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齡越大，越是容易相信那些玄學的東西。
哪怕是一輩子從事教育事業的葉書妍也不可避免。
她說不出詛咒兩個孩子的話。
哪怕知道並不會應驗。
葉共帆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書妍：“這些，真的是你做的？”
他從未懷疑過這個大女兒。
甚至因為她一輩子醉心教育事業，所以從未對她設防。
哪怕她要把林一凡和林一諾安排進葉氏，他也欣然同意。
畢竟是自己的外孫，能多幫襯照拂一下也是可以的。
卻沒想到，表面憨厚甚至有些怯懦的外孫背地裡居然敢虧空公款，甚至是……
“爸，我沒有，一凡也沒有，這些都是誣陷，難道您連我都不相信了嗎？”葉書妍解釋的樣子好像很有底氣。
鎮定自若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切真的和她沒有關係。
葉共帆緊盯著她的臉，在這個圈子裡叱吒風雲了一輩子，自認很有一番識人的能力，可事到如今才發現，他竟是有些看不懂，看不透這個女兒。
然而不等他琢磨透，警方就上門了。
證據確鑿，葉書妍也被銬走了。
這下子輪不到葉共帆不信。
前帝大校長葉書妍被拘捕爆。
這是繼慕初堯‘失蹤’幾天後，唯一能蓋得過他名字的熱搜。
帝大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高等學府，葉書妍這一生真的可以用桃李滿天下來形容。
很快就有各界新貴或泰斗來紛紛發聲。
【現在的狗仔真是什麼謠都敢造，葉校長是我見過的最正直、最無私的人，不僅家世優渥，而且學富五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虧空公款，還和販毒扯上了關係？】
【我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會相信葉老師會犯法。】
【她已經退休了，又怎麼會在晚年犯下這樣的錯誤，讓一生的榮耀受到玷汙？這些營銷號造謠之前先去百度一下葉老師的資料，再來杜撰小作文吧。】
【是被她兒子連累了吧，營銷號請弄清事實再說話，這關乎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教育家一生的榮譽。】
帝都總局官方通報葉書妍事件爆。
帝大更換新教材總編，葉書妍事件再升級爆。
被葉書妍開除的沈確如今竟是慕氏集團執行CEO爆。
溫雨瓷幾人坐在別墅客廳裡喝著茶，電視上正迴圈播放著葉書妍事件，甚至還有主播針對這件事進行跟蹤直播。
“都五百多萬人線上了，破天的富貴砸到了這個主播頭上。”沈繁星笑著說道。
溫雨瓷放下茶杯，看向旁邊的慕初堯：“阿堯，你該吃藥了。”
這是海外新研發的一種在戒毒期間吃的藥，能有效的干預毒癮的發作，雖然還在臨床實驗階段，但慕初堯服用過後，效果還不錯，除了那天嚴重到自殘和發狂，現在已經好多了。
只是看著還有些頹。
整天沒什麼精神。
這會兒也是半個身子斜躺在沙發上，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張嘴。”溫雨瓷把藥喂到他嘴邊。
慕初堯下意識張嘴。
藥很苦，他微微蹙眉，便嚥了下去。
接著溫雨瓷又給他腿上的傷換藥，動作很小心。
手機響了，是暗網上那個中間人跟溫雨瓷彙報最新調查的結果。
“葉書妍三年前在Y國境內用假身份離開，去了金三角。”
這已經是鐵證了。
“謝謝，尾款我稍後給你轉過去。”溫雨瓷覺得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聯絡了。
然而對方卻並不這麼想。
男人玩味著說道：“這次也在溫總身上賺了不少，作為回報，我贈送你一個秘密怎麼樣？”
不怎麼樣。
溫雨瓷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
“不用了。”
她剛要結束通話電話，對方卻不急不緩地叫住了她：“如果我說這個秘密和慕初堯你有關呢？”
溫雨瓷下意識看了慕初堯一眼。
慕初堯抬頭與她對視，用口型問：怎麼了？
溫雨瓷笑著搖頭，站起來，轉身看向陽臺方向：“你說。”
“慕初堯有個初戀，愛的死去活來的，甚至每天跪著給人洗腳……”
後面的話溫雨瓷似是聽到了，又似是沒聽到。
她強忍著內心的酸澀，轉過頭，看到慕初堯仍舊用那副深情的眸子看著她。
就跟平時一樣。
掛了電話後的溫雨瓷並未提起這件事。
他們照常討論葉書妍的事情。
她也繼續為慕初堯和葉清越提前繼承家業出謀劃策。
晚飯後，沈繁星端著兩杯茶來到了天台。
溫雨瓷正坐在這裡看星星。
可今晚明明是陰天。
天上黑壓壓的，就像暴雨來臨的前兆。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沈繁星遞給溫雨瓷一杯茶，然後坐在了她旁邊。
溫雨瓷搖頭：“沒事啊。”
沈繁星：“得了吧，我還不瞭解你？從你接了那個電話後就有點不對勁。”
有這樣一個時刻觀察入微，又關心自己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溫雨瓷喝了口茶，把那個男人的話都說了一遍。
“我不是計較阿堯的過去，只是，忍不住去想究竟什麼樣的女孩子會讓他愛到卑微至此。”
真正動了心的人，是沒法子裝作大度的。
沈繁星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去直接問他嗎？”
溫雨瓷搖搖頭：“只是突然覺得，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透過我看別人。”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前她沒去深想。
而今天那個男人的話卻是讓她不得不想。
假如曾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在慕初堯的世界裡，那麼現在的她算什麼？
情感替身？
還是權衡利弊後的最佳選擇？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溫雨瓷想要的。
“我不會做逃兵，等葉家的事情搞定後，我會跟他開誠佈公地談一次。”溫雨瓷說道。
沈繁星又陪她聊了一會兒，兩人才回了房間。
翌日，葉書妍正式被逮捕。
訊息很快傳開，整個帝都，哦不，應該說全網都炸裂了。
表面溫和博學的帝大前校長居然真的參與過販毒。
死刑是沒跑了。
林家也跟著倒了臺，葉家跟著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