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結束通話,唐知弦就收到了一個文件的威脅。
裡面全是她與各任前任親暱照片。
唐知弦記得,這些一開始是他為了氣唐嚴寬的管制,故意談戀愛,想讓媒體拍到,去找唐嚴寬賠錢。
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他倒打一耙。
至於秦灼,她不想去招惹。
小晨她也會讓他自由。
一時之間,唐知弦感覺腦子亂到要爆炸。
事情接踵而至,讓她漫無目的的在河邊走。
陣陣冷風吹過,唐知弦決定這兩個月內,不在理會唐嚴寬的事情。
他愛對她的職業生涯做成怎樣的規劃就做吧。
至於小晨,她想要激發一下江然對唐晨的母愛。
她想知道,江然對唐晨到底還有沒有一絲眷顧。
想到最後,唐知弦也走到了小河的盡頭,是一座爛尾房。
她回過身子,濃濃黑夜裡只有她手中的手電筒裡可以看到一絲光亮。
她不想再去理會秦灼。
從今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到了晚上唐知弦回去時,已經不知道是了幾點。
但院子裡的飯菜都被盆子所蓋住,已經沒了秦灼的身影,只有他留下的一張紙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字跡娟秀好看,唐知弦闔了闔眼,將紙條攥在手心,扔向了一邊的垃圾桶。
飯菜她留給了隔壁家的留守兒童,自己去泡了桶泡麵。
夜間,唐知弦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打起檯燈,開始備課。
在不遠處的秦灼也只能站在路邊,看著村委會還亮起的屋窗。
秦灼心裡滿是落寞與難受。
可能他是真的做錯了,就算想報復也不能用這樣陰險的招數。
讓一個女生,確實很沒有面子。
但也在被唐知弦發現那一刻,他也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心。
他不想讓唐知弦發現他在耍她,擔心她發現後徹底將他甩開。
一點沒有報復後的喜悅。
支教這兩個月間,秦灼總是明裡暗裡的討好想跟唐知弦說清。
但唐知弦對秦灼心裡不知是有氣還是厭倦,她不想跟秦灼有相處。
終於再一次下課後,等同學們都走後,秦灼將唐知弦攔在了教室裡。
“唐知弦,你已經躲了我一個月了。”
唐知弦整理著桌面上的書,她抬眸冷然看著秦灼:“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秦灼的手放在她課本上,阻擋她的動作。
“我們不可能好好聊聊嗎?”
“聊什麼?”唐知弦所幸站直了身子,等待秦灼的回答。
“聊我們。”
唐知弦聽著覺得很是可笑,她歪著頭,勾著唇:“有什麼必要嗎,我們徹底結束了,秦灼。”
這一個月內,就算有什麼活動,唐知弦也從來不跟他有一絲互動。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扔給過他。
“我最討厭別人把我當傻子。”唐知弦眼神冰冷的看著秦灼,她伸手將秦灼打在一邊,徑直穿了過去。
到了晚上。
唐知弦隔壁房子的小姑娘突發高燒,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爺爺,不知所措,只能過來敲響村委會的門,尋求幫助。
唐知弦還在備課沒有睡覺,聽到敲門聲立馬動身去開了房門。
當她推開門那一刻,就看到了身子瘦弱的大爺正揹著嬌小的孫女,孫女小君的臉上漲紅的,看起來很是不安全。
大爺充滿了失落與焦急:“唐老師,你們這有車嗎,可不可以送我們到鎮上。”
車。
三輪車只有村長家才有一輛。
唐知弦看著大爺懷裡的小君,因為發燒燒的眼睛都睜不開,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唐知弦心裡也是擔心小孩發高燒容易燒壞腦子,連忙讓他們先等待,自己去村長家裡借車子。
現在正是深夜,唐知弦提著小燈,身上套了一件厚重的羽絨服便大力拍響著村長家的大門。
手掌拍向冰冷刺骨的大門凍得唐知弦手心很疼,院內的大黃狗聽到聲響立馬驚慌的大叫起來。
擾的屋內的村子與大娘都醒了起來,秦灼睡在外屋,他最先發現動靜,起了身就跟裡屋的村長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別出門了。”
畢竟屋外冷,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
秦灼出了屋子,拉開門外的燈繩,聽到大門外的敲門聲,他一推開門就看到帶著帽子只套著羽絨服的唐知弦。
對上唐知弦視線的那一刻,唐知弦沒有時間理會秦灼,她只問:“村長家的三輪車在哪裡?”
秦灼指了一個方向,是個帶著棚子的藍色三輪車:“有什麼事嗎?”
“張大爺家的小君發了高燒,挺嚴重的。”
這樣的情況,村衛生院看不了,聯絡去鎮上的醫院看看。
“你會開三輪?”秦灼問唐知弦。
唐知弦“嗯”了一聲:“幫我借下鑰匙。”
三輪算是大家都比較常見通往鎮上或者縣裡的工具,唐知弦也耳濡目染的學會了。
秦灼去向村長要了鑰匙,天色已晚,就沒有去驚動村長讓一起去。
秦灼看唐知弦就要將車開走,叫住了她:“我跟著你一起去吧,有事我能幫一下。”
唐知弦沒拒絕,畢竟去了醫院,需要辦的手續很多。
她也不放心讓張大爺一個人去辦理別的事情,畢竟年紀大了,還有一些痴呆。
現在已經是兩點,到了醫院已經三點,只能抓緊掛了急診。
經過一番治療,檢查只是扁桃體發炎引起的高熱,眾人心也是降了下來。
等到輸上液,天已經矇矇亮,都是一夜沒睡,秦灼先是起身:“我去買點早餐,你們要吃什麼?”
張大爺守在小君的床邊,他眼中滿是淚水,很是感激:“真是謝謝你們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事的大爺,小君沒事就行。”唐知弦問大爺:“大爺你要吃點什麼,包子粥行嗎?”
張大爺立馬點頭:“我都可以。”
唐知弦不想去使喚秦灼,她理也不理,直接轉身出了病房。
留在原地的秦灼,看著唐知弦這孤傲的背影。
他覺得自己快要留下悔恨的淚水。
思索再三,他還是出了病房,走前不忘叮囑張大爺:“大爺,你有事按呼叫鈴就可以,我出去一下。”
等秦灼出病房時,外面已經沒有了唐知弦的身影。
他知道醫院附近只有兩家早餐店,直接就下樓了去了早餐店。
他還算幸運,剛到了第一家早餐店,就看到了唐知弦,她手中正拎著早餐。
秦灼走上前,掃了一眼。
唐知弦當沒看到他,就要掠過,被秦灼抓住,他嘆了口氣:“別這樣好不好。”
他真的是要瘋了。
這樣冷暴力。
一點機會都不給的嗎。
唐知弦冷眼剜了秦灼一下,她勾唇冷笑:“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秦灼抿了下唇瓣。
“騙我。”
唐知弦看著秦灼的臉,即便有過太多的過往,但她還是接受不了。
把她當猴一樣耍。
“所以,朋友也當不了嗎?”
唐知弦將他的手甩開,她一直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必須。
她不想接受秦灼,就永遠不可能在接受。
“陌生人。”
“早飯我幫你買了,感謝你昨晚的幫忙。”
唐知弦話語說的很是客氣,直接就徑直離開。
已經過了十二月。
冷風吹的很是刺骨,這裡靠北,更是很寒冷。
秦灼的手放在兜中,他注視著唐知弦離開的身影。
突然意識到,好像冬天降臨了。
小君在醫院輸了兩天液也是沒了事,等他們回到村子裡時,唐知弦在屋內見到了她最不想見的人。
唐宴時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矜貴又優雅,與這裡的風格很是不匹配。
他坐在長椅上,看著唐知弦的來到,他模樣很是難看,冷聲詢問:“你為什麼要把我和父親的電話全都拉黑?”
唐知弦聳了聳肩:“因為煩。”
唐宴時舔了下唇瓣,他如果不是實在焦頭爛額,是絕對不會來打擾唐知弦的。
但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
“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要接手唐家,只差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唐知弦嗤了一聲:“所以,你要讓我為你做什麼?”
來跟她說這些,不過是想得到些什麼。
唐宴時手中也收到了唐嚴寬發來的唐知弦跟其他男人的照片,這些照片只要被爆料。
唐知弦的名聲會大受打擊,她在外面國民初戀的形象也會被人噴個底朝天。
唐嚴寬捏緊了手機:“那個秦灼不是喜歡你嗎,你跟他假扮情侶,混過唐嚴寬就可以。”
唐知弦聽著,覺得格外的諷刺。
先不說她會不會跟秦灼假扮情侶。
就算是個別的陌生男人,她也不會去妥協。
“不可能。”唐知弦笑的溫柔,全然不在怕的,說著她的回覆。
唐宴時的聲音也加重了幾分,他沉著聲:“你知道你現在不同意的後果是什麼,唐嚴寬會把你毀了的。”
唐知弦攤手:“那讓他毀。”
她倒要看看,唐嚴寬能將她毀成什麼樣子。
唐宴時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唐知弦如今的樣子。
一副擺爛又不求上進的樣子。
但唐知弦已經很是厭煩如今的生活。
她最討厭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要聽從所有人的擺弄。
連帶著自己所謂的談戀愛,也不過是一場捉弄的擺木。
她就好為沒有自己的自主權,一直都走在他們所謂的棋盤上。
“那唐晨呢?”唐宴時目光看向唐知弦。
唐晨馬上就要高考,他現在還被困在那所豪宅裡。
因為唐晨早年被拐,身體很是糟糕,他必須有專人二十四小時照看。
連帶著上學也是。
唐嚴寬一直拿唐晨來威脅唐知弦,唐知弦最大的目標也是帶唐晨出來一起過自由的生活。
她大概,有半年再見過唐晨。
但也只有他們知道,唐晨早已再十一月剛入冬時,病情嚴重發作,連搶救都沒來得及,就走了。
唐家秘密將唐晨下了葬,擔心唐知弦知道後不好掌控,一直到現在還在封鎖資訊。
導致唐宴時現在看向唐知弦時,還是有些心虛。
唐知弦也只有聽到唐晨時,心思才有了些動容:“唐嚴寬對他做什麼了沒?”
唐宴時搖了搖頭:“目前沒有…但如果你還不有所行動,就說不好了。”
唐知弦抓緊了衣裙。
“他是希望我,跟秦灼訂親?”
唐宴時輕聲應了一下,怕唐知弦多想又補充:“你放心,只是假裝,等我掌握了唐家,你們立馬就解除關係。”
唐知弦腦子很亂。
為什麼生活用往她最討厭的方向發展。
她不想在跟秦灼有任何的關係。
此刻唐宴時也是起了身,她拍了拍唐知弦的肩膀:“馬上支教也結束了,如果可以,回來就訂婚吧。”
唐知弦麻木的沒有說話。
而唐宴時也不想在這裡停留,他看著唐知弦期盼的眼神,還是會心軟。
因為他們的欺騙,唐知弦連唐晨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等唐宴時走後,唐知弦更是心情煩悶,她不知該作何回應。
當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後,身後才傳來了腳步聲,那人坐在了她的對面,聲音很輕:“如果用的上我,我都可以配合。”
唐知弦抬起頭,就看到了坐在她對面的秦灼。
他依舊意氣風發,看起來好像不會累,清爽又俊逸。
卻將話說到卑微極點。
面對秦灼的幫助,唐知弦揚唇覺得很是自嘲。
她不想任人擺弄,卻好像永遠甩不掉這個怪圈。
“我自己可以。”
她會將唐晨帶出來,而且只靠她自己。
她等回了江瑜交接事情,就會飛回港城。
秦灼看唐知弦起身,就出了聲:“我剛都聽到了,我是個很好的擋箭牌,不是嗎。”
唐知弦呵笑一聲,她身子忽的湊近,看向秦灼:“你在自我可憐些什麼?”
“秦灼,我不需要。”
接下來的半個月,過的是唐知弦最近以為最平靜的日子。
在她回到江瑜的那一天,剛出機場,就被唐嚴寬監視的人接到了一家酒店。
餐廳包廂內。
唐嚴寬坐在主位,他看著剛叫化妝師將唐知弦打理好的模樣,還是有些不滿。
“沒之前漂亮了。”
這是再見以來,唐嚴寬出口對唐知弦說的第一句話。
唐知弦無所謂,坐到一旁,看著唐嚴寬:“叫我幹什麼?”
“跟秦家公子見個面。”
唐知弦聽了就變了臉,但不等唐知弦先說些什麼,唐嚴寬特助就先來傳了話。
“老闆,秦公子說對相親沒有興趣,這場宴會他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