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時大貴對沈如花的廚藝讚不絕口。
小眼神不停的暗示徐氏:以後把做飯大業讓給大兒媳吧。
全家的口糧都壓在他肩上,可日日下地刨食,那也是要力氣的,頓頓喝米粥怎麼行?
話說徐氏當家那麼多年,廚藝是擺在那的,但是要操心一家人的口糧,時時算計著食物還能吃多久,她捨不得放米。
但沈如花心裡有底氣,捨得放料,把幾口人都喂得飽飽的。
不吃怎麼有力氣幹活?日子一味靠節省,過不興旺。
吃飽喝足,她向時大貴和徐氏開口。
“爹,我和二郎把魚籠下在村東頭小溪拐彎處,等幾天你下地回來的話去瞅瞅,省的被旁人摸了去。
娘,這次得的山貨量多,我想明天去鎮上賣掉,換些銀錢補家用。”
時大貴點點頭,他記在心上了,畢竟荒年最重要的就是吃食。
徐氏欣然同意,點點頭:“這兩天累著你了,明天讓二郎跟你去,路上讓小子換你揹簍子。”
時大貴清清嗓子:“去鎮上來回要走兩個時辰,孩她娘,你蒸點餅,讓他們路上帶著吃。”
“噢噢!能去鎮上耍咯。我力氣大,東西都讓我背好了!”
一聽到要出門,時二郎興致勃勃。
那得意的小模樣感染了全家人,連順哥也跟著哥哥叫喚,屋裡充滿歡聲笑語。
“那就辛苦二弟,等掙著錢嫂子給你買肉包吃!”
沈如花適時融入時家人的飯後娛樂,她很享受這樣其樂融融的氛圍。
不過視線移到時晏那張俊美的臉上時,也許是對美好事物破碎的遺憾,亦或是醫者仁心的善良——
沈如花想盡快幫時晏診治眼睛。
嬉鬧完後,全家人散會,各自去打水洗漱。
沈如花從牆角處拾起那根黃荊樹幹。
用刀耐心的削去多餘的枝條,並在把手處,雕出握手的弧度。
又從灶房撿塊砂石細細打磨,使手握的地方平坦光滑,更符合人體力學,一個簡易柺杖初步成型。
忽地,她促狹一笑,又拾起小刀在柺杖把手處雕上圖案。
三兩下雕完,得意點點頭,時晏一定會喜歡的哈哈哈。
又是滿滿當當一天,沈如花洗完澡,腰痠背痛的走進臥房,時晏已經呼吸平穩的進入夢鄉。
她把柺杖放在床頭,等第二天時晏一起床,就能摸到。
有了趁手的柺杖,他就能增加活動量,擴大活動範圍,有助於儘早從消沉中走出來。
忍著沉沉睡意,她伸手進時晏的被窩,兩根手指搭上時晏的脈搏,細細診斷。
脈象跳動平穩有力,問題不大。
時晏的眼睛玻璃體上隱約有血絲,而且當年是與熊瞎子搏鬥時摔倒的,很大機率是顱內淤血,損傷到了視神經。
還好,沈如花昨天在商城裡看到藥品類目,裡面門類齊全。
有清除顱內淤血的藥物,只要掙夠銀錢兌換,偷偷找機會讓時晏喝下就行!
心裡有了數,壓力沒那麼大,沈如花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睡意淹沒。
第二天一早,天還烏漆嘛黑,徐氏就喊醒要去鎮上的兩個人。
路上要花兩個時辰,還得趕上早市,好位置必須靠搶,不能再賴床。
沈如花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裡翻身起床。
也許是力氣太大,把時晏的被窩也扯開了,一支銀釵啪嗒從枕頭處掉了出來。
那銀釵是朵玉蘭的形狀,油光水滑,不像新物件。
大概是時晏原配娘子的髮釵吧,餘情未了,睹物思人。
沈如花嘆了口氣,她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更沒有時間深究這些情情愛愛的小事。
每個人心中都有放不下的白月光,她現下只想填飽肚子,經營好小家,在這個陌生朝代找到落腳之處。
摩挲兩下釵子,她便放回時晏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