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在路口分開。大皇子腳步不停,往長秋宮坤德殿走去。他要去給皇后請安,順便把這件事說給皇后聽聽,讓皇后幫他參考一下。而柳長序則恭敬的目送大皇子遠去,然後出宮回到了侯府。
待他回了侯府,徑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把今天進宮的事情詳細地講給老夫人聽,除了私下調查那件事沒有提及外,其他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老夫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認真地聽著柳長序的敘述,目光慈愛地看著他,時不時地發表一下自已的見解。就這樣,時間在祖孫倆的交流中飛逝而過,很快就臨近了晚飯時間。裴氏帶著柳若安、柳若寧姐妹倆以及柳燕燕一起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充滿了歡聲笑語。吃完晚飯後,大家圍坐在一起又聊了好一會兒天。最後,老夫人看天色已晚,便催促柳長序早點回去休息。畢竟明天他還要早起去羽林禁衛報到,第一天去,要給上司留個好印象的,總不好遲到。
老夫人坐在炕上,看著柳長序在柳興的服侍下離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等他們走遠後,老夫人笑眯眯地轉頭看向堂上的眾人,開口道:“好了,現在咱們祖孫幾個可以好好摸摸骨牌,自由自在地聊聊天了。”
幾圈骨牌過後,老夫人展現出了她作為“老將”的實力,贏得次數頗多。她面帶笑容,語氣輕快地說道:“算了算了,我們別玩了。再這麼玩下去,你們的月例銀子恐怕就要被我贏光嘍。到時候,你們肯定會哭唧唧的來找我這個老太婆要錢。”
一旁的裴氏也不怵,笑著回答:“母親,您又在開玩笑了。”
柳燕燕則趕緊討好地說道:“伯祖母,能陪您一起玩牌,那可是我們的福氣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樣的機會呢!”
聽到這句話,老夫人看著柳燕燕,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對堂上的眾人說道:“燕燕啊,你來京城也有好些日子了,如今已經到了年節的時候,整天圍著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麼意思?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逛逛,感受一下京城的繁華和熱鬧。特別是京師打年貨的地方,更是你們這些小年輕喜歡去的地方。”
柳燕燕在府裡憋了十來天,感覺自已像被關在了籠子裡一樣,也實在是悶壞了。不過,經過這幾天在府裡鬧的那些笑話,她現在已經變得乖巧多了。因此,當老夫人問她時,她便笑著行了個禮回答道:“一切聽從伯祖母和伯母的安排,我是無有不依的。”
聽到柳燕燕如此順從的話語,裴氏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她心想,這個侄女雖然有些胡鬧,但經過這些天的偶爾碰壁後,應該會有所收斂。畢竟,柳燕燕只是隔房的侄女,對她們家並沒有太大影響。只要不損害自身利益,裴氏還是樂意在老夫人面前做個順水人情的。
接著裴氏也開口向老夫人建議道:“母親,這幾天各處莊子和鋪子裡的人都來報賬了。明天正好有空,我們可以一起上街逛逛,買些稱心的玩意兒,順便去自家的鋪子看看。您覺得如何呢?”
老夫人聽了裴氏的話,滿意地點點頭,表示同意。她說道:“我年紀大了,不太喜歡走動。明天你們去街上玩吧,不用管我。你帶著三個孩子好好享受一下吧。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放心大膽地買下來,不必顧慮太多,回來我給你們報賬。”
“母親就愛和小輩們開玩笑,哪裡好讓您破費,明天的花銷都用我的私房吧。”裴氏笑著說道。
老夫人一聽,忙搖頭道:“那怎麼行!你也不容易,這些錢還是由公賬出吧。”兩人爭來爭去,誰也不肯讓步。
一旁的柳若安心想,這場景真是像極了她前世看到的那些爭著付飯錢的人,讓人忍俊不禁。
這時,老夫人語重心長地對裴氏和三位姑娘說道:“你們年輕人啊,不要覺得自已年輕就可以隨意揮霍錢財。女孩子家,不管現在還是將來,總是要把自已的錢都攥在自已手裡才是最大的資本。就像我年輕的時候跟著老侯爺上戰場,常常聽人說的‘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是一個道理。你們都要記住這個道理,以後才能過得更自在。”
四人聽後,紛紛點頭稱是,表示一定會銘記在心。接著,齊聲回答道:“謹遵母親\/祖母\/伯祖母教誨。”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天色,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都早點回去吧。路上小心,讓服侍的人仔細著些,注意腳下。”眾人謝過老夫人後,便紛紛離去。
轉眼間一夜過去,來到了第二天早上辰正時分。這天太陽高照,萬里無雲,預示著這又是一個好天氣。今天要出門的幾個人都各自坐上了暖轎,向西角門而去。在那裡,她們將換乘馬車。
由於擔心柳燕燕可能會感到不自在,裴氏特意準備了兩輛馬車。她自已帶著張媽媽坐在前車,而三小隻則坐在後面的馬車上。這樣一來,可以讓大家都能有足夠的空間。
因為正值年節期間,前往西市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所以她們在路上花費的時間也比平時多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大家的心情,反而增添了幾分熱鬧的氛圍。終於抵達了西市,眾人紛紛戴上幕笠,走下馬車。這時,自然有人前去車馬行存放馬車。
而裴氏一行人,則在眾多丫鬟婆子以及護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走向“金銀橋”。走過這座橋,也就意味著正式開始了今天的西市之旅。
勳貴人家出行往往都是這樣的陣勢,甚至有些人還會帶更多的隨從。因此,裴氏等人身處熙熙攘攘的西市之中,倒也並不顯得特別引人注目。她們穿梭於人群之間,感受著濃濃的節日氣氛。