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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懷疑

聽齊旻這麼一說,連顧長生都是想起白天時在李婆婆那裡聞到的味道。

那味道確實是非常特別。

“你在這守著,我順著河流去村子那邊看一下。”

說罷,顧長生便不顧齊旻那宛若女鬼一般幽怨的眼神,直接便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沿著溪流,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意外。

只是再靠近村子時,還有一些人家依舊點著燈光。

最為詫異的是,已經這個時間了,居然還有人家的煙囪在冒著炊煙。

顧長生想了想,便朝著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

窗戶的玻璃有些髒,但依稀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面。

這家的主人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農婦。

這婦人在冒著熱氣的鍋裡撈著什麼。

不一會,便用手中的水瓢撈出了一碗熱氣騰騰掛著油水的嫩肉。

那肉似乎並不是家禽,看上去更像是豬羊一類的牲畜肉。

那農戶將肉撈了上來,竟也不顧滾燙,直接就將那肉塞進嘴裡,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午。

吃完後,便將那鍋蓋蓋住,回到了屋子當中,臉上帶著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將燈熄滅。

可對於開了天眼的顧長生來說,黑夜視物並不困難。

而顧長生則是看著那農婦躺在床上,閉上雙眼,但臉上的笑容,卻如同一個蠟人一般凝固在那裡,絲毫未變。

顧長生悄聲退去,看著還有幾戶亮著的燈光,思索了一下,又挨個過去檢視。

可結果,卻是讓顧長生有些汗毛豎起。

因為剩下的那些人家,竟都和之前那農婦一模一樣,紛紛吃了一樣的肉之後,便熄燈休息。

臉上掛著的,都是一模一樣的笑容。

顧長生站在村子中,將視線投向唯一一個還在亮著燈光的人家。

那裡,是李婆婆的住所。

靜靜地凝視了片刻,直到那燈光熄了,顧長生在順著溪流,原路返回。

看著齊旻在那裡百無聊賴的驅趕著蚊蟲,顧長生皺著眉頭沉思著走了上去。

“額,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你來了幾天?”

“三天啊,你咋了?糊塗了?”

“這幾天這裡的人都幹什麼?”

“幹什麼?”齊旻見顧長生臉色凝重,也是認真的想了想道:“就是每天生火做飯,然後出來洗衣,再然後就是做飯睡覺。”

“天天如此?”

“天天如此……”突然,齊旻也反應過來了,隨即堅定的點點頭。

“那晚上的時候你有沒有看過?”

“那到沒有,我晚上都是找地方睡覺。”齊旻這回倒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畢竟她只是出馬弟子,不像是顧長生這種修持自身的道士,哪裡有那般旺盛的精力。

顧長生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方才我去看了一眼,那村中所有人的行為都相當的統一,而且都在吃肉,那肉絕不是雞鴨這種家禽。”

顧長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從布包裡掏出書籍,連連翻閱。

這時候,在五神食氣法中找到了一篇關於剝皮鬼的記載。

“剝皮鬼,尤喜將人活時剝皮,並將人皮披在自己身上,扮人而活……”

看著齊旻好奇的投過來的視線,顧長生不動聲色的將書收了起來。

聯想起之前李婆婆那種種怪異的舉動,顧長生心裡的疑惑再也壓制不住。

那李婆婆絕對是有問題,但現在不能確定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看來還得再試一試!

……

翌日一早。

顧長生獨自一人朝著李婆婆家裡走去。

“婆婆,是我啊。”

看著那土屋上冒起的炊煙,在顧長生眼裡卻是突兀非常。

這看上去不像是活人的居所,反而像是一片亂葬崗。

“哦,來啦,快進來吧。”李婆婆從屋裡走出來,和昨天並無二致,依舊是捋了捋耳邊散落的髮絲,招呼著顧長生進來。

見此,顧長生的目光閃了閃,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走進屋,顧長生也不客套,直接就開始了詢問。

“婆婆,我昨天轉了轉,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所以今天來找婆婆,就是想問問婆婆,能不能再給我講講之前發生的事。”

“之前的事?”

“沒錯,比如。”顧長生抬起頭,看著李婆婆蒼老的面容,雙眼明亮的像是有光芒要刺出。

“婆婆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個跳河自殺的女人的事。”

李婆婆還是那副樣子,眯著眼睛似乎是在回想,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顧長生的視線沒有轉移,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神裡開始流轉絲絲的亮光。

“噢,你說那個女人啊,哎,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

“此話怎講?”

“那女人並不是我們村的,是後來搬過來的,只是搬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身邊又沒個男人,久而久之村裡人就難免傳了些閒話。”

“但那女人也不辯解,也不和村裡人打交道,結果這次祭祀,就被村裡人給推了出去。”

“女人嘛,尤其是當孃的,誰想自己的孩子被當成祭品,結果這個女人就瘋了,整天往河邊跑。”

“最後跳了河,這受了冤屈,死後也不得安寧啊。”

李婆婆說到這,也是連連搖頭嘆氣。

“可是她一個外人,既然來了這裡住,自然是要出一份力,這並沒有什麼不妥,怎麼就鬧成這樣了呢。”

顧長生聽到這,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想什麼東西。

“我之前去了那女人的家中,發現了那屋子裡有一把剪刀,似乎染上了什麼東西的血跡?”

“染血的剪刀?應該是宰殺畜生時用的吧。”

李婆婆看著顧長生,倒是寬慰道:“不過後生你也別多想了,要我說來,那女人也是命薄,合該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顧長生抬起頭,死死的看著平靜而溫吞的說出這麼一番讓人遍體生寒話語的李婆婆。

“命薄與否,並非你我可定,婆婆還是少說些這種話為好。”顧長生淡淡的搖搖頭,並沒有接李婆婆這個話茬。

“是嘛。”李婆婆唸叨著,看著顧長生:“命好不好確實不能別人來說,老婆子活了這麼久,還沒你這麼個年輕看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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