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神道之中,巫族也是強橫無比的存在,雖然不擅魂魄攻殺,但肉身卻是強橫無比,比起遠古神祇都要更為蠻橫。
十八地獄圖錄,在篆圖境的修行就是以十八地獄為原形,又糅合了巫族的修煉方式,將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生死時空、毒戰力兵等十八般變化融於一體,創造出了名為“十八修羅地煞變”的至強殺法。
“閻羅十大軍主中,除我之外,唯有二三人修成十五種殺法變化。可閻飍不同,他不僅將十八般變化盡數修成,還推陳出新吞噬十八位九鍛篆圖極境,從而突破篆圖至尊。”蔣子文開口說道。
尋常的魚龍極境天驕,晉升篆圖境後便擁有一龍之力,完成篆圖一鍛後便是兩龍之力,此後每一鍛難度遞增。
每完成一次由外到內的篆圖鍛造,武徒都會擁有兩龍之力的體魄增長。
完成九鍛篆圖極境,意味著每一位篆圖極境都有十八龍之力,而閻飍吞噬了足足十八位天驕,加上他本身的體魄力量,足足有三百四十二龍之力!
神通境是由人通神的開始,理論上來說,最普通的神通境也有百龍之力。
但理論終究只是理論,魚龍境錘鍊出千斤體魄便可晉升,但在篆圖境中幾乎無法完成一鍛,更別說晉升神通境。
而篆圖境完成一鍛後,大可直接晉升神通境,擁有最低百龍之力。
可這種資質最差、戰力最弱的神通境,無論是在九天四海,還是萬族戰場,都幾乎是不存在的。
開闢一座神通內府的神通境,一般來說都擁有一百五十龍之力!
閻飍成就篆圖至尊時,就已經擁有如此恐怖的體魄力量,堪比開闢兩座神通內府的神通境,其領悟的武意、內炁的強度更是遠遠超過,難怪他能逆行伐上。
“四夕,你的武法之中有萬龍歸竅勢的影子,但這門武法不弱於十八地獄圖錄,能不能將其融會貫通,還要看你自身運道。”
蔣子文身為當代武魁首,眼光何其精準,閻四夕不動則已,修行時篆文奧妙盡數敞露,立刻就被他看出端倪。
這一點連他都是十分意外,沒想到龍鱗之中居然封存著萬龍歸竅勢,這可是太昊皇室的根本武法!
然而,對於閻四夕融合兩大武法的舉動,蔣子文沒有反駁,反倒是十分支援。
閻飍早年修煉十八地獄圖錄,不拘泥於前人囹圄,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從而突破篆圖至尊。
閻四夕自然也要海納百川,參悟更多更強的武法,或許能從萬龍歸竅勢中得到靈感,尋找到突破篆圖至尊的機會。
只是短短一夜,閻四夕運轉兩大武法,周身八萬四千孔中,有將近五百孔內炁勃發,組合成陰陽魚緩緩轉動,隨著他收功漸漸沒入體內。
“還是太慢了。”閻四夕睜開雙眼來,看著微微亮的天光,自言自語道。
蔣子文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往何方,身旁盛毓靈也緩緩收功,停止煉氣術的修行。
閻四夕雖然傳授了她周天星辰定位之法,但她年紀尚幼,對這些陌生的術數也是理解不深,很難在短時間內融會貫通,也無法在烈日正盛時感應周天星辰。
不周風聽到閻四夕的喃喃自語,不由得一陣無語,沒好氣道:“小子,你未免太不知好歹了,銘刻篆文可是耗日持久的水磨工夫,即便是極境天驕,沒有數年苦功,也難以完成一鍛。”
閻四夕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無論是武徒還是煉氣士,前面二境都是武道、仙道的奠基,只能用水磨功夫一點點修煉。
這世上當然有速成的辦法,譬如高境界的武徒傳功,或者是在特殊的秘境中修行,又或者是透過消耗成百上千倍的資源修煉。
可問題是,這些個方法要不就是弊端極大,要不就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縱使他掌握著數以百萬計的極品靈石,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周風沉思一陣,忽然遲疑著說道:“想要在短時間內增進修為,倒也不是毫無辦法,只是……”
“只是什麼?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只要不會破壞根基,什麼苦頭我都吃得。”閻四夕皺眉道。
不周風畢竟是存世百萬年的老怪,跟隨過不知多少任的主人,絕大多數都是神通境之上的強者,其中也不乏真人、真君,可謂是見多識廣,知道增進修為的方法不足為奇。
不周風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我曾經跟隨過一位五行神體,乃是神族天驕,他開創出一門五行通神天功,從初入篆圖境到成就篆圖九鍛,僅僅花費了三年時間。”
神族是萬族中最為強大的種族之一,與妖魔邪等種族並列十大種族,雖然人丁稀少,但個個都是堪比皇甫邵陽的極境天驕。
此人僅用三年便成就篆圖九鍛,這種修煉速度別說是閻四夕了,就算是武魁首等人,恐怕也沒有這般恐怖。
不周風一邊將五行通神天功傳授給閻四夕,一邊嘟囔道:“只是這門武法太過艱難,修行難以入門,就算修行成功了,日後也難以突破神通境。”
默默接受著不周風傳來的至高武法,閻四夕仔細琢磨一番後,不由得心神往之,讚歎道:“世間天驕如同過江之鯽,此人的天賦才情,著實是驚才絕豔。”
所謂的五行通神天功,修煉起來並不複雜,只要入門後就能自行運轉,無需武徒自行運轉操控。
這門至高武法在其他境界的法門並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唯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篆圖境的修煉秘術,也是入門的難點所在。
想要修煉這門天功,首先要集齊金木水火土五種天地靈物,將其煉化後寄託在五臟之中。
武徒體魄雖強,但在未晉升神通境前,五臟六腑即便煉得再強,依舊是孱弱的血肉之物。
而篆圖境的修行,就是以篆圖滲入五臟之中,為將來晉升神通境,打造神通五府而奠基。
五行通神天功卻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道金、道木、道火、道水、道土五種天地靈物,將五臟六腑提前打造得固若金湯,透過這種方式逆行篆圖,省去將篆文煉入五臟的苦功。
“這門天功端得奇妙,利用五種天地靈物加持己身,難怪那位神族天驕能在短時間內篆圖圓滿,可是……”閻四夕神色遲疑。
修煉這門天功難度不大,閻四夕只需要借鑑其中的五行秘法,自身的根本還是十三丹經兩門至高武法。
可這門天功只有魚龍、篆圖兩篇功訣,不是因為後續的神通、金身篇失傳,而是因為那位神族天驕,將五臟煉得太過強大,直至壽終正寢,始終無法推開神通五府!
越是強大的天驕,根基自然會打得越夯實,突破下一重境界的難度也會相應增加。
強如武魁首、帝辛等人,早就擁有了斬殺真人的戰力,可正是因為他們太過強大,反而遲遲無法打破自身極限。
反倒是墨羽這等普通天驕,在領悟道途後水到渠成,毫無窒礙成就真人。
“不周風乃是道風,風屬木,倒也能煉入肝臟中,可是其他四種天地靈物,又該如何去尋?”閻四夕心下暗歎,只能搖搖頭,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咚!咚!咚!
閻王府的大門被敲響,閻四夕不由得心中一怔,四象血眼本能地朝著門外探去。
道邪重獲自由後,並沒有就此離去,反而留在閻四夕身邊默默守護。
一方面是閻四夕武法精深,留在他身旁能時刻觀摩至高武法,九九生滅道的修煉有了長足進步。
另一方面,道邪感念閻四夕之情,甘願留在他身邊擔當管家,也是為了照顧盛毓靈母女。
在閻王府大門敲響時,道邪神色疑惑開啟大門,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當即抱拳道:“十皇子,皇甫世子,大清早上門有何貴幹?”
太昊尚與閻四夕關係莫逆也就罷了,可看二人一前一後的樣子,似乎是以皇甫邵陽為主,道邪不禁心生疑惑。
太昊尚咳嗽兩聲,指了指皇甫邵陽道:“今日我是陪皇甫兄前來,道邪兄,我表哥可在府中?”
道邪愣了愣,點點頭道:“主人一直在府中修煉,此刻正在後院中修行,兩位請到前廳中稍候片刻。”
“胖子、皇甫世子請進,四夕這就前來。”閻四夕心念一動,傳音到三人耳邊,內炁微微一震,已將身上的汙垢灰塵凝成一團,隨手拋入泥土中。
前廳中,盛毓靈換上一身白裙,為太昊尚二人奉上茶水,皇甫邵陽面色稍緩和,微笑道:“多謝毓靈妹子。”
先天慧眼心思單純,不染塵埃,皇甫邵陽又不是冷漠之人,自然對其頗有好感。
“皇甫世子叫錯了。”盛毓靈驕傲地昂起頭來,像極了一隻高貴的孔雀,“先生已經收我為弟子了,你與師父平輩論交,應當稱我為師侄女。”
皇甫邵陽與太昊尚面面相覷,兩人一時間都愕然,心中暗暗道:“怎地一日不見,反倒成了表哥(閻四夕)徒弟?”
兩人並不知道其中奧秘,蔣子文特意交代眾人,不要透露自己身處阜陽的事情,因此道邪等人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正在眾人面面相覷時,閻四夕已從廳後走來,拱手道:“皇甫世子大駕光臨,四夕有失遠迎,還請勿怪。”
他與太昊尚關係親近,無需多說什麼,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太昊尚嘴巴朝著皇甫邵陽努了努,這番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皇甫邵陽眼睛。
遲疑一瞬後,皇甫邵陽咬了咬牙,還禮道:“閻兄,你我兩家世代交好,臘月二十八是我祖母壽辰,特命我送上請帖,邀請你前往參加。”
皇甫邵陽捻了捻手中的玉扳指,一張大紅請帖出現在手中,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壽辰將至?”閻四夕同樣以雙手接過,鄭重其事道,“皇甫兄放心,臘月二十八,四夕定會親自上門拜會。多年未見,皇甫祖母身體可還康健?”
“承蒙陛下恩賜,千年靈藥始終不絕,祖母身體至今安康。”皇甫邵陽鬆了一口氣,面色漸漸恢復淡然,微笑道,“只是祖母年紀老邁,自從得知你尚在人世,時不時會念叨兩句。”
閻王府和離王府相距不遠,昔年皇甫邵陽被父母帶在身旁,閻四夕反倒留守阜陽,時常會被老王府請到離王府中,說是她老人家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過,同皇甫邵陽一般以祖母相稱。
閻四夕至今仍然記得,皇甫祖母慈眉善目,每次去都會準備一大桌的美味佳餚,夜裡還要留下閻四夕住宿。
幼年時他睡覺甚不安分,每每都會在睡夢中踢開被子,是皇甫祖母她老人家不厭其煩幫他掖住。
一念及此,閻四夕心中生出莫名的悸動,當即就要開口與皇甫邵陽同往離王府。
“四夕,皇甫家這小子對你防備得很啊。”蔣子文的傳音冷不丁傳來,彷彿一盆冷水澆在閻四夕身上,頓時令他清醒了不少。
看了看皇甫邵陽的臉色,雖然仍是一臉微笑,但卻眼神躲閃很不自然,顯然並非真心歡迎。
太昊尚也在一旁擠眉弄眼,閻四夕心念一轉,打消了前去請安的念頭。
“也罷,距離臘月二十八也沒有幾日,我需得好好準備一份壽禮,讓皇甫祖母高興高興。”閻四夕心中暗道。
三人在前廳中落座,相互寒暄了一些瑣事,好在有太昊尚從中插科打諢,氣氛倒也不會顯得尷尬。
一盞茶畢,皇甫邵陽放下茶盞,拱拱手道:“閻兄,在下晉升日魂境在即,就不在此多加叨擾了。”
閻四夕聽他話中仍有生疏之意,倒也不好勉強,點點頭將其送出閻王府。
眼看著火焰輪椅漸行漸遠,閻王府的大門也緩緩關閉,太昊尚搖了搖頭道:“表哥,這傢伙向來性子倔,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閻四夕失笑道:“皇甫祖母待我不薄,我怎會因些許小事記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