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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恩仇賬

第44章恩仇賬

其實沈紅蓮也就說說而已,省裡也就那個宣傳部長的介紹信,縣裡只是考察和採購的。鎮上和廠裡倒是前幾天新開的。

看到上面寫作代表本鎮兩個廠出外考察的證明,大隊書記陪笑道,原來是東縣的,誤會誤會。

四丫冷笑,老不死的耍流氓可不是誤會,必須給個說法,不然,押到我們縣去審判。

書記笑道,當庭廣眾之下,不可能耍流氓的,肯定是不小心碰到了。

石高岸你啥意思?是我誣陷這老流氓不成?

書記繼續笑,也不能算誣陷,互相之間都有不對,才產生了誤會。

四丫怒道,我們好好的來這認親,有什麼不對?

書記哈哈笑道,你們早把證明拿出來不就得了,也不會鬧成這樣。

沈紅蓮冷哼,這麼說,是怪我嘍?

老奸巨猾的書記搖頭,也不是怪你,這事老隊長太沖動了點,沒問清楚就動手,該負主要責任。

沈紅蓮直達本質,那你想怎麼處理?

書記說,人我先押到大隊部去,通報上級下來處理。

沈紅蓮朝邊上一跳,行。那就給你個面子,交給你了。明天我帶人過來看處理結果,不然,直接把這老流氓抓走。

看著一群人鬧哄哄離開,沈紅蓮暗歎,小時候沈家被王家和石家各種欺壓,今天總算小出了口氣。

見父母臉色發白,還沒緩過來。沈紅蓮安慰道,爸媽別怕,一個小隊長而已,我隨時能將他撤職查辦。

鄰居搖頭,小姑娘你是外地的不清楚,老隊長和大隊書記合穿的條褲子,這事恐怕難了結。

四丫不屑,大隊書記就不能抓了麼。就算縣委書記,犯了法也得抓去勞改。

鄰人驚問,姑娘,你們到底什麼來頭?

四丫哼了一聲,沒什麼來頭。抓個把公社書記鎮級幹部還不算個事兒。

三人故弄玄虛吹了一會,沈紅蓮和四丫喝了一碗糖茶,各吃了一個饅頭,看看沒什麼情況,才告辭。

沈紅蓮故意當莊鄰的面給錢,是要表明這筆鉅款的合法性,免得讓人質疑。故意挑事懲治老隊長是警告,父母活得太憋屈,幹嘛不讓他們揚眉吐氣呢。

之所以故意找茬甚至親自動手收拾老隊長,是因為這個老人渣除了打小報告溜鬚拍馬一無是處。本隊原先的隊長是近房的一個爺爺,會計是頗識幾個字的父親,深耕密播後嚴重欠收,近房爺爺父親聯合隊裡絕大部分人謊報說是顆粒無收,夜裡將糧分到各家各戶藏匿起來,避免了很多人餓死。

捱到夏收有了吃的,卻被現在的老隊長舉報了,上面下來核查,又有五六個人站出來證明。近房爺爺沈良樹和父親就被抓了去,批判關押了半年多,被釋放後,父親幾乎神經失常,從此變得少言寡語,膽小如鼠,徹底廢了。

沈良樹也是受盡折磨,落下了關節炎這種痼疾。

老隊長這族人卻一直春風得意,這種恩將仇報的雜碎沈紅蓮豈能放過。現在,稍微有了點能力,就迫不及待來報仇。即便她深知是深入骨髓的奴性文化和自私人性所致,幾千年來,這片土地上一直在持續上演著卑鄙與醜惡,卻也不想就此放過。

沈紅蓮可沒那麼大度,更沒那種超凡脫俗的境界。

這也是沈紅蓮藏糧後卻不敢當面送人的原因。

可憐的父親,到死都不得志。在沈紅蓮的印象中,父親極少開口,開口也是政府如何好,組織如何優越,上面如何英明,無與倫比空前絕後。

可他卻經常會重複講同一個民間故事,說洪澇時有個好人有船,救了蛇鼠貓狗等畜生,還救了一個人。被救的反而陷害好人,最終畜生報恩讓好人倖免遇難。結論是,寧渡畜生不渡人。

可不知為何,這樣的教育,這樣的父親卻教出了善良的子女。沈紅蓮兄妹無一人聽信了那個故事。

由此可見,好人的好和壞人的壞都是天生的。即便自古以來壞人當道,好人再冤再委屈也不會變壞。

這一世,沈紅蓮只想做個壞人,強逼自己做個壞人。

說到做到,第二天沈紅蓮讓李書誠開來一年軍用卡車,自己和四丫帶著人武部的十幾個人荷槍實彈地趕去,一路碾壓著開到大隊書記家門口,將書記家圍住,帶頭衝進去將書記押出來。

書記哪成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跪倒磕頭,一身軍官裝的四丫上去一腳,快說,那老流氓怎麼處理的?

書記體如篩糠,公——公社說——是誤會,兩——兩不追究。

四丫手一揮,行,先去抓老流氓,一起帶到公社對質。

將大隊書記拎上車,直奔老隊長家,很快抓獲,收拾一頓押往公社。大隊書記已經嚇昏過去。

各部門正放假,值班的門衛趕緊找來一個負責人,一打聽,公社壓根不知道此事。

四丫上去兩巴掌將書記抽醒,不要裝死,你這是包庇罪,等著審判吧。

接著,不容申辯,將兩人押去了鎮派出所。

派出所現屬於人武部掌管,沈紅蓮說明情況,值班的見正規軍隊出動,事情非同小可,哪敢怠慢,馬上將兩人抓進禁閉室,等待審判。

嗯,這個時期就不需要什麼交接手續,辦事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沈紅蓮同樣裝模作樣地說是過幾天來看處理結果,才帶人回了前世出生地。

莊裡人早就鬧動起來了,門口圍了好幾百人。看到軍車開到,都嚇得閃避到邊上。

王家幾個夫人還在嚎哭求饒。

沈紅蓮和四丫趾高氣昂地跳下車,大聲對家人和莊鄰說,不要怕,那老流氓和大隊書記都被我抓到鎮上去了。誰特麼敢欺壓百姓,包庇罪犯,有一個抓一個。

四丫附和,廢什麼話,情節嚴重直接槍斃得了。爸媽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遇到難事就去東縣找我們,不管是什麼來頭,只要犯法,就得治罪。

胡亂吹了幾句,一行人才瀟灑地離開。

這一番折騰,沈紅蓮相信父母應該不用擔心了。

嗯,再過一兩年,把兩個哥哥接到身邊讀書才好。

照例給幫忙的人武部成員每人發了五塊錢紅包才散。

回到家,見屋裡坐了四五個本大隊的困難戶,一問才知道年前的一場大雪壓塌了不少草房,是來求助的。看到沈紅蓮和四丫,馬上下跪磕頭,沈紅蓮趕緊避到一邊,讓四丫解決。

四丫一個個拎起來,等知道來意,去屋裡找來一個小本子,仔細翻看了一下,回屋取出四百塊錢發給其中兩人各兩百。就這些,都回去蓋磚瓦房吧。

兩個人又要磕頭,被四丫沒好氣地推了出去。

餘下三人陪笑著問,四丫頭,還有我們呢?

四丫眼一瞪,你們是誰?我可不認識,快滾。

三人爭著說明自己的身份,四丫不耐煩地說,我家被掃地出門沒飯吃的時候,你也沒認識我們,現在,我憑什麼認識你們。再不滾蛋,我叫人打出去。

邊說,邊往外推,不管三人亂叫,四丫大聲罵,誰好誰壞我都記著呢。我家恩怨分明,幫過我們的,有求必應,和我們作對的,有仇必報。看不起我們的,餓死凍死都和我們無關。

隨後,抓起掃把將三人趕了出去。

不知道感恩的人不值得救,這是原則。

緊跟著傳言四起,說沈紅蓮家裡有一本恩仇賬。她有難時援過手的,哪怕只有一枚雞蛋,在你困難時,她能送你三間磚瓦房。袖手旁觀看笑話的,你窮死也不會看你一眼。

至於有仇的,好像都被她收拾過了。

一句話,沈紅蓮沒別人想的那麼好,也沒別人想的那麼壞。

講道理?你跟一個寫大書的講道理,那還是算了吧。

接著,沈紅蓮跟李書誠學開軍用卡車。作為十幾年的老司機,學起來很容易。這個時期車輛極少,路上行人聽到車子響便避得遠遠的,尤其是軍車,一切車輛行人都會閃躲,沈紅蓮四五天便已能上路。

四丫也要學,被沈紅蓮制止,說等辦完事回來再學不遲。

挑了個大晴天,沈紅蓮和李書誠帶著四丫和顧鴻遠開往徽省。

目前沒有高速公路,都是石子路,橋也少,繞道很多,一整天都沒出省,到第二天晚上,才抵達董靜安父母下放的縣城。

這裡縣城的條件還不如家鄉的小鎮,所謂三年災害最嚴重的地方,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從夜裡孩子的口號聲可以看出,運動依舊如火如荼,比沈紅蓮鎮上動靜大得多,看來批的人很多,也批得非常徹底。

四個人都是一身軍官裝,氣勢逼人,再有李書誠的軍官證加持,很順利進入縣政府,很順利拿到了轉移董靜安父母等人的證明。

是的,沈紅蓮這次來,可不光是為了建築專家夫婦,只要是有用的人才,她會一併帶走。

縣委很是配合,還專門派了一個人引路,臨近中午到了一個小鎮。申報後,鎮政府又派了一個人引路,卡車開到一條河邊,無法行進才下車。

乘小渡船經過不算寬的河道時,沈紅蓮看看兩岸的景色,和兩丈外隱約在水面下橫跨河兩岸的土壩,異常熟悉的感覺陡然湧上心頭。

沈紅蓮忍不住指著水面下一尺多的土壩問,河水小的時候,是不是就不用渡船,直接從土壩上過河呀?

擺渡人答得很肯定,對。冬天和盛夏都可以,你們早一個星期來,就不用渡船了。

沈紅蓮努力穩定好情緒,裝著漫不經心地問,你們的公社書記是不是姓朱啊?

擺渡人自豪地說,趙莊早就不姓朱了,現在是我們趙家掌管呢。

沈紅蓮越發驚異,試探著問,胡梅胡主任還好吧?

擺渡人有些不滿,那個破鞋有啥不好的。趙書記也是被鬼迷了心竅,早晚得出事。

看看沈紅蓮和縣鎮幹部,擺渡人自覺失言,訕笑道,現在太平盛世,形勢一片大好,社員的日子芝麻開花節節高,都好著呢。

沈紅蓮點點頭,得歸功於上面的英明領導,新社會新氣象,砸碎帝修反,才有現在的好日子。

嘴上閒扯,心裡卻驚得幾乎崩潰。這分明是文友另一篇小說裡的場景,主要描寫的是開放初期的人和事。

奶奶的,難不成自己從他的一本書又穿到另一本書裡了?

相隔一千多里,怎麼會這麼巧啊?

那本書裡,開放前權力的爭鬥也是異常激烈,多人殞命,這該如何是好?

沈紅蓮努力回憶著書裡的鋪墊,所有的爭鬥好像都有理所當然的結果,自己還是不要參與為好,不然,可能就會沉浸在裡面出不來了。

將來家鄉實在待不下去,可以來這裡尋個安身之地。

現在就算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上岸五六里後,抵達一個荒寂的山溝。

一窩茅草屋裡,住著十幾個下放人員,個個囚首垢面少了人樣。

幾個大隊幹部很快趕來,一一介紹了下放人員,都來自不同地方,顯然是故意打亂了下放的。可惜除了搞建築的夫婦外,大都是外省幹部。沈紅蓮考慮了幾分鐘,決定順帶一個數學老師和一個唱黃梅戲的演員。

駛離了縣城,沈紅蓮才告知了他們的去向。董靜安的父母自然喜不自勝。

聽說條件很好,數學老師和演員也很開心。

建築專家當即被送到縣城交給瘦猴安排,數學老師和演員則留在鎮上學校任教。

沈紅蓮和四丫繼續念高二,混個高中畢業證。

取消了升學考試後,都在混日子。高中很少教課本知識,大都在搞運動,或幫助老師教低年級的。全校只有沈紅蓮和四丫認認真真地學習著,還專門去書店買了很多高中學習資料,同時逼著大丫二丫和紅菊經常複習。

由於沈紅蓮資助了成績優秀獎金,小學初中的學習風氣就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新年伊始,照例是運動開頭。這次是一打三反。打擊反革命破壞分子,反貪汙盜竊,反投機倒把,反鋪張浪費。

沈紅蓮這個最大的投機倒把分子卻安然無恙。

這就是所謂的客大欺行,行大欺客。

和官方聯合運作,那就不是投機倒把了。

現在,附近人也不再眼紅了,都知道她不是聚財的主,再多的錢在她手裡也不會留多久,眨眼就能敗得只剩一屁股債。

真正的來財如長江流水,去財似風捲殘雲。

三萬兩萬的往外送,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普通人也不敢再找沈紅蓮的麻煩,沈家有兩個軍官女婿撐腰,縣裡都不一定敢招惹。

鎮上新上任的人武部部長聽說沈紅蓮來了,慌得像要拜見皇帝,親自擦桌子搬椅子倒茶,陀螺似的轉著,生怕照顧不到家。

沈紅蓮擺擺手,單刀直入,給我二十個人,我要在木器廠西邊的南北大路上設個路障,專門清查來往的吉普車。上班時間是每天下午一點到六點。

人武部長一愣,哪裡的幹部惹到你了?

沈紅蓮說,城西鎮派出所的幾個。

那還不如去縣委人武部,讓他們直接去抓人就是。何況,城西鎮的車也不可能開到這裡來呀。

暫時沒證據,不好抓。但只要能在這裡攔截住,就能找到證據。

行,每班不少於二十個人,保證他們跑不掉。

每人每個班給多少補助合適?

五毛錢,民兵們都會搶著上這種班。

看不起我?

那你說多少。

兩塊。帶槍和綁人的繩子上崗,抓到壞分子的額外獎勵五塊。

丫頭,你就不能含蓄點麼。

沈紅蓮將一千塊扔到桌上,這是第一個十天的工資,多餘的算我請你們抽菸了。

還有什麼吩咐?

我可沒吩咐啥,是叔叔還有什麼吩咐吧?

那最好,誰也沒啥吩咐。

當天午飯後,二十個民兵穿著沈紅蓮捐助的統一軍服到木器上報到。

沈紅蓮叫兩人抬著早就打製好的移動原木路障,自己拎著一副銅鑼,一起趕到大路邊。

平時只要兩個人守在路邊,其他人在廠門衛室裡待命,看到從南邊來的小車,立即架上路障,敲響銅鑼。以最快速度把小車圍起來,只要聽到說是城西鎮派出所的,什麼也不用問,直接抓住綁起來,再派人通知我,一個都不能跑了。踴躍爭先抓人的,除了人武部的獎勵,我還會額外補助。

民兵們個個像打了雞血,鬧哄哄各種保證。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哎呀,搞運動搞批判鬥爭也挺好的,反正到處都在抓壞人,還都是隱藏在階級隊伍裡的壞人,抓幾個派出所的就不足為奇。都不用編什麼理由來說服這些民兵,只要說他們是壞人就足夠。

真是一個神奇的世道啊。

這件事沈紅蓮考慮了很久,做與不做,對結果都沒太大影響,屬於可做可不做的那種。

最終目的只是想落個人情,以便將來為己所用。

七天後的下午五點左右,沈紅蓮和四丫剛放學還沒出校門,一個民兵騎著車風風火火趕來,興奮地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沈紅蓮問,車上有女的麼?

民兵喘息說,有個年輕的女人被拷著,被他們打得不輕。

沈紅蓮點頭,那就對了。

四丫奇怪地問,抓到什麼了?

沈紅蓮跳到腳踏車後座,吩咐四丫,抓了幾個犯罪分子,你趕緊回去吃飯,然後叫上幾個人準備做審訊記錄。

四丫大叫,吃個屁飯,我也去。

沈紅蓮不理會,一陣風似的趕到現場。老遠就聽到有人在大喊。我們真是城西鎮派出所的,他還是副所長呢,剛從南邊抓了罪犯回來,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問問。

你們這樣胡亂抓人,妨礙公務,是犯法的,我能把你們都抓了。

我們的證件在口袋裡,不信你們拿出來看看。

民兵們見到沈紅蓮,抓手的抓手,抱腿的抱腿,爭著扭住四個穿便衣的派出所人員,緊緊圍成一團,生怕沈紅蓮看不見,大聲叫著。

沈紅蓮差點笑噴,幹得漂亮,都有獎賞。

說完,跳到車邊拉開後車廂門,果然看到被堵住嘴巴反拷著的沙文秀。

正如民兵所言,沙文秀兩腮腫起,俊俏的臉上好幾塊血汙,長袖襯衫裹著上身扣著,紐扣都沒對齊,隱約看見裡面青紫的皮肉,褲子勉強拉倒肚臍下,分明已經被強暴過。

剛把塞嘴內褲拉出來,見四丫已氣喘吁吁趕到,忙叫她把手銬鑰匙搜過來。

四丫何等聰明,看了一眼車內,馬上明白怎麼回事,隨手關上拉開一條縫的車門,隨後就聽見外面派出所的人叫,她是逃犯,不能放。

緊跟著一聲慘叫,好像被四丫狠狠踢了一腳。

沈紅蓮輕輕拍拍沙文秀的臉,還活著麼?

沙文秀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剛在我還在想,千萬不要遇到小丫頭片子,要是我忍不住抽你一頓咋辦啊。

沈紅蓮兩手一攤,冤家路窄,我也很無奈啊。

邊說邊促狹地伸手插進她褲子裡,再抽出來已染上幾條血絲。竟然玩車震,騷得不輕嘛,月事還是手活?

沙文秀使勁撥出口氣,就喜歡你明知故問的樣子。

沈紅蓮撥弄著她的雙腿,沒斷吧?

沙文秀笑道,還行,破了點皮肉。

正說著,挎著兩把手槍的四丫拉開車門鑽了進來,把鑰匙遞給沈紅蓮,看看沙文秀噗嗤笑道,這麼好看的大長腿,不弄斷了,真實可惜。

沙文秀無力地笑笑,要不,四丫頭幫幫忙。

四丫笑道,我是樂於助人的活榜樣,上老虎凳吧,骨頭斷裂的聲音肯定好聽。

沈紅蓮已經解開沙文秀襯衫紐扣,見她胸前同樣血跡斑斑,沒好氣地說,你這麼老,這麼狼狽,可還是比我好看,是不是沒有天理?

沙文秀眉頭一皺,顯然不知哪裡被弄疼了。也僅是稍微皺了一下,立即舒展開來。天生麗質,我也很無奈啊。我說小屁孩,你能不能輕點,兩個肩膀都被他們扭脫臼了。

沈紅蓮將手銬扔到腳下,斷沒?

沙文秀笑道,斷倒是沒斷,不過,被你這樣一搞也快了。

沈紅蓮不會湊骨,只好重新扭上紐扣。這麼白嫩的手臂不整斷簡直暴殄天物。反正是廢了,要不乾脆剁下來燒鍋湯,還能落一飽。

沙文秀切了一聲,你這是幾頓沒吃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四丫幫她理理頭髮,阿姨沒聽說過秀色可餐麼。

沙文秀搖頭,沒有,只聽說過活色生香。

沈紅蓮大叫,阿姨這騷勁,逆風能透八百里,不行了,我要吐了。

拉著四丫跳到車外,四個被綁著的還在各種發狠威脅,其中一個蹲在地上呻吟,四丫那一腳真不輕。

沈紅蓮一一打量,淡笑道,四個六一五反動分子,畏罪潛逃,中途還強暴婦女,在鋪天蓋地的人民武裝圍攻下,束手就擒。哦不,是緝拿歸案。

四丫附和,在抓捕過程中,一人負隅頑抗,被樹枝捅傷了下身。

沈紅蓮搖頭,不僅如此吧,四人應該都摔斷了手臂手指才對。

四丫點頭,腿也得摔斷才合理。

沈紅蓮豎起大拇指,你總算開竅了。

副所長惡狠狠地瞪著沈紅蓮,你特麼敢碰我試試,看我怎麼弄死你。

沈紅蓮陡然高抬一腳踢在他臉上,兩顆牙齒飛了出來。磕掉幾顆牙也屬於正常現象。

四丫跟著一腳踢在胸口,還要斷幾根肋骨才科學。

司機模樣的嚇得變了臉色,我們——真是城西鎮派出所的,你們——攤上大事了。

沈紅蓮揉揉拳頭笑道,你配站著和我說話麼?

司機顫抖著,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四丫手一招,扭住他的兩個人一下子將他按跪在地上。上去甩手兩耳光,你話太多了。

沈紅蓮問四丫,我剛說的審訊記錄記下沒?

四丫嘴一撇,姐,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結尾我都想好了,經過人民武裝的連夜審訊,四名六一五分子對幾項罪名供認不諱。經研究決定,明天一早,將四名罪犯押解縣城公安局再審。

沈紅蓮補充,還有,其中一人試圖逃跑,被當場擊斃。

四丫點頭,姐搞錯了,是兩人吧。

沈紅蓮很不耐煩地說,兩人三人你看著辦就是,這還用得著我教。

四丫胸脯一挺,那行,你把那老騷狗送醫院去,這裡交給我。

沈紅蓮看看手錶,再等幾分鐘。老騷狗都不急,你急啥。

邊說編漫不經心地從四丫肩上拿下一把繳獲的手槍圍到腰上,學著影視裡,重複著拔槍動作。

四丫也依樣畫葫蘆玩著,一個稍微懂點手槍的民兵小隊長上前指導怎麼用。這玩意得去靶場練習練習才行,平時保險千萬不要開啟。

沈紅蓮和四丫認真地看著他做示範,氣得派出所幾個不停大罵,妨礙公務,襲擊公安人員,你們死定了。

沈紅蓮和四丫根本不予理會,一心學著怎麼使用小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