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渾撕開衣服疊成布條,一隻手按在脖子上,白色的布料很快就被鮮血浸染滲出血色。
“好本事!”
慕容君重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哇了一聲,張開嘴吐出一口淤血。
“用你說!”
他剛罵出一句話,就又吐出一口鮮血,斷掉的肋骨稍稍位移,慕容君重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那一刀並沒有直接刺穿對方的脖頸,反倒是讓他躲過去了,還給自已的胸口來了一腳。
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脖子被自已捅出了一個血洞。
“咳咳——”
慕容君重深呼吸後,換了換胸膛的刺痛,站起身擺出一個刀架,準備再繼續廝殺。
許渾惡狠狠的盯著他,握緊手中的長刀,“有必要這樣拼命?!”
“我要用你的命幫我辦點事。”慕容君重冷笑著,再次一衝向前。
殺了許渾,拿他的腦袋給澹臺頌葉交差,再加上一個和澹臺頌葉有深仇大恨的趙風,提著這兩個人的腦袋,加上救了他女兒的這件事情,自已借兵的時候,總歸能有些底氣。
不至於需要立下某些誓言。
兩人開始第二輪交鋒。
慕容君重一刀劈下,落空的下一刻,立馬曲臂一拳重重砸在對方胸口上,許渾發出一聲悶哼,也同樣的一拳直搗黃龍,互相砸在對方胸口上。
雙方各自後退幾步,這樣以傷換傷的方式,一時間兩人都吃不消,慕容君重被那拳砸中險些昏過去。
許渾則是用力過度,脖子上的血湧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瘋狂,和殺死對方的慾望,這一次似乎是帶著不成功便一起身死的念頭。
“一招定勝負如何?”
許渾猙獰的笑了起來,似乎被對方身上不要命的打法觸動到,在軍中待久了,對有骨氣,有血性的人,不自覺的高看一眼。
相反若是唯唯諾諾,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的人,他許渾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看不起這種人。
“來吧!”
兩個人又往著對方的位置衝去。
只是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慕容君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猛的收力,身子驟然後傾,把藏在手心裡的東西一把甩了出去。
來不及閃躲的許渾,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身形出現稍稍的停滯,下一刻,眼中便傳來刻骨銘心的刺痛,那刺痛彷彿細針密密麻麻刺進了眼中,讓他難受至極。
跪在地上,使勁揉搓了眼眶,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
眼瞅著下黑手成功,慕容君重大笑了起來,只是沒笑幾聲,就咳出一口血,染紅了衣領。
相比對方,現在自已也不輕鬆,強行收力,受了不小了內傷。
他走到許渾身前,嘴角悄然溢位一道殷紅的鮮血,強行壓住體內紊亂的氣機,對準許渾本就鮮血淋漓的脖子,高舉手中閃著寒光的長刀。
似乎是感到了死亡將近,許渾雙腿不由自主的打顫,倒在地上,拼命的搖著頭。
“別……我不打了!我只是喜歡她也有錯嘛!”
許渾模糊的看著眼前的人形輪廓,嗓音沙啞,帶著幾分顫抖和哀求,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的擠出。
慕容君重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問她去。”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喜歡她,她也知道,為什麼澹臺靜就不能看看我,我真的愛她,為什麼非要讓我用這種方式……”
他的嗓音越來越大,充滿了悲愴和乞憐,許渾滿臉淚水,雙手緊握成拳,又無力的鬆開,十指在面前無助的揮舞著,他看不到,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慕容君重白了他一眼,看著是挺慘的,然後呢?
自已難道就要同情他放他一馬?
他又不是腦子有病。
之前沒看出來,這人還是個為情痴狂的情子,不過人家不喜歡你,你再怎麼強迫又有什麼用呢。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愛就是愛。
咋了,還是說這傢伙是打算想玩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那套?
“長的不咋地,還想泡大將軍的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要是喜歡,早跟你走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非得霸王硬上弓,要我說你就是活該。”
慕容君重說到這,許渾已經停止哭泣了,抬起頭啞然的看著他。
一動不動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
寒光凌冽,一刀筆直落下,在沒有給他任何出聲的機會。
慕容君重抓起那顆人頭,望向不遠處已經快落下帷幕的廝殺,洞穴外,還能站起來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昏沉的黎明之前,沙漠的另一頭冒出了魚肚白,總算有些許亮光,洞穴外彷彿一處人間煉獄,四周都是倒下的屍體,被刀砍得血肉模糊,鮮血滲入沙土中,將一片地徹底染成灰褐色,嗆鼻的血腥味幾乎和空氣中的露水摻雜在一起。
澹臺靜渾身是血,不復之前的英氣美貌,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從地府爬上來的惡鬼,兇相畢露。
她身上受傷極重,光是背後就有十幾處明顯的刀傷,還在往外一處血珠,現在的他強撐著一口氣,不讓自已倒下。
其他三個一同從洞穴出來計程車卒,已經死了不能再死,被人砍成肉泥看不清臉,就算靠近了也認不出是誰。
血肉和其他沙匪的血肉混合在一起。
澹臺靜雙手駐刀,維持住自已的身形不讓自已倒下,身邊身下的七八個沙匪眼看她已經力竭,相互對視一眼,像瘋狗一樣一躍而上。
恨不得把這弄死他們幾十號兄弟的女人挫骨揚灰。
慕容君重只是向前跑了幾步,胸口的傷勢便讓他痛的無法再邁出一步,眼前開始變得迷糊了起來,只能希冀著老宋頭已經把那個沙匪頭子解決了。
一個高大腰懸佩劍的男人從天而降,重重砸在澹臺靜的身邊,濺起一地的血水,一手將他扶穩。
隨後,冷冰冰的盯著幾人,雙手如鷹鉤般抓住身邊兩個沙匪的腦袋,狠狠將兩人撞在一起,頓時鮮血伴隨著腦漿子四濺。
其他幾個沙匪見到這一幕,起了一身冷汗,撒開腿想跑,卻被那人拔出腰間長劍,一劍洞穿心口。
其餘幾人被他一一擰斷脖子,踢爛胸膛,手段狠辣的不像是個人。
最後他來到了慕容君重的面前,他的相貌冷峻,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我和澹臺靜一夥的。”慕容君重有氣無力的說出這句話。
對方像是完全沒聽見自顧自的,一把抓起他的頭髮,右手曲臂握拳,看這架勢一拳打爛他腦袋絕不是什麼難事。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