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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夢

第二十章夜夢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心悅於我?”

盛景修轉頭看著他,語氣閒閒淡淡,分辨不出他這句話究竟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在試探調侃。

姜鳶梨看著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大氅重新解下來,踮起腳輕輕套在了盛景修的身上。

他個子很高,姜鳶梨墊著腳有些不穩,微微踉蹌了一下,盛景修皺眉,便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身。

絲帶在手中纏繞,如蝶穿白花一般,在他的領口繫上。

盛景修垂眸看了一眼,挑眉眼帶詢問。

“我是喜歡王爺,所以寧可自己冷著也不想要王爺冷著。”姜鳶梨後撤一步,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天寒雪重,王爺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鳶梨轉身,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雪地上走著,漸漸地拐入另一處院子便消失不見了。

暗處,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爺,京中秘信。”

追影上前,將一張紙卷遞到了盛景修的手裡。

盛景修接過來將紙卷舒展,隨意掃了一眼,便抬眸再次看向姜鳶梨消失的地方。

“姜家這個二姑娘,倒是不簡單。”

“只是不知道這姜二姑娘此時忽然和九皇子約見,所為何來?”

盛景修從追影手裡接過一把火摺子來,輕輕一點,明白的雪夜下便瞬間跳躍出一抹明黃。

他將紙卷湊近,看著火焰舔舐上紙卷,隨後輕輕在指尖輾轉捏動,在那火苗即將燒到他的手指之前,隨意地丟下。

呲的一聲,火苗和雪花發出一陣低響,隨後徹底消失不見。

“你去叫人送些厚被子到北苑。”

“是。”追影點頭,“那這姜家?”

“繼續看著姜家那邊的動靜是了,不必輕舉妄動,左不過是些沒什麼趣兒的東西,只消留意,別出了什麼亂子影響到姜大姑娘就好,餘下的事兒,自然有姜思遠管著。”

追影聞言想了想,點頭退下了。

盛景修低頭輕輕摩挲著自己手上的大氅,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

姜鳶梨出去的時候,玉竹一直在添柴生火,將這屋子的床鋪燒的暖和了不少。

“姑娘等咱們把這煙散散便藉著這暖和今兒趕緊睡了吧。”

姜鳶梨手裡抱著暖爐,點了點頭。

咚咚咚。

房門被人輕叩三聲。

玉竹和姜鳶梨齊齊抬頭看過去。

“誰啊?”玉竹問。

“姜姑娘,奴才是王爺身邊的人,王爺說寺廟廂房苦寒,姑娘們身子弱,禁不得一夜的寒氣,恐明日感染了風寒,耽誤了回程的路,反倒是麻煩,便著奴才弄了一些厚被子過來,好叫姑娘今夜過得舒服些。”

玉竹聞言回頭看向姜鳶梨,後者想了想,朝玉竹點點頭。

玉竹開門,外面的雪順著夜風吹進來了些。

“多謝王爺了。”玉竹將東西接了過來,道謝後便把門重新關上了。

玉竹摸著這厚實的綢緞被子,眼裡滿是驚奇。

“這王爺從哪裡尋得這樣好的被子,瞧著玉面的綢緞就是比咱們自己府上的也不差啊。”

姜鳶梨看了一眼,淡淡道,“他是攝政王,自然什麼是用最好的。”

“這是自然,只是這裡是寺廟,王爺是如何在這雪夜裡備好這樣的被子的?”

玉竹說完,便專心給姜鳶梨重新鋪著床榻,將那盛景修送來的一床被褥一併給添上。

而姜鳶梨卻把玉竹那句話給聽進去了。

是啊,寺廟之中,又逢大雪,這般的突如其來,按理說,盛景修也該同他們一樣,什麼都沒有來得及準備才對。

但是瞧著,這盛景修好像樣樣都不缺,要什麼有什麼樣子。

難不成這些東西都是早就就在寺廟裡備好的?

盛景修經常來這裡過夜嗎?

姜鳶梨不由得又想起盛景修口中的那位專程來祭奠的“故人”。

會是誰呢?

盛景修經常來這裡住著,可是為了陪她?

姜鳶梨想不明白,也就不去再想了。

總歸,這晚上有了這床厚被子倒是也沒有那麼難過了,姜鳶梨只冷了一會兒便睡出了熱乎氣來,迷迷糊糊地也就睡著了。

這一夜風雪不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蓋著盛景修的被子的緣故,姜鳶梨真的夢見了盛景修。

她看到,盛景修在自己的書房裡,神色冷淡,桌子上放著一張面具和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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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隱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眉眼,只能依稀看到那臉部的曲線來。

他一個人枯坐著,許久,忽然拿起桌子上的匕首來,靜靜地看著。

鋒利的匕首倒映著盛景修的臉,散發著森寒的冷意。

盛景修的手指在鋒刃上來回遊走,忽然食指指腹猛地往下一按。鋒利的匕首瞬間便劃破了盛景修的手指,滴滴的血液從鋒刃處滑落,落下一抹妖異的紅色。

他藉著那血色抬手,輕輕地在自己的側臉上摸了一道紅色。

下一秒,盛景修握緊了匕首,忽然沿著那血痕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

猙獰的傷疤伴著血水出現在了那張美的驚世駭俗的臉上。

姜鳶梨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外面已經亮了,即使隔著窗戶也能聽到外頭風雪交加的聲音,呼呼的吹著,像是野獸的低吼。

玉竹正在旁邊給倒騰著熱水,見姜鳶梨忽然不聲不響地坐了起來,嚇了一跳,笑道,“姑娘怎麼起床都沒聲兒的,發什麼愣呢?”

姜鳶梨眨眨眼,有些回不過神來。

夢裡的一切過於真實,就像是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一樣。

姜鳶梨覺得自己大抵是昨晚和盛景修說話的時候多思多想了,才會夢到這樣的夢。

而且,這盛景修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的臉傷了呢。

而且那位置……還跟自己前世那臉上的傷處幾乎一模一樣。

想來果真是夢了。

姜鳶梨醒了醒神,起床洗了一把臉,收拾了一下之後看向窗外。

“這雪怎麼越下越大了。”

玉竹順著往外看了一眼,撇撇嘴說道,“是啊,儘早我出去打水的時候聽那寺廟的小和尚說,瞧著這風雪這麼大,怕是山路更難走了,姑娘,咱們不是要在這裡困上個十天半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