聊了起來,大有一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親密感。
一隻狗熊跟一隻猩猩,深情對望。
“草!”
徐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眼睛不乾淨了。
“繼續繼續。”
宋文輝連忙將自家外援拉到一邊,嘟囔道:“幹什麼呢,倆大男人在那膩歪。”
“什麼膩歪,那叫友情。”大個兒不樂意了,“你們這些舔狗是不會懂得,男人間的友誼比女人靠譜多了。”
不誇張的說,張兆祥剛才很可能挽救了自己的人生。
身為男大體育生,他的未來只有一條路是光明的,那就是加入聯隊打職業。
年底有一場訓練賽,所有潛力種子都要參加,作為校內被教練最看好的潛力股,大個兒自然在名單中。
這次訓練賽,國內所有知名球隊都會去觀看。
只要好好表現,就等於是在教練心裡掛了號,表現優異的話直接被提前內定也不是不可能。
大個兒就盼著這場訓練賽,如果現在腳踝受傷。
以他的體重和剛才的情況來看,年底前就算傷勢能好,也不可能發揮出全部實力。
耽誤一年,所有情況都有可能改變。
何況,受過傷的記錄將會使他的價值大打折扣。
大個兒都可以想象,教練看向自己的目光會有多失望,他本該光明的前途又會蒙上怎樣的陰霾。
張兆祥能夠在自己主動目光挑釁,強力突破後還拉他一把。
大個兒就認定,這哥們以後就是自家兄弟。
“誒,剛怎麼回事?”
徐強只知道兩人進行一波對抗,大個兒沒能突破封鎖,具體情況他也沒看見。
“沒事,就是救了他腳踝一命。”
“臥槽,那不等於救了他一命。”徐強拍手笑道:“趕緊讓他下場,將來要打職業的在這玩兒什麼命。”
徐強可不是為大個兒著想,純粹是想減弱對方戰鬥力。
虐菜和被虐,體驗感是兩個極端。
他只喜歡跟著祥哥虐菜,不喜歡被人當菜雞來虐。
“不用你說,他也會下場的。”
倆人說話間,大個兒跟常文輝也談完了,看他黑著臉就知道談話不怎麼愉快。
告訴表弟,這場比賽自己打不成了,大個兒就徑直朝張兆祥走來,到他面前伸手笑道:“胡天,朋友們都叫我老胡。”
“張兆祥,大家都叫我祥哥。”
“……”
胡天無語白眼,隨即大笑道:“那我以後也叫你祥哥了,剛才真是謝謝你,這場比賽讓我受益匪淺。”
後知後覺的胡天,在剛才短暫的較量中明白一個道理。
人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任何時候,他都不該用自己的未來去冒險,做些毫無意義的事兒。
“你也試著收力,扯平了。”
胡天擔心的語氣和試圖收力的動作,才是他得救的真實原因。
年輕人,心高氣傲,都想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優秀的一面,受人追捧。
所以,胡天之前的挑釁很好理解。
但上場後的表現,才是他這個人真實的樣子,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先去擔心別人,最後關頭將衝撞力最強的臂膀偏向自己肩頭。
這個表現,讓張兆祥改變主意,伸出那隻挽救他人生的手臂。
得知真相的胡天無比慶幸,“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今晚我請客,交個朋友。”
“好。”
兩人交換聯絡方式,胡天就到場邊提起自己的肩包果斷離開。
後面的比賽,又恢復以往的常態,張兆祥再次成為紅隊所有人的噩夢。
除了偶爾有人能憑速度將他甩開,正面突破簡直是以卵擊石,張兆祥一挪屁股,對方就被撞飛倒地,坐在那無奈苦笑。
這破球,到底有什麼可打的。
……
比賽結束,兩人肩並肩往宿舍走。
“祥哥,你是不是揹著我在外面有人了。”
徐強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嬉皮笑臉的開著玩笑。
“滾,我用揹著你?”笑罵了句,張兆祥坦然說道:“若琳,你不都知道嘛!”
徐若琳跟他倆吃過飯,不算熟可也是認識的,“我知道,我是說別人。”
張兆祥心頭詫異,‘暴露雞腳了?’
雖然懷疑他看見什麼,嘴上卻是不肯認輸,“哪兒來的別人,做夢呢?”
徐強撓了撓頭,眼神充滿疑惑,總覺著他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可具體哪兒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反正,肯定有事。
張兆祥表面不耐煩的罵了幾句,岔開話題。
心裡頭直犯嘀咕,‘你個大男人,玩什麼神秘第六感啊?’
到寢室沒多待,張兆祥拿了幾件衣服裝進袋子說:“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後就不常回來住了。”
“靠,你個叛徒,不聲不響的就背叛組織。”
唐河不爽罵道,心裡有點空落落,“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啊?”
“靠,玩兒煽情是吧,又不是不回來了。”
“行吧,誒,以後就剩我和強哥相依為命了。”
“滾,誰他媽跟你相依為命,老子有物件。”
“……”
只有唐河受傷的世界,完美達成。
把東西扔進後備箱,張兆祥撥通宋嬌的號碼,“喂……有事嗎?”
宋嬌語氣略顯緊張,像是擔心被人發現和她通話的是什麼人。
“我在校門口,需要我捎你一起回去嗎?”
“不用了,學校下午還有事,我要晚點回去……”
結束通話電話,宋嬌如釋重負的抬起頭,對面的老師玩笑說道:“老公來的電話,這麼關心你,年輕人的感情就是好。”
宋嬌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心情複雜的笑了笑,看向窗外逐漸凋零的枝丫發起呆。
下午3點,張兆祥接到大個兒……
胡天的電話。
“地方訂好了,我發個位置給你,沒事兒的話咱先過去喝點?”
“大中午就喝?”
“3點半,都下午了。”
這個理由,張兆祥無法反駁,“行,我大概20分鐘到。”
南門涮肉,在大學城附近小有名氣,張兆祥到的時候大落地窗前已經坐了幾桌年輕人。
右打方向盤,張兆祥打算把車停在門口。
“這兒不能停車。”
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保安,伸手攔住他,“開走開走,趕緊的。”
張兆祥往店裡指了指,“在這吃飯。”
“吃飯也不行,趕緊開走開走。”
保安說著向隔壁一指,大喊道:“這不能停車,開走開走。”
回頭發現路虎停著沒動,保安面色不善的彎腰往車裡看。
沙~
一張百元大鈔出現在眼前,黑著的臉多了幾分血色,“哥,這兒不能停,你這樣……往前開50米,靠邊我給你看著。”
沙~
兩張紅鈔刷臉,保安的表情瞬間豐富,陽光明媚的點著頭,“哥你往上開,停裡面,車我給你看著,保證不讓人給磕著碰著。”
沙~
又是兩張紅鈔,保安整個人都鮮活了,“哥你就停這,我說的,交警來都不好使。你只管停好了,想停多久就停多久。”
“小王,小王來,拿倆停車牌過來,把那邊給堵上,哥這車要停,你給看好了。”
白襯衫,黑褲子的小夥子,把停車牌豎在車頭、車尾,張兆祥也下車鎖門,在保安熱情的護送下走向飯店,“貴賓一位,來人招呼。”
“……”
聽見保安吆喝,張兆祥有種在老家去澡堂子的既視感。
“先生,您幾位。”
“前面有人,大高個。”
“一男兩女是吧,您這邊請。”
兩女?
胡天帶女朋友了。
二樓靠窗,胡天正在跟女友覆盤球場的事兒,“普通人要是讓我撞一下,肯定得上醫院,當時我就想著,怎麼避開他……”
“然後你知道吧,這哥們竟然伸手把我給拉住了。”
張兆祥一上來,就聽見胡天激昂頓挫的描述,“胡天,說什麼呢?”
“祥哥。”
胡天站了起來,衝他招招手笑道:“在說你是怎麼挽救我人生的。”
四人小桌,張兆祥在胡天對面沒人的位置坐下,謙虛道:“別聽他胡說,沒那麼嚴重。”
胡天笑呵呵跟他介紹:“祥哥,就是我剛說的主人公,祥哥。”
伸手向左,“我女朋友,王璐,”接著向右,“我女朋友的閨蜜,淼淼。”
嚴不嚴重的,胡天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你好。”
向兩人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胡天把選單遞了過來,“看看,吃什麼自己點。”
張兆祥沒客氣,毛肚、鴨血、黃喉、豆苗,一口氣點了四個菜。
兩個女孩各自點了幾個菜,胡天一口氣點了四份羊肉,這才選擇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