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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發賣

隔日,沈婧宜去看了金蘭,沈文璟將人關在柴房一整夜,沈婧宜去的時候,金蘭頭髮都是亂糟糟的雞窩頭,裙子上都是灰。

“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吧,這個賤婢矇蔽二公子,這是要斬斷小姐的左膀右臂啊!”

門開的瞬間,外面的光照在金蘭半邊臉,被打的地方腫起,她連滾帶爬,將沈婧宜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看見沈婧宜身後站著的當歸,即刻怨毒地看向她。

沈婧宜裙裾被金蘭拉扯著,她甚至忘了自己的手帶著汙漬。

沈家的柴房沒怎麼修繕,夜裡有動靜,都是蜘蛛老鼠,金蘭膽小,被嚇得在地上翻滾。

這裡沒有可以睡的床,她靠著牆睡了一晚。

“我的左膀右臂,從來就不是你。”

沈婧宜冷冷看著跪在自己腳下求救的人,淚水混著烏黑從她臉頰流過,她從沒發覺,原來金蘭這樣醜。

愛攀咬主子,昨夜犯了錯,將事情推到她身上,如今又將事情推到沈文璟和當歸身上。

“小姐……”

金蘭的手從沈婧宜衣襬上滑落,知曉自己最後的希望也沒有,眼神只剩下空洞。

一夜沒有進食,昨夜又和老鼠爭鬥,她早就沒有了力氣,就這樣暈過去。

沈婧宜直接轉身,臉上沒有絲毫憐惜。

當歸最後看了金蘭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跟上沈婧宜的腳步。

“小姐若是心軟,可以將事情交給奴婢來做。”

當歸主動請纓,金蘭都敢將髒水潑到主子身上,自然是留不得,沈婧宜的意思,是發賣了。

沈婧宜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金蘭的賣身契,遞給當歸,“等她臉上的傷好些了,再發賣吧,能討個好價錢。”

心慈手軟,是上輩子的沈婧宜最擅長的,但是這一世,她不想再如此了。

當歸頷首,小心翼翼將賣身契收好。

“今日有不少布莊的掌櫃到府上來,要給清璃小姐裁製新衣,小姐可去順道做一身新衣裳?”

才走出柴房,當歸看著在沈府進進出出的商人,瞧見沈婧宜眉間的淡淡憂傷。

沈婧宜撇開視線,往前走,“不必了。”

要是去了,免不了又是一通數落,崔若荷如今對沈清璃有多信任,就對沈婧宜有多不滿。

她那位名義上的母親,早就認定了她是個只會爭奪寵愛,容不得旁人的人。

“那小姐可要出去走走?奴婢聽說,夫人是在著手準備清璃小姐的及笄禮,近些日子,府上的門檻怕是都要被京城的商販踏破了,小姐就算出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沈婧宜不由得多看當歸幾眼,“你昨日才到沈家,竟然知曉這麼多事?”

她不是不知曉崔若荷在為沈清璃準備及笄禮,前世這個時候,也是這些事。

只是,前世的自己也沒有當歸這樣靈的訊息,即便沈家的大小姐,也是好幾日才後知後覺的。

當歸沉著冷靜,似乎什麼事也不能叫她著急,她輕輕回答道:“奴婢從前為人婦時,最擅長和街坊鄰里打交道,閒來無事舉聚在一起說說話,街頭巷尾最近發生什麼事便都知道了。”

這一項本領,到沈府,依舊受用。

當歸早起時去廚房領早膳的時候,和府中的丫鬟們打了些交道,立馬就熟識了。

府中的事情,那些下人也絲毫不藏著掖著。

沈婧宜感嘆於當歸的能力,想著,陸湛把這個丫鬟給自己,是不是虧了。

總的是她賺了,得了便宜,便藏著吧。

“也好,出去走走吧。”沈婧宜朝著沈家大門走,果不其然,府中人早被進出的商販吸引了去。

為了將沈清璃的及笄禮辦好,府中上下都需要添置新的東西,琳琅滿目的,下人們目光早不知飛到何處。

春闈臨近會試,京城都多了許多讀書人,饒是茶樓酒肆,都有不少談詩論文的才子。

“說來,皇后娘娘生辰的詩會,竟然沒有很是出彩的詩詞,真是可惜。”

“那是自然,達官顯貴才能參與的詩會,都是些無用的官家子弟,從小錦衣玉食,哪裡會好好讀書。”

“劉兄所言甚是,聽聞沈家大公子鄉試時奪得魁首,我還以為會試必然要被壓一頭,沒想到也是個沽名釣譽的。”

“任兄可別說沈家了,我可是聽說,沈家小姐盜用了別人詩詞,在詩會上鬧了笑話哈哈……”

沈婧宜才進茶樓,就聽見不少人的議論聲。

她也是刻意想來聽聽,前世這個時候,她因為崔若荷給沈清璃做衣裳,卻不給自己做,氣得跑出家門。

誰知在街頭巷尾聽到的,卻是讚揚沈清璃的話,多少文人才子將她捧為才女,好不風光!

“咳咳!”

有人瞧見沈婧宜的身影,扯了扯正在說話的人,似乎知曉沈婧宜的身份,眾人忽然緘默。

沈婧宜毫不在意,走進去,叫店家上了一壺茶,還有幾盤點心。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卻已經不討論沈家人,而是放到會試上。

“此次會試,真希望能考個好名次,也不算白來京城這一遭。”

“是啊,我第二次到京城了,要是再落榜,有何臉面回去見家人!”

“你們才多少歲啊,老夫考了十九次,次次不中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是個接近花甲的老者,聲音透著悲傷。

“真是無用,竟然考了這麼多次!”

此時,另一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沈婧宜聽著這聲音耳熟,循聲望去,那邊的桌子坐著的,不是王沅純是誰!

王沅純也注意到沈婧宜,卻沒什麼反應,只是繼續和那些人文說話。

都是上京趕考的人,惺惺相惜,哪裡聽得王沅純這樣嘲諷的話。

那些才子頓時不樂意了,指著王沅純,“你一個女子懂什麼,你要是男子,還不一定透過鄉試!”

“就是啊,未經他人苦就隨意評論,只是頭髮長見識短!”

“住嘴!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竟然出言不遜!”王沅純身邊的丫鬟立馬不滿得站出來。

王沅純拉了拉丫鬟,臉上未見慍怒,轉頭對著那些才子揚聲道:“不就是考試做官嗎,你們男子有科考,女子同樣有,正好,女官考試就在會試那一日,你們看不起女子,本小姐便做給你們看!”

沈婧宜眼睛微眯,“女官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