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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怒火

江梔帶著那些東西歡歡喜喜的回家,然後讓人跑腿去了地下賭坊,還了一些債。

這下她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燭火還在一旁燃著,時不時晃一晃,在黑夜中獨自搖曳。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幾日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已至深夜,還是難以入睡,感覺心裡頭堵得慌,可能她最近壓力大?

一個人要撐起整個江家,要把江家裡所有臭魚爛蝦都清理出去,把家裡的產業重新頂起來。

自從父母走後,他們家好像再也沒有什麼生意了,平時還有人來收這兒的果蔬,後來大家也不願意來跟她合作了。

倒也難怪,以江梔這性子……

她吹滅了燭火,又輾轉了許久,才終於睡去。

好幾日沒有去見阿言了,她早早起來,把自已掇拾好,她捲了個丸子頭,插了個玉簪子。

一身淡綠色,顯得整個人都很有精氣神兒,她這幾日的穿搭,總算是把這張臉襯托到了極致,她的長相,豔麗奪目,眼角還有一顆淚痣,非常性感。

村裡的郎君私底下也不是沒有討論過,他們都覺得江梔是長得頂好看的女郎,白白淨淨的,也生得高挑。

她的長相極好,家世就更不用說了,倘若除開這性格和能力,其實她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就很可惜,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人去肖想她。

還好現在的江梔比較聰明,能力更沒多說,性格也比以前好多了。

她讓妙珠拿著禮物,跟她一起去找阿言。

江梔現在只要一出門,就會有很多人好奇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她突然就有了很大的魅力。

不再和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而是更加沉穩了。

很多人都主動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視而不見,不給人面子了,她微笑點頭,有時候還會回話。

鄉親們覺得江家祖墳應該是冒青煙了。

她一路招搖的來到阿言家,附近那些剛好在家的鄉親,紛紛出來看好戲。

江梔憑著原主的記憶來到這兒,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皺眉。

阿言家的房子,真是破破爛爛的,連外面的圍欄都是自已做的,木棍子和草繩捆起來,說實話這防禦能力一點都不強。

恐怕她只要踹幾腳,這些破爛就塌了。

他沒有見到人,可能就在屋子裡,她正準備出聲喊他,就見阿言手裡抱著一個木桶子,裡面一堆待洗的藍衣服,還有一根敲衣服的木棍。

他起初沒注意到院子裡有人,自已吃力的抱著木桶,看著腳下,走路的姿勢不太自然,他的手也在發抖。

阿言面色慘白,看起來有些虛弱,江梔再次皺眉,他這是怎麼了?

江梔上前,接過他的木桶放在地上。

阿言看到她,眼睛都變亮了,有些不知所措,江梔重新站好了,他才開始叫人。

“江……江小姐。”他聲音還是小小的,臉上一副激動的樣子,讓江梔想起了朋友養的小狗。

每次她去朋友家玩,那隻小狗就會非常歡迎她的到來,狗狗的眼睛也是這麼亮,尾巴晃得起勁。

現在的阿言也是如此,雖然他沒有尾巴,可是江梔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的高興。

他真是一瞬間就沒了剛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似的,輕輕彎著嘴角,興奮的看著她。

江梔盯著他看了半晌,臉色一沉。

“你氣色怎麼這麼不好?生病了?”她問,這人連唇色都不正常,彷彿比上一次見面還瘦了些。

阿言有一瞬間慌亂,急急忙忙開口解釋:“沒……沒有,我…我只是…只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

他急得一下子說了一長串話。

江梔狐疑的看著他,又問:“那你方才走路不對勁,應當不是因為這木桶太重了吧?”

阿言沉默了,垂眸,微微低著頭,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

妙珠在身後一言不發,好奇的觀察著這兩個人。

江梔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已面前。

阿言對上她的眼睛,眼眶不自覺的紅了,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實際上是因為江梔現在沉著臉的樣子,把他嚇到了,他以為江梔不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江梔見他這個可憐樣,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

“告訴我,怎麼了?怎麼看起來病怏怏的呢?”她問他。

阿言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江梔聽著氣得發抖。

阿言說那日她送自已回家之後,他直接睡下了,第二天早上母親回來,見他沒給自已做早飯,於是把他拎了下來,一頓咒罵。

其他鄰居聽見了,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人幫他。因為加班,他母親心裡窩著火,後來又打他,拿他撒氣。

江梔想到,自已說過果農要及時把熟了的果子全部摘下來,把它們檢查一遍,爛果挑出來丟掉。

總之她最近吩咐的事情確實有點多,她說自已會親自到區域檢查,不合格的她就直接開除,把地回收了。

可能那女人之前太懶了,什麼都不達標,才會如此,回家後又習慣性的遷怒於阿言。

阿言只是簡單的和她說了一下,三言兩語就結束了,可是事實沒有這麼簡單,是他刻意隱瞞了。

江梔心裡還是感到疑惑,但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妙珠帶點錢,向鄰居打聽,而自已則帶著阿言進屋,檢視他的傷口。

手臂上,背部,小腿的傷口尤其多,都是他母親拿鞭子抽出來的,背上有一處皮肉都綻開了,此時傷口早就惡化了。

阿言的臉紅透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的,因為江梔好言好語哄著他,讓他把背露出來。

江梔盯著那處傷口,心裡一緊。

阿言本來是非常白的,但是他也經常幹活,所以露出來的膚色就有點深,他藏在衣服底下的肌膚都是白白嫩嫩的。

現在她看到了阿言雪白的背上,那紅得刺眼的傷口,只覺得怒火中燒。

江梔急急忙忙把妙珠叫了回來,讓她回府拿藥,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江梔親自給阿言處理了傷口。

那衣服和傷口黏在了一起,江梔小心的幫他扯開,可他還是受了不少苦。

後面的除膿,消毒,消炎,纏紗布,每一步都讓他疼得死去活來。

他始終一聲不吭,默默忍著,嘴唇都快咬破了,且原本就皺巴巴的衣服,被他抓得更皺了。

江梔一邊上藥,一邊吹著,阿言睫毛顫了顫,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珍視,他其實是一個很怕疼的人,可是此時卻忘記了疼痛,開始走神。

他忽然想起江梔聽他講述自已被打時,那種心疼的神色,雖然那張臉陰沉得可怕,但他還是不怕,那副表情,他喜歡極了。

傷口處理完之後,江梔讓他把新衣服換上,然後讓人坐在床上,好生休息會兒。

阿言卻不聽話,鬧著要起來,他說:“我……我還要…要洗衣服,不…不洗…阿母…打。”

他磕磕跘跘的說著,聽得江梔氣不打一處。

“你給我安生坐好,她若是再敢打你,看老子不扒了她的皮!”江梔狠狠說道。

把阿言嚇了一跳,他眼裡再次噙滿了淚水。

江梔只好哄著,摸了摸他的臉,小心說道:“嚇到你了?放心,我不是衝你發脾氣,你如今是我的人,我怎能讓別人欺負你?”

阿言點點頭,非常感動,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撐腰。

江梔看著他這副樣子,心疼壞了,於是小心翼翼的把人攬進了懷裡。

阿言渾身一僵,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耳根都紅了,可他沒有掙扎,安安靜靜的埋著,貪戀她身上的香味,還有她的溫柔。

江梔摸了摸他的頭,讓他非常有安全感,兩人如此相擁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