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終將飄零散去,戲到終場,誰入戲最深,誰就一敗塗地。
客堂內兩人坐在那裡,似是什麼沒發生一般,都在閉目運功。
周圍的楓衛不由放慢了巡邏走動的腳步聲,只剩下櫃檯後面些許輕微地低聲交談。
東方白已經鬆懈了心神。
一心開始運轉微弱內氣恢復療傷。
宇文楓盤坐在她對面,咽喉之間鮮血滴落成線,大陰陽賦極陰內力從丹田流向四肢百脈迴圈不息,滋潤溫養著他的身體。
兩人逐漸遺忘了心中點點思緒,還有周遭的環境。
大概過了有半個時辰。
執行完幾個周天,宇文楓率先睜開了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喉嚨間的劍傷,抬起頭目光深深的望向面前這個容貌極美的女子。
傷口不深不淺,掌控力度堪稱完美。
氣力若再多用絲毫,就會割開氣管。
果不其然,這世界最難琢磨的就是人心,而女人的情緒更加難以把控。
此刻深有體會。
對女人來說,什麼感性謀劃都沒用,什麼合理猜測也都瞎扯淡。
這不剛剛就差點領盒飯了嗎。
且不提原身,連他自己也從來不是個多善良的人。
宇文楓啊!
生死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要再妄想別人放你一馬。
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好歹算是這外三國不大不小的反派BOSS,看來這心狠厚黑地學問,還需繼續精進。
此時起,我必將上下而求索。
就算有萬全把握,也不會再把小命置於他人之手。
“呼~”
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宇文楓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公……”
一名楓衛看向他的背影剛想張嘴詢問,就被宇文楓豎起手掌打斷,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楓衛也沒敢再出聲說什麼話出來,怕公子再嫌棄自己多嘴。
他在就站在那兒,雙目凝視東方白出神了一會兒,隨即抬起腳輕步走到門前,揮手叫那名楓衛來到近前,聲音低低的吩咐:
“留下幾人護衛在這裡等她轉醒,若她執意離開,就叫楓七、平之強行護送她回客房。”
東方白傷勢實在不輕,月餘時間都不見會好轉。
嫁衣明玉真氣可不是那麼好化解的。
不說楓七、林平之兩人,就是一兩個大先天的楓衛,她都不見得能對付得了。
如此吩咐,也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又叮囑楓衛幾句,宇文楓便轉過身準備回樓上客房。
可路過東方白身旁的時候,見到她那精緻玲瓏的小耳朵。
突然就是惡從膽邊生。
他突然靠近到她身前,抬手就是狠狠揉捏幾下,嘴裡也沒忍住輕笑出聲。
嘿~你別說還真挺柔軟。
東方白櫻色嘴唇微張又顫抖著,眉毛也是輕輕挑動。
宇文楓站在她身前盯了一會兒,知道她肯定察覺了,卻還裝作面無表情地沒什麼反應。
這才又哼著小曲,腳下不緊不慢的離開大堂。
直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東方白那對嫵媚眉眼眯開了些許縫隙。
見那敗類渣宰已經走上了樓梯,漸漸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跳速度的加快。
不過很快。
等方白又平復了下來,收回目光。
再度閉起眼睛想要專心療傷,可卻發現一時半會兒竟無法靜心。
想讓本教主聽你擺佈,根本不可能。
我就坐在這大堂不走,你還有什麼辦法?
過了片刻。
她猛地睜開了那眼,目光瞥了瞥桌上的碧血照丹青,站起身來將劍提起,走到門前。
“東方教主,公子已為您準備好客房,勞煩尊駕請回。”
頓時,幾個楓衛如臨大敵。
其中一個楓衛稍稍向後退幾下,快步向樓上走去。
顯然,他是去稟報楓七去了。
明知道這女子已經身受重傷,功力所剩無幾,但他們幾個心底還是沒把握啊。
不得不說,虎雖傷威猶在。
‘咚~’
眨眼的功夫,楓七就從樓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門前的地面之上。
見東方白揹負雙手站在門前。
楓七幾步走上前來,沉聲道:“東方教主,還請莫要讓我等為難。”
東方白極美容顏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靜靜地看了幾人一會兒,聲音淡漠:
“我住哪間,帶路。”
她此時只是恢復些許內力,也知道自己無法離開。
本想就坐在客堂這裡療傷便是。
又轉念一想,她這傷勢也急不來,一時半會兒無法好轉。
那客房的軟榻,可要比待在這大堂舒服多了。
楓七聞言冷漠地表情稍緩,朝著一名楓衛抬了抬頭。
那楓衛手握長劍走上前來,劍柄指著一個方向,神態極為客氣:
“東方教主,勞煩移步這邊請。”
東方白微微點頭,手拎碧血照丹青揹負雙手在身後。
那名楓衛小跑幾步在前面帶路。
東方白抬腳跟上他。
而她的身後,是楓七領著四五名楓衛‘保護’。
宇文楓一無所知,也不曾想到她連動手都沒動。
回到三樓客房。
早早回了房間的江玉燕竟然還沒睡,姿容慵懶地半倚靠在軟榻之上。
也不知暗自在琢磨什麼事情。
聽見推門聲,她扭過頭來,目光柔柔的喜道:“夫君,你回來了。”
“不讓你早些歇息了嗎,怎麼還沒睡?”
“我在等你嘛。”
她手裡放下襬弄的肚兜,腳步輕靈快步走過來,抱住了宇文楓的胳膊。
自家夫君單獨與那女人在一起,她怎麼可能睡的著?
回房沐浴之後,心下就一直在盤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那個女人。
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現在。
“你與那東方不敗談論何事了?”
宇文楓輕輕掙脫她的雙手,邊解開衣袍邊說:
“論我與她,一笑泯情仇。”
江玉燕站在一旁,注視著他的動作。
“那她怎麼說?”
剛剛手被宇文楓掰開地時候,她突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什麼也沒說。”
還差點一劍嘎了本公子。
但至少也讓他徹底明白,以後的路該怎樣走。
東方白沒直接讓他屍首分離,不見得別人也會。
重新做個好人是沒得選了,那些鮮血淋漓的事實也不會原諒他。
那就做個稍有良知的……反派吧!
輕輕晃了晃頭,把這些雜亂的思緒拋諸腦後。
宇文楓將染血的衣物脫光,然後抬腿走邁進了浴桶,水有些微涼,還帶著絲絲縷縷的幽香。
“不識好歹!”
江玉燕紅唇輕啟罵了一句,跟著上前去服侍。
那一雙玉手撩起陣陣水花,幫他磋弄著肩膀。
“哈哈,無妨,本公子已經拿捏過她了。”
宇文楓慵懶地倚靠在浴桶上,想起剛剛自己揪著東方白的小耳朵,不由表情一樂,輕笑出聲。
“拿捏過她?夫君是何意?”
見本來一臉深沉表情的他,突然變得樂不可支,江玉燕神情有些疑惑地低頭向他看去。
這目光恰巧掃視到他喉嚨間的那道血痕。
她伸過玉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語氣頓時冰寒:
“你這傷怎麼來的?”
東方不敗,你真是會找死啊。
我夫君救了你,竟然還下如此狠手?
當時若不是夫君阻攔,你已經斃於掌下。
“無妨,已經結痂了。”
宇文楓收拾表情,沒說緣由,聲音也沒有什麼不自然。
他仰起頭裝作目光渙散,呆呆望向屋頂。
江玉燕嘴唇微動了幾下,還是沒說出話來,知道自己這夫君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怎麼問也沒用。
而且估計心裡面也挺後怕的,但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決定要做了那東方不敗。
索性嘆了口氣,她也沒再說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